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还狡辩吗？”
“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江阳讥讽的盯着他，稍用力推着范俊阳往前走。
“大家麻烦让一下，不要影响警方办案。”
有他开口，围观看热闹的人顿时往旁边散，留了条道儿出来。
大伙儿窃窃私语，各式各样的眼神落在范俊阳身上，刺的他满面通红。
江阳留下部分人手，在工位边上拉了警戒线。
接下来直到案件侦查结束，都不会让靠近。
“嚯，真是他杀人啊？妈呀，平时看不出嘛，长得斯斯文文讲话也好听，结果是个杀人犯！”
“杀的谁啊？我没在新闻上看到呀！”
“还没定案能对外公开啊？你傻吗？”
跟范俊阳一个办公室的人忍不住小声八卦。
“咳，我大概知道点。”
其中一人神秘兮兮的说：“我有亲戚在华阳镇派出所，昨天晚上还跟我们讲一个女的被埋在地下水管叻！之前在税务局工作，后来去的银行。搞不好人就是……那个杀的！”
她朝范俊阳的工位努努嘴。
“银行？我记得范俊阳前女友也是银行的吧？他前段时间还订花来着，被我撞见一次！”
“妈呀，咋越说越真了？”
“我不听，官方没公布我一个字都不信！”
有人相信，有人觉得是夸大其词。
“唉，真没想到，范俊阳以前天天往前女友那里跑，说什么年轻时做错了事求复合，都是假的？！”
“嘘别说啦！大老板来了！”
大伙儿一听，立马收敛笑意埋头工作。
不过范俊阳的事很快就在紫荆花科技园区传开，群里热闹了一整天。
而此时，江阳已经整理完所有线索，开始正式提审。
“你最好一次性交代清楚所有的犯罪事实，妨碍司法公正，隐瞒罪行，口供作伪会涉及包庇罪。”
第一个被提审的，是付军成。
因为蒋学文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不过关，刚下警车就吓晕过去，只得先喊来队医。
【付军成，31岁，涉嫌蓄意谋杀……】
他和蒋学文都是从犯。
跟杨鹃的私密视频被范俊阳拿捏着，从最开始的敲诈勒索，到合伙儿杀人。
三人既是同谋，也有责任先后。
江阳说罢看向付军成，对方眼神游移磕磕巴巴的否认参与谋杀。
“我，我真没有！我和杨鹃就是普通同事，跟范，范什么的不认识！也不知道蒋学文是谁！”
“好。请你解释一下这些通话记录。”
负责记录的曾高杰将一沓纸扔在他面前，上面是付军成和那两人近一年的电话往来。除此之外，底下还压着十多张摄像头拍下的三人会面照片。
曾高杰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字，一边问：“警方没有切实的证据不会轻易抓人的，你是从犯，又是被范俊阳胁迫，请个律师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运气好给你判个无期，在里头表现好点争取多减刑几年，还能安享晚年。但你要是执迷不悟拒绝说实话，掩饰罪行，那刑期就不好说了。”
警方惯用的审讯技巧，恩威并施，曾高杰用的很顺溜。
江阳没说话，双手交叉摆在桌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付军成的反应。
“……我可以减几年？”
过了许久，付军成才颤巍巍开口，全程都不敢看江阳的眼睛。
比起令人闻风丧胆的罪犯杀戮机，曾高杰都算和颜悦色了。
“国内关于减刑的幅度和时间受到法律的限制。死缓执行期满减为无期的，减刑后实际执行的刑期不能低于二十五年。”
“同理，死缓执行期满减为二十五年的，最低刑期执行期限不得少于二十年。判处无期的，最低执行时间不得低于十三年。”
“至于判处拘留、有期徒刑或者管制的，减刑最多能减原刑期的二分之一。”
江阳一板一眼的科普，说完笑了一下，“不过减刑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这样隐瞒犯罪事实，包庇同谋的，无期欢迎你。”
“等，等一下，我愿意说。”
付军成紧张的拍了两下桌子，手铐敲击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
“我愿意交代所有的罪行，但是你们必须要帮我减刑！我不要在牢里待十几二十年！”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什么都不讲！”
他绷着脸说道，江阳两人几乎笑出声。
“你没病吧？”
“是我给了你什么样的错觉，让你觉得有资格跟警方谈条件？”
“说！和范俊阳，蒋学文怎么认识的！跟杨鹃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实施杀人是你们三个一起的决定对不对？！”
江阳猛地一拍桌子，拳头硬生生将铁制的桌面砸出一个凹坑。
曾高杰眼角抽搐，打字的手都停了一下。
隔壁监控室里的邓庸，情不自禁的凑上去，脸都快贴特质玻璃上了，“靠！江阳这小子哪儿来那么大劲儿，铁桌都给砸秃了？！嘶，小高，你去打个报告给后勤，就说队里要求提高公共设施质量！”
一拳一个坑可不行！
出厂质量不到位啊！
高金洋愣了一下，苦笑道：“老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已经是最结实的了？”
邓庸跟他对视，扭头瞅瞅江阳，然后默默地闭上了嘴。
江阳冷着脸继续问付军成。
“说话！非要我动手是吗？”
他起身越过铁桌站在对方面前。
此时付军成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咬牙切齿骂骂咧咧：
“臭条子不要逼我！”
“你没有经历过我身上发生的事，当然说的云淡风轻！杨鹃这个贱人本来就该死！她活该！那么轻易的就让她死了对她来说还轻了！”
“要不是因为她，我会被范俊阳敲了一百万！我辛辛苦苦干了十几年才攒这点钱！杨鹃死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