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你自己先选吧，留与不留我都无所谓。”
楚南摊了摊手。
要换做之前刚离家的时候，楚南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先不说楚凌霜这个人如何，就凭她在楚氏集团搅风搅雨这件事来说，楚南就不会让她跟着自己。
这风险太大。
楚南凭什么要收留一个会随时给他带来危险的人？
但现在已然不同。
楚凌薇和楚凌瑶两人已经是他的人了，她们的姐姐妹妹想要过来，楚南虽然可以拒绝，但两人心里一定会有芥蒂。
这并不是可以拿感情来说事，这可是关乎对方亲人安全！
连自己女人的亲人都拒之门外，让对方堕入深渊，她们会怎么想？
当然，除非楚凌薇或楚凌瑶她们自己拒绝。
那就和楚南没关系了。
楚凌薇听到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自己妹妹性格无比懦弱，但为了能进楚南家的投名状做到如此份量，的确实在难得。
目光看向自己三妹那紧张的神色，楚凌薇内心暗道。
「小霜估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些事情的。」
「而且还很用心。」
「不管是搞乱楚氏，还是宣传，都一定会让楚天阔头疼无比。」
「这段时间寰宇天一点事情都没发生，很大可能就是小霜的功劳。」
「否则根本不可能这么顺风顺水，楚天阔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关系密切，我们的事情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楚凌薇的沉默，让客厅中陷入了长久的寂静，气氛也紧张起来。
楚凌霜原本刚刚因为被夸，而显现些许殷红的脸颊也在逐渐惨白。
眼神也逐渐黯淡下来。
原本楚南说出让大姐来选择，楚凌霜心里很高兴，这代表着楚南这一关过了，只剩下最简单的大姐，却没想到在这里翻了车。
就在楚凌霜眼眶开始弥漫水雾时，楚凌雪开口了。
“大姐，留下吧，小霜已经做的够好了。”
“而且她都做了这些事情，难道你要让小霜在回到楚家？”
“你让她怎么办，楚天阔又会对小霜做些什么？”
“大姐，你好好想想吧。”
楚凌雪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波动，语言条理清晰。
自己之前就跟妹妹说过，让她自己主动离开，这也算是考验。
现在在楚凌雪看来，已经是通过了。
闻言，楚凌霜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
“嗯，那就这样吧。”
楚凌薇将手机递回，刚刚犹豫的原因也是因为楚南，毕竟
她不想让楚南每天不舒服。
“谢谢谢大姐！”
“也谢谢二姐！”
“哦哦，还有小南，谢谢你！”
楚凌霜的泪水不受控制滴落。
天知道她刚刚是有多紧张，那紧握的拳头猛然松开，都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
背后紫色连衣裙也有一小片颜色变得暗沉。
那是冷汗浸湿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时，楚凌瑶突然冷声开口。
“等等——！”
她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里，不禁纷纷侧目。
只见楚凌瑶的表情如同她二姐一样，冷的像块冰一样。
眼神充满了冷意。
“怎么了小瑶？”
楚凌薇率先开口问道。
“是啊小瑶，咋了嘛？表情这么难看”
楚凌烟有些担忧开口。
【搞什么鬼？】
楚南也停下手中动作，疑惑的看了过去。
楚凌瑶没有回话，慢慢的，她将那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三姐。
这让楚凌霜不禁打了个哆嗦。
“怎怎么了？小瑶？”
“你你别吓我啊”
楚凌瑶视线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楚凌霜一懵，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啥？
“行李在外面没拿？”
她试探着开口。
楚凌瑶听到这话，秀眉猛地皱起。
“砰————！”
她手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
“三姐！”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一巴掌，让楚凌霜吓得浑身一抖。
这个妹妹长年在外，沾染了许多社会气息，这气势还真把楚凌霜这种柔弱女子吓到了。
“你你说嘛我到底咋了”
她的声音也带上哭腔。
楚家其余三姐妹没有说话，皆是皱眉看着两人。
她们知道，楚凌瑶是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更不会无缘无故去吓楚凌霜。
楚凌瑶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你！有没有？！给！楚南！”
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到姐姐身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指着姐姐脸颊吼道。
“道过歉————？！！！”
轰！！！
这句话，就如重锤一般砸在楚凌霜脑海里。
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瞳孔剧烈猛缩，那原本逐渐恢复的脸色也瞬间惨白一片。
而另外三姐妹的视线也全都投向她。
神色表情各不相同，有怒意，有冷漠，也有担忧。
【我说呢原来是这个】
【道歉？道不道歉有什么意义，反正以前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根本没有必要】
楚南收回视线，自顾自盛了一碗粥喝了起来。
“呼呼呼——”
稀饭入口，发出声响。
他的心声，与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楚家四个姐妹神色愈发冷峻起来。
而楚凌烟则也皱起眉头，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善。
“我我”
此时吗，楚凌霜表情木讷，喃喃自语，却啥也说不出来。
那温婉柔和的脸颊上满是泪痕，泪珠流下，滴在那紫色长裙上，颜色添的更深一层。
“别你你你，我我我了！”
楚凌瑶面容隐隐在逐渐扭曲。
她刚刚给了很多次机会，可她从始至终都忘记了这件事。
楚凌瑶扪心自问，收留与不收留，能和得到楚南原谅相比吗？！
她难道就只想着能够留下来？！
“楚凌霜！我问你！你到底是道歉还是不道歉！”
“如果不！那么即使大姐答应，小南答应！你们所有人都答应！”
“我！也不会答应！！！”
“楚凌霜——！你听懂了吗————？！！！”
楚凌瑶嗓音尖锐，那举着的手指几乎快要戳进姐姐眼睛里去。
楚凌霜呆滞的眼神逐渐变的痛苦。
表情也变得崩溃。
并不是姐姐妹妹们的冷眼，与漠视，放任小妹楚凌瑶这样说她所导致的。
而是那一句：反正以前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根本没有必要
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她这才想起来，楚南是重生一世。
而且，那个死，是上一世就已经死了！
是心灵上，与肉体上的双重死亡！
他的死亡，有她楚凌霜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