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孙思域面色微红，提起朱书佳仍旧不好意思。
“他是美食博主，经常到处跑，去各种各样的餐厅吃饭，结交的人大多也是时尚圈子的。为人温和风趣幽默。”
“我第一次见他就被吸引了。”
在她的叙述中，这段关系开始的很快，发展也很顺利。
带给孙思域的快乐甚至比大学时代的恋情还要强烈，一度让她产生了找到了灵魂伴侣的感觉。
“原本我是没有下定决心要离婚的，就一直拖着，想等我老公主动答应。所以不怎么着急，时间快慢都无所谓。”
“但是我太想跟朱书佳在一起了，就可这劲儿的非要立刻离。先前我跟我老公就因为这些事冷战很久，被我一搞我俩的关系更差，几乎到了张嘴就要吵架的程度。”
“所以我干脆从家里搬出来，找了个朱书佳小区附近的酒店住着。”
孙思域满心期待开始一段新的关系，然而结果比她想的更加惨烈。
朱书佳从头到尾就没把她当女朋友，只是一个寻常的约会对象罢了，故而在她主动提出要在一起时，直截了当的拒绝还把她拉黑了。
“我很生气，他怎么能这样？！我都决定为了他放弃有钱人的生活了！张行长那边我也想好怎么安排，谁知道他二话不说就销声匿迹。”
“电话打不过去，短信也没法发，竟然一声不吭把我拉黑！”
孙思域很气愤，在她的理解中，能让她主动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更别说有男人拒绝她。
“我去找他的当天还碰见个女的，啧，一看年纪就很大那种。朱书佳怎么连老女人都要？他是真不挑嘴啊！”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孙思域撇嘴，“我压着火气呢，看到老女人从他家出来就更气了！进去我就把朱书佳桌上的花瓶摔了！”
“反正手边的东西一样没放过！他活该！玩弄我的感情，搞得我以为他真要跟我过下半辈子！”
“不过我不是难缠的女人，人家既然看不上我，发泄完我就走了。”
孙思域耸耸肩，狠狠深呼吸好几下才接着道：“江警官，全部的过程就是这样了。朱书佳现在人已经死了，总不能还要我赔砸坏的东西吧？”
“我都没让他给我青春损失费！张行长睡我给钱，我都不收朱书佳的钱！”
话音落下，江阳重重咳嗽一声。
“咳，卖淫、嫖娼犯法知道吗？”
“……我没卖，这是包养，不一样！”
孙思域狡辩。
“而且给钱的时候张行长说了是自愿赠予，送我的礼物也都是有理可考的！”
真的是不知廉耻啊！
江阳无语的盯着她。
他没再跟孙思域争执下去。
毕竟卖淫嫖娼讲究人赃并获，要处理她和张行长不急于一时，大不了事后关照一声当地派出所时刻关注。
“你的意思是，你就在死者家里摔了摆件，大吵一架就走了？没有跟死者发生肢体接触？打斗之类的。”
江阳话锋一转回到正题。
“对……额，我挠了他几下算不算？实在太气人了！他讲的话一点人性都没有，口口声声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妈的，合着我跟充气娃娃一个待遇呗？随时随地都能找个女的替代我是吧？”
“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了，朱书佳美还手，搞得我跟疯子一样的。心里憋的的气撒出来我就 不想再看到他，晦气的要死！”
江阳想了想，提了个问题：“为什么有电梯不坐，非要走安全通道？他家在九楼，爬楼还是挺费劲的吧。”
特别大热天，安全通道只有两扇小窗，非常闷热。
“我坐电梯被人看见怎么办？我不要脸面的吗？”
一切说开之后，孙思域讲话再没有顾忌，张嘴就来，“我都不知道朱书佳会不会跟我过，进小区我都是走的后门，跟着小区住户后面混进去的。”
“我们银行有好几个客户住这里，我不得当心些！”
孙思域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上楼的时候，见过其他可疑的人吗？”
江阳最后问。
“……可疑的人没有，但是有一个快递小哥和我一样走楼梯的，不过人家送的东西在高层。反正我从九楼安全通道出去的时候，他还在往上爬。”
听到这里，江阳倏地坐直身体，盯着孙思域问：“对方穿的哪一家快递的制服？手里的快递大概多大，能从包装上判断是哪个品牌的吗？看清楚他的样子吗？孙小姐，请你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明显的特征。或者再让你见到的话，能不能认出来？”
罪恶雷达上显示孙思域不是本案的凶手。
那她必然不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的。
案件的侦查到这里陷入瓶颈。
这位快递小哥成了又一个线索。
不仅江阳反应大，高金洋等人也是如此，一屋子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孙思域。
孙思域被江阳忽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才说：“额，是大通快递的T恤，我们银行跟这家快递有合作。”
“他手里抱着一个大盒子，非常大，就这个茶几的高度。但是看上去不咋重，起码没有那种吃力的感觉。小哥抱着纸箱走在我身后，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楚样子。”
“身高跟我老公很像，我推门出去时他正好走上九楼的最后一个台阶，比我高半个头多一点。”
“人很瘦，皮肤偏白。”
孙思域努力想了半天，可惜她昨天火气太大，满脑子都是要找朱书佳要一个说法，哪里有空去关注一个快递员？
她皱眉琢磨半天，就得出一个结论：“背影跟我老公有点像，都属于偏白瘦高的那一类斯文型的男生。”
“谢谢孙小姐的配合，最近记得保持手机畅通，不要随意离开本市。有任何需要的话警方会联系你的。”
江阳点点头，按照惯例告诫孙思域。
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张行长仍是领着银行的高层出来送到马路边，殷勤的样子让人无奈。
“阳哥，现在咋办？继续排查嘉园一期的监控吗？总能找出昨天进入30号的快递员的。”
高金洋想到看监控就头皮发麻，“靠你了阳哥！”
他用力拍拍江阳肩膀，谁料江阳很浅的笑了一下，低声道：“去查一查孙思域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