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鑫疯狂找补，就怕江阳把人命算在他的头上。
“杀瞿小萌真不是我的主意啊江警官，我、我就是……”
他搜肠刮肚想着合适的词。
江阳哼笑，替他说完，“你就是想要一个完美的，不会牵扯到你的解决方案，对吧？赵宏也好，埋尸体也罢，你都无所谓。”
“只要不把你供出去，你就可以当做没看到。”
“我说的没错吧？”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冷冽的眼神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促使孙鑫下意识呼吸加重。
“我、我没这么想，我真没想让瞿小萌死。”
“但她死了也没见你主动投案自首啊。”
江阳咧嘴笑了一下，犀利的目光几乎将孙鑫看穿。
“案件发生那么久，你不仅没报警，甚至还跟赵宏继续玩在一起。让我猜猜，如果不是赵宏当着你的面枪杀蒋南方，导致你产生了危机感，我估计你现在仍旧死鸭子嘴硬。”
“我说的有没有错？”
人在没有触及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是宽容的，大度的。
然而一旦对自己不利，立刻会跳出来摇旗呐喊，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开脱。
好像会显得更高尚一样。
江阳接触的罪犯多了，轻易就能戳中他们的心头所想。
“咳，那谁不怕啊！我活的好好的，哪个想死呀！”
“你不想活着，瞿小萌就不想吗？她就活该被你们这群人渣轮奸？人家重点高中的尖子生，未来有大好前途，平白毁在你们手里。”
江阳声线愈发冷，“她的家长精心呵护的小宝贝，到了你们眼里就成了玩物。”
“孙鑫，我不怕坦白告诉你，坐牢你是别想了。我国只要跟蓄意谋杀扯上关系，就没有活命的。”
“可我不是主谋啊！江警官我冤枉啊！不是我动的手！”
听到难逃一死，孙鑫急了。
“你是强奸犯的一份子，是导致瞿小萌死亡的原因之一，你敢说当时没有一丝丝想毁尸灭迹的念头？”
江阳咄咄逼人，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光是他一直跟赵宏玩在一起，就能看出孙鑫没有悔改之心。
“江警官您救救我！我害怕，我不想死啊！是，我是故意暗示赵宏把人杀掉的，谁让瞿小萌说要报警抓我们！”
“不过我也没想到小娘们儿这么不经玩儿，和外边的小姐姐天差地别。”
在江阳的威慑力下，孙鑫屈服，痛哭流涕的跌倒在地爬向江阳。
“我愿意洗心革面做个好人，今后肯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求你了江警官，放我一回成不成？”
他用力扒拉江阳的裤腿，结果被一脚踹开，重重撞在墙面上。
“求情的话你等开庭和检察官说吧，警察只负责侦查。赵宏是怎么处理尸体的？为什么你们会想到把人埋在操场？”
“说！不要对我撒谎，你骗不过我的眼睛。但凡有一个字没说对，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罪犯杀戮机’。”
江阳语调平缓，丝毫听不出狠辣的意味。
可是他的眼神跟能吃人似的，不断地放冷刀子。
孙鑫压根没有抵抗的心思，跌在地上颤巍巍的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我们一圈玩完了之后，瞿小萌就嚷嚷报警，还不断的往书包的位置爬，想去摸手机。”
“我和张强几个都担心她真告诉警察，把事情闹大不好看。”
“然后周明盛提议索性作掉算了。”
“当时瞿小萌下半身大出血，地上全都是她身体里流出的血，一张脸也煞白煞白的。我猜可能她是第一次，再加上我们几个弄的太狠，才导致的。”
“反正可能是被恐惧吓昏了头，我就赞同了周明盛的说法。但是我们四个都没杀过人呀，鸡都没咋杀过，不敢下手。”
“这时候赵宏就跳出来了，说他以前在境外当过雇佣兵杀的，有经验。妈耶，我被吓一跳，他从来没说过还有这回事。”
孙鑫说：“等我回过神，他已经徒手拧断了瞿小萌的脖颈。赵宏是想把尸体烧掉的。那段时间不是跟鬼节很近吗？”
“稍微弄点遮掩的元宝，纸钱之类的应该能蒙混过关。到时候烧剩下的渣滓再拿去潼江扔了，谁都查不到我们。就算运气好被垃圾船拉上去，那也得好多年以后。什么证据都没有，更加不可能找到我们头上。”
说完一长串话，孙鑫松了口气，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终于是全部到了个干净。
“这主意不错，为什么最后没执行？埋在操场底下被发现的概率不是很高吗？”
江阳等余敬记录完，接着追问。
“咳，蒋南方不同意，蒋南方不同意。他怕，他觉得烧尸体太明目张胆了，而且味道肯定很浓。”
“我劝他深夜搞，顺便弄点贡品啥的装装样子。赵宏的意思是去郊区，那些没人管的荒地，随便搞一搞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可是无论怎么劝，蒋南方都不肯，连带着张强和周明盛也犯怂。没辙，赵宏就提议扔操场地底算了，省事。没大事的话一般学校不会频繁修建的。”
“这个法子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所以我们当晚趁暴雨不开工，偷偷摸摸的到沙坑边上挖了个大洞，把人往里边一丢，五个人几铲子的事儿。”
交代完所有的罪行，孙鑫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也歪歪斜斜的靠在墙壁上，双眼无神的发呆。
江阳和余敬凑在一起，小声交流。
“妈的，人渣！”
余敬低声骂，“这些人嫖娼习惯了，根本不把女性当成人。在他们眼里，女性就是任人宰割的物品。”
江阳点头，“法律不会放过他们的。”
说罢，他喊了孙鑫一声，问他：“魏亮呢？也是你们合谋啥的？他发现你们杀害瞿小萌了？”
“这没有！我保证！江警官，魏亮我们谁都没动他！顶多平时欺负一下揍一顿，笑话笑话，绝对没人杀他！真的！”
孙鑫猛摇头，“不信您可以去查，我记得这桩活儿结束之后，他去了另一个工地，是给市中心一家商场做的，就在同一年！”
“至于他知不知道……我真不清楚。当时我们几个心虚，主要是我和蒋南方。就稍微打听了一下瞿小萌的名字。好好的女朋友忽然不来上学，魏亮表现的挺失落的，无精打采，上工也没劲儿了。”
“但是，我感觉像失恋，不像人找不到的那种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