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认真对我叫嚣的样子，在我眼里，就像是一个跳梁的小丑。
这是赌桌，又不是格斗擂台，什么叫欺负？
对这种人的叫嚣，我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别也输了就行，不然丢人就丢大了。”
“呵呵！”
黄毛不屑的冷笑一声，那架势，似乎他胜券在握。
这一局是我坐庄。
拿到了洗牌权，我利用洗牌法，将每一位赌客的牌都提前做好。
再用两个假洗后，准备发牌。
“切牌。”
正当我准备发牌时，黄毛叫住了我。
切牌是每一位玩家的权力。
我将拿着牌的手递向他，他在牌堆中切出一摞。
我拿起被他切掉的那摞牌，放在牌堆的最下方，开始发牌。
而我的心情，在他切牌后也沉重了几分。
他切掉一摞牌，并不会影响我的出千，在那摞牌重新回到我手中时，洗好的牌已经复原。
如果一个老千，连切牌这种常态事件都处理不好的话，也就不配称得上老千。
我心情的沉重，源于黄毛切牌，却不是因为切牌本身。
因为在他切牌之后，我明显感觉到这副牌的厚度减少。
跟扑克牌没日没夜的打了三年交道，哪怕这副牌少了一张牌，我只要一上手就能清晰的察觉。
更何况，黄毛偷走了两张牌。
怪不得这家伙那么嚣张，跟我叫嚣时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儿。
这家伙，会点手法，也是一个老千！
老千碰老千，考验的就是彼此的技术，面对同桌的老千，我也要更加的小心谨慎。
这一局，我主要针对的人就是黄毛，我给他发的牌是J、Q、K，顺子。
而我自己的牌是2、3、4黑桃同花顺。
发完牌，大家轮番下注，开始‘闷’牌。
自从黄毛上桌后，赌局的下注风格也随之改变。
之前我们这些人玩，玩得都比较谨慎，前三圈‘闷’牌，几乎都保持在最低下注。
黄毛一上场，就将五块钱的注，提高到十块，翻了一倍。
经过一轮轮的下注，三个人弃了牌，赌桌上只剩下我，黄毛，和一个叫大军的光头。
“兄弟，我开你。”大军看向我，说。
我和大军都看了底牌，大军的牌是同花。
我给他发的牌，哪怕在比牌之前，我也知道他的牌底是什么。
何况，我还在牌面上都落了汗。
我拿起牌，跟大军私下互看对方的牌后，大军将他的牌丢在了牌堆中。
大军下场，牌桌上只能我与黄毛。
他刚才跟我那么叫嚣，这一局，我肯定是要狠狠的赢他一局，打他的脸。
虽然他偷走了两张牌，但就算是他五张牌，也未必能组合到比同花顺还要大的牌。
而在大军输掉后，黄毛也拿起了自己的底牌。
开始一张一张慢慢的晕了起来。
晕牌是很多赌客都会有的习惯，这很正常。
而在他晕牌的过程中，我的目光则紧紧盯着他的手，我要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出千。
他偷走了两张牌，但是老千藏牌并不限于藏在身上。
藏在身上会留脏。
很多老千为了防止留脏在身，会把扑克牌藏在钱中，或者是烟盒下等地方。
我要看，这家伙到底把牌藏在了那里。
在看到这三张牌后，黄毛没有多余的动作，拿起钱继续下注。
“我这把牌不小，我劝你赶紧跑路。”
黄毛那副作态，还冲着我挑了一下眉毛，看得让人作呕。
“我牌倒是不大，可以陪你玩玩。”
我可以很确定一点，他现在没有出千。
如果他出千了，不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毕竟，师父出千我都能看得出，我不信他的千术在我师父之上。
而在我们接下来的轮番下注中，我的目光也在时刻的关注着他。
只要他有一点异样，我都能发现。
但是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尽管我借助拿钱，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故意给他创造换牌的机会，他也没有动。
“嘶~”
我吸了一口气，略作犹豫后，下了双倍的注：“看来你牌不小啊，不会是豹子吧？我开你。”
他现在的牌没有我大，他目前也没有换牌。
但我不敢肯定，当我跟他比牌时，他会不会选择换牌。
很多老千都喜欢在最后一刻出千。
大概率，他手中五张牌都不会超过我的同花顺，但还是会有小概率事件的发生。
所以，我选择开他的牌，也试试这位老千的水。
“顺子，赢不赢你？”
被我叫开后，黄毛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亮开了底牌。
J、Q、K顺子，这是我做局给他的牌，他没有出千。
“我同花顺，大你一些。”
我亮开自己的底牌后，笑着收起桌面上的钱。
黄毛将他的三张底牌丢入牌堆中，一副无所谓的样儿：“兄弟，运气不错嘛。”
“狗屎运罢了。”
我收起桌上的钱后，开始收牌，洗牌。
在这个过程中，我观察着每一张扑克上被我落汗的记号。
经过我刻意的观察后，我可以确定，黄毛偷走的两张牌分别是梅花10和红桃2。
“还切吗？”
洗好牌，我将牌递向黄毛，问。
“不切了，你发吧。”
这一局，我不打算赢，而是要故意的放水。
之所以这么做，第一，是为了规避风险，总是赢钱会让别人起疑心。
第二，我要通过这局牌来试探黄毛的千术。
试探千术是需要付出资金作为代价的。
我要用别人的钱，试探出他的千。
牌发完了，我象征性的跟了几轮，便草草弃牌。
这一局，我给坐在上家的赌客发了一手对A，他的对A，是全场最大的牌。
而黄毛的牌，是红桃5,方片K，和红桃7，一副散牌。
但只要他出千，将方片K换成他攒起来的红桃2，那么他的牌就是同花。
全场最大。
我特意做这个牌的目的，就是让黄毛出千。
我要看看，他的千术如何。
在跟了几轮牌，黄毛拿起他的底牌，慢慢的晕了起来。
别人晕牌，都会将目光死死的盯在自己的牌上，感受那种揭开谜底的刺激。
黄毛的眼睛，却在晕牌的过程中，扫过我们。
这是准备出千的前奏，他在看有没有人注意他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