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闻这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身上多了件外套，空调也打成了睡眠模式。
窗外一片漆黑。
在城市的灯光的遮掩下，天上的星光已经不可见。
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魔都每日如同炫彩霓虹灯条般川流不息的车流后，才拿起手机推开门。
手机上有不少的未读消息，不过大部分都是工作汇报，没有紧急事件。
温温也发来了几条消息，知道他最近忙的够呛，就算没回复她也没说什么。
他的办公室的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员工这么贴心。
“一觉居然睡了那么久……我本来只打算睡个午觉来着。”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跳转到了晚上九点，蔚蓝魔都办公区域的灯光却还都明如白昼。
“加班怎么成了日常了……”
员工们大部分都还在岗位上做着自己的工作，看的池闻那叫一个脖子酸痛。
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刚关上水龙头，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按动打火机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很长的叹息声。
池闻动作一顿，甩甩手上的水，无声的离开了卫生间。
他听出来了那是谁的声音。
他也大概知道了对方为什么要叹气。
今年的夏天，他光芒四射了那么久，总该有点什么时候打击一下他的劲头了。
……
第二天。
“最近的情况？”
那雨有些意外的转过身来。
她的电脑屏幕上wps的光标还在闪烁，和池闻一样，她也正在为接下来《光影交织》的新剧情头脑风暴中。
“呃，倒是没出什么状况……”
她想了想，不知道池闻想要了解什么。
“我们准备发布《光影交织》的第三部资料片了，现在在做的是S35的内容，和赛博朋克联动，出一季赛博朋克有关的剧本和外观。”
池闻对她的工作倒是很放心，那雨虽然有着毛遂自荐的冲劲，但是在游戏制作方面也有着扎实的功底。
“我是说……”
他顿了顿：“你和叶凯乐……还好吗？”
这下，那雨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呃……还好是指？”
“感情生活还好吗？”
“……还可以吧？”
“最近也还可以？”
“最近我们工作都很忙，没什么时间见面。”
哦……也是。
在美术组位置调整之后，各个项目组的位置也进行了调整。
《光影交织》项目组的位置被移到了走廊尽头，那里有宽敞的地方可以放置他们组的各种成品时装实体版。
而《战场》的位置则移动到了靠右的位置。
两边分别有各自的卫生间和开水房。
两人在公司除了会议，机会没有见面的时候。
从那雨的反应来看，叶凯乐最近的状态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让那雨继续工作，自己回办公室翻看最近的公司产出日报。
在和财务部联系过后，很快就明白了叶凯乐为什么要在卫生间唉声叹气。
在他钻研《艾尔登法环》的十来天中。
叶凯乐正式趁着灵战杯的余韵未散之时，冲击海外市场。
在灵战杯进行的过程中，他就让技术部帮他搭建了新的海外服务器。
在灵战杯结束几天后，就投入宣传成本和推广费，在油管、推特、tik tok上进行疯狂的宣传。
但是，他的大手笔投入却没能得到想要的回报。
宣传资金的投入如同石沉大海，只给海外用户带来了一小波的用户增幅。
甚至，因为投放广告，还引起了某些国家玩家的不满。
泡菜国某知名游戏制作人开炮《战场》抄袭泡菜国的申遗项目PUBG。
玩法撞车成为了他们的攻击利器。
并且多次施展泡菜民族独有技能“文化盗窃”，指出《战场》游戏盗窃了他们的民族文化。
差点没把5G冲浪的叶凯乐气个半死。
加上manse战队在灵战杯上最后第三名的成绩也让泡菜网友们十分不满。
整个海外市场的开拓工作开展的十分艰难。
钱花出去那么多，收益却微乎其微。
这让想要做蔚蓝亚洲区负责人的叶凯乐觉得难以接受。
池闻倒是没觉得难以接受。
叶凯乐怎样把钱花出去，就得怎样挣回来。
而且所有会发生的情况，他和褚高远都在叶凯乐做决定之前跟他模拟过了。
现在的困境也是他们曾经预想过的。
解决办法当然也有，就是立刻中断海外市场的宣传，然后回归国内市场。
把国内这些玩家吃死吃透，比什么都好。
但是看上去，叶凯乐还没死心。
褚高远给池闻发消息。
“他在问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褚高远叹气道：“这小子……”
名利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已经成功过的人来说。
“仅仅是泡菜国那边没法推广吗？”
“都。”
褚高远回答道：“都不太顺利。”
“霓虹国不喜欢这种偏向于写实风格的仙侠题材，比起仙侠，他们更喜欢武侠。”
“周边的国家就更没什么进展了。”
“我看啊，小叶子怕是当不了蔚蓝亚洲区负责人了。”
“他再找你的话，你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对于叶凯乐，池闻不介意再帮上一帮。
有野心不是错，池闻喜欢有野心的人。
结果第二天，叶凯乐来见池闻的时候是兴高采烈的。
“老板，我想到办法了！”
“嗯？”
池闻从《艾尔登法环》策划书中抬起头来。
他在激情写了那么多字之后，发现修订起来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
叶凯乐兴冲冲的在他面前坐下，挤了挤眼睛：“老板，我根据泡菜国和霓虹国的网民们针对华夏文化的搜索，搞清楚了他们到底对华夏文化的什么最感兴趣。”
“泡菜国和霓虹国都感兴趣的东西？”
池闻只是略一思索：“三国？”
“……哈，你怎么知道的？”
叶凯乐笑不出来了。
“……白痴，这是什么禁忌的知识吗？”
池闻无语：“所以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在海外服中加入三国题材的人物，比如吕布，比如关羽！”
叶凯乐重新振奋起来：“这样一定会吸引这些国家玩家的兴趣。”
“嘶，这样的话，那我也有个主意。”
池闻说道：“干脆你去跟梅西和C罗谈一下人物形象版权的问题，做两个新角色加入进去，一个角色卖888块，做成限定的——这样的话不仅能吸引国内球迷的兴趣，更能让咱们游戏走向海外，走向国际——你觉得怎么样？”
叶凯乐一愣，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
“我觉得不好。”
“那我也觉得你的主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