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柔纤长的羽睫颤了一下，精致的眉目在灯光下变得柔软。
也不知是不是姜茶的原因，苍白的小脸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润，看起来分外动人！
秦漠凝视着她娇美可人的脸庞，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
他立即移开了目光。
“有些活动不是非去不可的！像这部剧，你的戏份很少，完全可以回避宣传活动！你们女明星在人前都要保持美丽的形象，但是冻坏了，身体还是自己的……”
秦漠叮嘱她。
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唠叨了！
凌雪柔听了，抿着粉唇，点点头。
秦漠怕气氛冷下来，就继续主动找话说。
“你以前就是太拼了！当然，有事业心是好的，我也知道从底层上来不容易，况且你又不愿意接受歪门邪道，只能靠作品说话！但你现在有了一定的名气和粉丝基础，就不要做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对于经纪人不合理的要求，要敢于说不！你现在的国民度很高，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凌雪柔歪着头，美眸里清亮的光闪了闪，认真地说：“不行的，我到底是萍姐带出来的艺人，总是要为公司做些贡献……”
秦漠不乐意了：“傻瓜！你给他们创造的价值，远远超过他们的付出！你就是在其他经纪人手里，也一样能红！像你这样颜值高、有天赋又肯拼搏的，她方雅萍摊上你这么个艺人都是她命好！你还觉得欠了她的！你这个人哪，就是别人对你一分的好，你就非要还十倍百倍千倍……”
秦漠的语气含着些许不悦，像是在数落凌雪柔。
但凌雪柔丝毫不觉得难受，心里反而有一丝丝的窃喜。
他不就是在关心她吗？
生怕她出去受委屈，受方雅萍欺负！
凌雪柔羞涩地笑了笑，莹亮的水眸里也闪着碎亮的笑意，安静地望着秦漠。
秦漠这时才发觉不对，自己的话好像说得太重了！
他以前带艺人习惯了，经常喜欢教育艺人，忽略了实际情况！
他没有资格教育凌雪柔，原身更没有！
秦漠感觉很尴尬，摸了摸鼻梁骨，“对不起，我年纪大了，难免好为人师，比较啰嗦，你别介意！”
面前的女孩笑意温柔，“没事的，你说吧，我喜欢听你说这些。”
秦漠心里那种难过的情绪又涌上来。
她对原身的感情太深了！
原身欠她的只怕一辈子都还不清！
而秦漠能为她做的真的很少！
秦漠想了想，慎重地问：“你跟公司的合约还有多久到期？”
凌雪柔答：“还有八年！”
秦漠怔了一下，“你签的到底是几年的合约？”
凌雪柔无奈地笑笑，“我签的是十五年长约，要不然公司不肯捧我。”
秦漠搜索了原身的记忆。
印象里凌雪柔在影视学院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跑龙套了。
没多久就认识了方雅萍。
她对原身说遇到了伯乐，愿意提拔她，但原身顾着自己的事业，没怎么理会。
算算她出道的时间以及合约，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跟金海娱乐签了长约。
秦漠问：“违约金是多少？”
凌雪柔美眸中的光暗了些，低声说：“三个亿，我是不是很傻？”
她没有说出真实的理由。
当年的秦漠有多想实现音乐梦，只有凌雪柔才知道。
而他性格孤傲，情商低，容易得罪人，还不屑挣钱养家。
普通家庭出身的凌雪柔，想只有她能挣到钱，秦漠才能安心创作。
为了守护他的梦想和爱情，她才签下这份合约！
“三个亿？”秦漠脱口而出。
说完他有点后悔，这样大的反应只怕让凌雪柔更加认为她自己做错了！
但违约金高达三亿，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演员十五年合约的条款！
也就是说，金海娱乐和方雅萍在签约的时候，就知道凌雪柔一定能红到一线的位置！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大学生啊，他们就狠得下心来，要她以三亿违约金和十五年青春为赌注，去博一次出头的机会！
秦漠叹了口气，娱乐圈就是这样，艺人外表光鲜而已，实际上大部分艺人都是资本的棋子，经纪公司挣钱的工具！
算了算，三亿对于秦漠的圈钱速度来说，也不多。
书卖火了，就可以做ip，影视化，卖版权肯定都是千万起步的！
人红了，可以接综艺，出专辑、开演唱会！
他还有一些其他的点子可以用来挣钱！
一年的时间就可以赚到了！
秦漠看凌雪柔身子软软地靠在床头，替她拿了个枕头垫在背后。
然后笃定地说：“别担心，等有了能力，就可以跟经纪公司解约，那时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凌雪柔感激地说：“没事，公司还是给了我很多资源。我再挣几年钱，不能像现在这样，违约金都赔不起！”
她的资产早就过亿了，但她签约的佣金比例高，又买了一些物业，手上的资金怎么说都不可能有三亿！
除非她愿意去其他经纪公司，会帮她付违约金，但无非是更深的压榨！
这道理凌雪柔懂，秦漠怎么可能不懂？
秦漠望着凌雪柔，声音淡淡的：“别怕，给我一年时间，我帮你赎身！”
凌雪柔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也不知道是不相信秦漠能挣到三亿，还是不相信秦漠会帮她！
也许单方面付出太久了，他对她一碗姜汤的关怀都让她感激涕零，哪里敢想他会花三亿帮她脱离苦海？
秦漠却拍拍胸脯，跟她担保，“我一定能挣到三亿，把你的违约金付掉！然后我给你投资出专辑，拍电影，你以后想唱什么就唱什么，想演什么就演什么，不受经纪公司控制！”
凌雪柔没有出声，怔怔地望着秦漠。
良久，她美眸染上一层水汽，声音都有点哽咽，“你为什么想这样做？”
秦漠坦然回答：“你以前帮我从星光娱乐赎身，我为什么就不能帮你？”
是这样吗？
为了还人情吗？
凌雪柔很感激，却又有一点失望。
她默默想，欠的人情也许能十倍百倍偿还，但感情呢？
是不是也有一笔明明白白的账，可以一分一分去偿还？
她垂首，目光落在被子上，不肯再说话了。
气氛有点冷了。
秦漠站起身，“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
凌雪柔没有再阻拦。
秦漠孤身去了厨房，凝视着锅里翻滚的粥出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又过了半小时，粥熬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