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的脑袋嗡地一声炸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了多少！
其他的科目有没有填错答题卡！
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呼吸也变得艰难！
秦漠感觉眼前花白一片，脑袋嗡嗡作响……
紧接着，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快看，秦漠昏倒了！”
“快送医务室！”
周围的同学们七手八脚地将秦漠抬到了考场的医务室。
但是秦漠刚被抬上病床，就醒转过来。
“是中暑了，症状不算太严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年近三十的女医生声音冰冷地说道。
“秦漠，你还好吧？”班长关切地问。
没等秦漠回答，女医生又说：“把身上汗湿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用湿毛巾擦擦身子。”
女医生丢了一条毛巾给班长。
班长二话不说，拿起毛巾去洗手池旁边沾了凉水。
几个男同学帮秦漠把T恤脱了下来。
班长走到病床前，给秦漠擦身子。
脸、脖子、胳膊、胸膛、背……
连胳肢窝都擦了！
秦漠一点力气都没有，像个人偶一样，任由大家摆弄。
等班长忙活完，秦漠掀动嘴唇，说了声谢谢。
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同学们连忙劝他。
“你好好休息，不要急着说话！”
“先把身体给养好！”
秦漠感激地看了大家一眼。
女医生递过来一个一次性纸杯，“淡盐水，多次小口喝完。”
班长又把秦漠扶起来，怕秦漠没力气拿住纸杯，主动把杯子送到他嘴边。
女医生不耐烦地发话，“留一个照顾他就行，其他的人出去，这么多人在这里吵死了！”
“哦……”
同学们虽然也不满女医生的态度，但小县城就这样，去到医院里也多半是这副嘴脸。
更何况是小小的医务室！
说到底，是他们给她增加了工作量！
同学们离开了，留下班长照顾秦漠。
班长又给秦漠擦了一次身子，喂了些淡盐水。
过了半个小时，秦漠才缓过来。
女医生正在看八卦杂志，头也不抬地说：“中暑而已，现在的孩子真是娇气，我们那会儿中暑了，还要下地干农活呢……”
班长听了感到烦躁。
凭什么就居高临下指责？
哪个时代的人没有压力呢？
班长也是个优等生，成绩班级前三，年级前二十。
他能理解秦漠的痛苦！
秦漠不仅是中暑这么简单！
填错了答题卡，这对任何一个考生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班长转移了话题：“医生，请问他可以走了吗？”
女医生瞪了他一眼，“早就能走了，赶紧走，别耽误我下班！”
班长没说什么。
你怼她也没用，她就是这个工作态度！
你把她惹毛了，将来这个气还要撒在其他同学的身上！
班长把风干的衣服帮秦漠套好，拉过他一支胳膊架在肩膀上。
扶着他离开了医务室。
“我送你回去吧！”班长主动提议。
秦漠本来想拒绝，但他两腿发软，实在走不动了！
只好点点头。
“麻烦你了，班长！”
“嗨，都是同学，客气什么？”
热心的班长找来一辆自行车，载着秦漠往出租屋的方向驶去。
多亏秦漠个头不高，人也瘦，总共就一百斤左右。
班长载着他也不算吃力，没多久就到了。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不行咱复读一年！以你的成绩，一定能考上华大的！”
班长临走前，叮嘱了秦漠一句。
“谢谢。”秦漠低声说。
等班长关上门离开，狭小的出租屋安静下来。
秦漠的眼镜放在枕头旁，一条胳膊遮住眼睛，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越想越痛苦，恨不得一死了之！
他感觉自己没有勇气面对高考的结果！
那种想喝酒的感觉又来了！
醉生梦死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能承受现实，只好逃避了！
秦漠跑去楼下的小卖铺，买了几瓶啤酒！
不敢喝烧刀子了，要是胃出血，住院得花很多钱！
这几瓶啤酒，是他用饭钱买的。
秦漠还在楼下的市场买了几个馒头充饥。
喝一瓶啤酒，咽一个馒头，困了就睡。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个月。
人又瘦了一圈。
秦漠每天躺在床上，不到买酒和馒头的时间绝对不起床！
他没有起床的力气！
当他想起了高考可能失败，就像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不堪重负！
月底，放榜了。
不出所料，英语考砸了！
平时英语在一百四十分左右，这次英语才七十！
理综也没考好，可能是大题失分了，比平时要低三十分！
一本都上不了了！
知道结果以后，秦漠独自一人来到了桥上。
他想着干脆跳河死了算了！
别拖累其他人！
但是想到父母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他不能够一走了之！
哪怕去路边捡废品，去工地扛水泥，他也要报答父母的恩情。
秦漠那天在桥上站了很久。
河面闷热潮湿又带着腥味儿的风，把他的眼睛都吹疼了。
秦漠回到了出租屋。
他在狭小的洗手间里用力洗了把脸。
戴好眼镜。
看着镜子里的人。
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相貌平平，一张脸瘦得有些脱形了。
短短二十天，他好像老了十岁！
不能这样下去了！
秦漠就像被判了死缓的人，反而坦然面对了结果！
哪怕为了父母，也要承受生活的重担！
他下定决心。
不复读了！
再读一年，也不一定能保证考上华夏大学！
说不定比今年还要差！
还不如早点出来打工！
秦漠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把想法说了。
没想到，父亲坚持要他去上大学，哪怕普通的二本，也要上！
秦漠拗不过父亲，就填了个亲戚们都说比较好找工作的专业——软件工程。
他的成绩上二本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退掉了房子，趁暑假期间来到父母所在的城市，开始打暑期工。
他去了快餐店当收银员。
每天的工作他都是最认真完成的，受到领班多次表扬。
但秦漠知道，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的信念化成灰，再也没有梦想！
暑假很快结束。
秦漠来到了C城一所普通的大学，开启了大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