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咳咳咳”
几滴掺夹着唾液的鲜血，被楚凌烟咳出。
原本涣散的瞳孔也重新缓慢聚焦。
楚凌霜看到这，原本颤抖不止的身躯渐渐平复下来。
饶是以她软弱的性格，现在都很愤怒。
第一次。
回眸冷冷瞥了一眼楚天阔。
随后蹲下身子，将躺下的楚凌烟扶着坐了起来。
“三三姐”
“我好痛”
楚凌烟说话嘴巴都不敢张开太大，嘴角现在是越来越痛了，鲜血也一直没止住。
她那洁白的牙齿，此刻鲜红一片，白皙的脸颊大片红肿，楚凌霜看的是心疼又无比愤怒。
虽然她们两姐妹，平日里不怎么对付，但关系也没差到哪里去，妹妹被这样打，即使打人的是楚天阔也不行！
“爸！”
“你太过分了！！！”
又是第一次，她选择了为自己妹妹出头。
楚天阔微微有些愣神。
这个一直性子又软又懦弱的三女儿，这个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第一次见就是对着自己吼。
这到底是怎么了？
楚天阔咽了下唾沫，看着楚凌霜。
她此刻颤抖着手指，擦拭着自己妹妹嘴角上的血迹。
「反了反了」
「现在连楚凌霜都不听我话了」
「真是反了」
「反了！！！」
“嘶呼”
深呼吸一口气，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点上一根吸了一口。
他决定再给一次机会。
“楚凌霜，你现在从她身上离开，然后在站到你之前的位置，我就可以原谅你的行为。”
楚天阔的声音颤抖，那是包含怒意但却死死压制，产生的颤抖。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楚凌烟都在看着楚凌霜。
林宝珠内心复杂。
她很希望楚凌霜能够硬气下去，给楚天阔好好看看，让他知道，她楚凌霜不是好欺负的。
但这可能吗？
自己生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不了解。
从小就胆子小，性格懦弱，就连看个电视剧，那些杀人的场景她都不敢去看。
有几次被班级里的同学欺负，交保护费，她也只会偷偷回家躲在被子里掉小珍珠。
就这样的她，林宝珠已经知道了后面的结果，定然是乖乖听楚天阔的话，不敢造次。
所以林宝珠不怎么担心她会做蠢事。
楚河感觉有点奇怪。
「楚凌烟就算了，怎么这个三姐也要变奇怪了吗？」
而楚凌烟则是眼里带着期盼。
这是她的私心。
她想要让楚天阔看看，他们几姐妹不是他楚天阔几句话就能摆布的棋子。
怎么？
吼两嗓子，她们就什么都得乖乖照做？
随后她看向楚天阔。
眼里尽是失望与悲哀，再也没了刚刚那翘嘴龙王的姿态。
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却死活不相信。
被那绿茶男随便两句，直接就迷了心智。
而且，打归打。
但楚天阔刚刚那下，是奔着要她的命来的。
只有楚凌烟自己知道。
刚刚被扇巴掌的前一刻，她将面部的肌肉紧绷，牙关咬紧，这才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不然轻则脑震荡，重则直接昏迷或
她想通了，何必还跟楚天阔过多纠缠？
一个冥顽不灵的人，一个装睡的人，一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人，还有什么好跟他谈论的？
「呵呵」
视线转向林宝珠。
她双眼微眯，看不出神态。
「妈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萦绕在心头许久不曾消散，有太多种可能了，她猜不透。
但
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看我是该跟三姐好好学一学了。」
「不如趁早离开这个家，免得惹祸上身。」
被众人注视的楚凌霜，此刻她身体微微颤抖，露出痛苦的表情。
刚刚凭借着一腔怒火，一时上了头。
可现在她就好像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一般，完全清醒过来。
她看了看正眼带期盼的妹妹，又看了下双目几乎要喷火的父亲。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这纠结的情绪下，几乎是本能反应，眼泪就夺眶而出。
楚凌霜真的很想很想站在妹妹这一边，因为楚凌烟根本就什么都没做错，反而是好心提醒，现在却被殴打至此。
她也很想很想立刻听父亲的话，远离这里。
那顺从的性格又在作祟，她也早就习惯，但这次，楚凌霜还在抵抗，没有选择妥协。
“楚凌霜，我给你十秒钟，你再不滚，那就别怪我了！”
楚天阔看着抽完一半的烟，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林宝珠内心一紧。
刚刚还很自信，觉得女儿肯定会就此退去，可现在看来
「凌霜，千万别做傻事啊」
她内心祈求着。
“我我”
楚凌霜脸上露出迷茫，有些无措的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父亲。
“三姐我明白，我不怪你。”
这时，半天没有动静的楚凌烟踉跄着站起身。
“小烟我”
“好了三姐，没事的。”
楚凌烟苍白又红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就足够了。」
「让三姐跟爸对着干，这根本就不现实，她能心里有我就真的够了」
“对对不起四妹”
说完，楚凌霜泪流不止，捂着嘴退到了远处。
楚天阔的表情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不爽。
他刚刚都有点期待楚凌霜会拒绝他，这样就可以好好的出一口恶气了。
毕竟总不能再打楚凌烟了吧？那样就真的要打坏了。
但楚凌霜在那里一副姐妹情深，很不舍但又怕自己的样子，让他又一阵火大。
搞得他跟坏人，你们也就是生死离别一样！
整个发泄点一波三折，现在又回到了楚凌烟身上。
现在他所积压的怒意快要吞噬理智。
林宝珠眼神担忧看着楚凌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虽然这个女儿差点坏了自己好事，可也是自己女儿啊，当妈的哪里会不心疼？
楚河就静静看着，没有言语。
此时，父女两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对视片刻后，楚凌烟眉头皱起，垂下眼帘。
「该怎么说出口呢？」
「要不再刺激他一下？」
「就这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