吃过忏悔耳光和罪恶之拳的苦头，冯佳和几乎没抵抗就自己招了。
他抽抽噎噎的哭，不清不楚的说：“是我杀的，我认罪！呜呜呜……”
“我本来没想过要杀她的，但是她实在是太烦了，非要往我身边凑。正好我在找合适的标本，就用林梦迪了。”
“什么？”
标本？
江阳没听明白。
郭进也一脸懵。
两人下意识坐直，同时想：该不会碰上个变态杀人狂吧？
结果，还真是！
从冯佳和的口供中，他自述从小热爱美术，但家里条件不好就没学。
毕业后进入工作，每一次发工资他就会去买画册自学。
直到两年前，他开始对标本制作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很认真画了，但怎么都画不好。可是做标本我很难受！蝴蝶，蚯蚓，七星瓢虫，我都制作的很完整。”
“有两次还登报了！”
冯佳和情绪激动，热切的盯着江阳：“江警官，你能明白我的吧？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有多快乐。”
“你喜欢的事，和杀人有关？”
江阳冷笑，“你是在触碰法律的底线。”
“可是我真的很想做一个木乃伊！这是最伟大的标本之一！”
冯佳和兴致勃勃的跟两人介绍，说起这个，他一改刚才沉闷又软弱的样子，也和专柜店长口中嘴甜的帅哥完全不搭边。
江阳甚至没懂，一个人怎么能够在短时间有好几种不一样的性格？
他没打断冯佳和，锋利的眼睛定定地审视对方。
“林梦迪她活该！自己送上门的！我都明确暗示她，不想跟她有来往，她还给我打电话，短信轰炸。”
“太烦了。”
“所以你就想让她消失？”江阳忽然开口，“顺便还能完成你制作木乃伊的梦想？”
“是啊！”
冯佳和毫无心理压力的点头，“一箭双雕，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的？”
说罢，他又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江警官，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两种表情切换自如。
“我看你还挺自豪的，半点没有悔过的意思。”
江阳哼笑，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其他来你家的女孩子呢？是她们不符合你对标本制作的要求，还是没给你下手的机会？”
“你具体作案过程是怎样的？”
“说！”
一声厉喝，吓得冯佳和一哆嗦，但他还是用力挣扎起来，企图挣脱江阳的钳制。
“放开！你放开！我已经交代完了，你还要我说什么？那些女的不都活的好好的吗？我又没动手！啊！”
没想到到了现在，他依旧一口咬死林梦迪活该。
嘴里一边高声嚷嚷认罪，一边为自己找各种借口。
乍一看，有点人格分裂的样子。
江阳眉头拧在一起，罪恶雷达会显示罪犯的详细信息。
冯佳和相关内容中，根本没出现“黄油精神疾病”的词条。
更何况，他离对方近，能清晰的看见这人眼底精明的算计。
案发想着爬水管逃脱的人，思维逻辑比正常人都快，哪里像个病人？
隔壁监控室，肖志伟苦大仇深的盯着冯佳和，法医温医生也在。
“这小子，是不是有精神疾病啊？一会儿咋咋呼呼，一会儿期期艾艾认罪。”
如果有这方面的问题，还真不好判刑。
刑期估计会放宽。
即使死刑，也会改判无期。
温明看了会儿，推了推眼镜道：“不一定，要让精神科专家鉴定过后才知道。”
他是法医，精神疾病有了解过，并不擅长。
“我刚才给他处理手脚骨折的时候就发现，冯佳和会忽然自言自语，建议查一查他以前的就医记录。”
说完，温明话锋一转，又道：“其实我觉得不大可能是精神问题，人格分裂者在单一人格出现时和常人相同，基本无法分辨。”
“行为表达多数变现为幻听，语言表达能力和自制力下降，多变。冯佳和做事说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有逻辑性。”
“更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温明讲完自己的分析，又笑了一下：“不过看样子是不用请专家了，江警官的手段更适合冯佳和。”
“确实，不过病史还是得有。我已经让人去调了，冯佳和不是榕城本地的，要去他老家调档，会花点时间。”
肖志伟和温明没说两句，江阳那儿已经结束。
真言耳光，打满五百个必定会口吐真言。
给大伙儿省了不少事儿。
“我交代！我什么都说！”
冯佳和鼻青脸肿，他半跪在地上，没瘫下完全是因为江阳单手揪住他衣领。
“在羁押室还敢袭警？你胆子大的很，快说！装模作样的以为能蒙混过关？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耍心眼儿，也别再让我催你！”
江阳冷冷的盯着他。
“不，不用您催，我说，我说了！”
这一回，他没再出现两种或多种的性格，而是坦白承认他对林梦迪是有预谋的杀害。
“我长得还不赖，游戏玩的也好，平时接触的到的女生比较多。有部分是我哄得她们高兴，就来我工作的专柜买东西帮我拉提成。”
“还有些是想跟我发展成恋爱关系。那阵子，我沉迷于制作标本，实在是很想动手制作一个只属于我的木乃伊。”
“然后我就在这群痴迷我的小女生里挑选，谁知道她们看上去很喜欢我，事实上我稍微流露出一点那方面的念头，人家都当我是神经病。”
冯佳和露出苦笑，江阳只觉得讽刺。
凶手竟然会觉得自己委屈？
没等他再一次呵斥，冯佳和就继续说：“直到我认识林梦迪，她是我所有追求者里最热烈的。天天邀请我打游戏，聊天，我都有点受不了。”
“所以，你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