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姐夫！我不可能认错的！”
刚走进车间，隔着大老远就听见二楼办公室的咆哮。
“我跟在他身边几十年，他烧成灰了我都能认识！绝对不会看错！你们警察快去抓人啊，围着我问东问西有毛病吗？我姐夫死了！”
“嘭！”
“哐当！”
同时传来的，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吕小亮掀了桌子上的各种摆件，一脚将装饰用的花瓶踢翻，顿时砸了个稀碎。
“吕先生请你冷静点，警方一定不会置之不理，但你要配合我们了解情况啊。”
邓尧钧和孟华站在门边，温和的劝说。
“是啊吕先生，你是报案人，跟我们讲讲详细的……”
孟华才开了个头，吕小亮反手抄起水杯朝他扔了过去。
“讲个屁！我都说几遍了，还要我说什么！快去抓人啊！靠！”
江阳等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满地狼藉的景象。
一只腿踩在办公桌上的吕小亮双目赤红，白色的衬衫皱皱巴巴挂在身上，沾了一堆污渍，有水有酒还有腐臭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吕先生，目前详细的尸检报告还没出，你是怎么确定死者就是你姐夫陈槐安的？”
面对情绪不稳定的吕小亮，江阳定定的盯着他。
强大的亲和力技能在此时发挥出作用，促使对方在短时间内对他的信任度提升。
半分钟过去，刚才还在发泄情绪的人，忽然安静。
吕小亮慢慢蹲下，双手捂住脑袋崩溃道：“我认得出，在水箱里看见尸体的第一时间，我就知道是姐夫！”
“他平时喜欢文玩，以前姐姐还活着的时候，只要去棉北出差就会给他带。”
“……裤子上挂的那块花珀，就是我姐给他的！那种成色，现在市面上没个百来万根本买不到！十几年前一块纯天然的花珀就要好几十万，数量也稀少。”
“这几年市场上的全是人工爆花的！”
说完，他放声大哭，办公室外的警察没去打扰他。
江阳扫了一圈罪恶雷达，750米范围内并未发现罪犯。
零星几个还在接受问询的员工，大多是白色的小点。
眼前的吕小亮，竟然是绿色的。
他不由的多看了这人几眼。
吕小清的照片江阳在槐安酒业的介绍上见过，长得很温婉大气，对外接受采访的基本都是她。
反倒是陈槐安，不常出现在公众视野。
等吕小亮缓过情绪，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
凌乱的办公室肯定没法坐人，江阳留下负责勘察现场的曾高杰几人，就带着吕小亮回到总队。
“您是江警官吧？我在网上看过您的视频，求求您一定要在好到杀我姐夫的凶手！他是个很好的人，不管是对我姐，还是对我，都特别好！”
吕小亮盯着江阳，一口咬定陈槐安是他杀。
王姐奇怪的问：“你为什么笃定不是自杀？根据槐安酒业的经营情况，陈槐安有自杀的动机。”
“不可能的！”
吕小亮猛地抬头，掷地有声道：“我姐夫说话算话，他说会还钱，就一定会！而且我们公司才跟海城市的企业签下新项目，只要在酒博会上得到认可，公司外贸出口的订单肯定爆！”
“再有两周就到展会时间，他不会想不开的。以前公司也有不景气的时候，市场低迷时我们都撑过来了，现在明明有希望，眼见可以翻身他更加不会做傻事！”
他对陈槐安的信任，让江阳意外。
“你跟你姐夫感情很好？”
江阳插嘴问道。
“对，我姐姐和他认识的时候，我还在念大学。不过我读的大专金融专业，成绩不大好。陈哥当时就要我去报个班学会计，把证考出来今后去他公司上班。”
“槐安酒业还处于起步状态，我以为他是客气话。不过会计确实是一个方向，跟我学的专业也有点联系。正好班里好几个同学都去学，我就跟着一起报班。”
“暑假我电算化考试合格，他就叫我到公司学习了。在之后考完证，他让公司老会计带我，毕了业我顺理成章的进入槐安酒业，一干就是十几年。”
吕小亮陷入回忆，声音愈发低沉。
“可惜我姐身体不好，医生说不适合生小孩，他俩就丁克。姐夫不善言辞，面对镜头说不出话，我姐就主动揽过公司外宣的活儿。”
“这些年外界不少人怀疑姐夫能力不行，纯靠我姐。换了其他男人估计会大吵一架，觉得面子挂不住。但姐夫不会，他夸我姐厉害……”
吕小亮忍不住单手盖住脸，江阳清楚的看见眼泪从他指缝中流出。
“我姐病逝，我劝过姐夫再找一个。可是他不肯，说要把公司重新做起来，不能让工人没饭吃。”
“他还说要给我攒钱娶老婆……嗐，我哪里想过这么远，他都替我想了。”
“江警官，你说我姐夫那么有责任感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去自杀？他乐观开朗，完全没有任何自杀的倾向！”
基本情况了解的差不多，江阳拍了拍吕小亮的肩膀道：“在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之前，我们并不知道死者的真正死因。”
“不过你放心，如果真是他杀，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抓捕凶手，绝对不会放跑任何一个罪犯！”
吕小亮重重点头，“有江警官这句话就好，我信你！”
等他离开，江阳立刻联系留在现场的毛毅：“厂房的监控调出来了吗？有没有拍到一号车间水箱位置的？”
“监控啥也没拍到，自从公司拖欠工资开始，负责监控室的员工就罢工了。”
毛毅站在监控室发愁，“摄像头处于关闭状态这几个月都没开过，阳哥这咋办？”
“有多少调多少，其他的暂时不用管。”
反正无论多少录像，在江阳强悍的观察力和技能下，都能很快搞定。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又开始着手调查陈槐安今年的行程去向。
“妈的，外界传言果然不可信，都说槐安酒业老板卷钱去国外躲债，谁想得到人竟然死在自家厂房呢？”
高金洋吐槽，“阳哥，你说是自杀的还是他杀的？那尸体我远远瞄了一眼，巨人观卧槽，吓死个人，一眼看过去根本判断不出致命伤！”
“他杀。”
江阳肯定的回答把其他人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