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在场所有人都是人人自危。
方才还敢一遍挨打一边劝铁牛冷静。
到了现在，即便是开口劝铁牛这个时候要冷静一点的勇气都没有了。
因为此刻煞气十足的他，谁都不敢轻易招惹。
我坐在沙发上面，轻描淡写的点燃了一支香烟。
刘铭还想爬起来，结果当然是被我狠狠一脚踹在脑袋上面。
出来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我越发的明白一个道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对待黄毛，李男，甚至是刘铭这种人，是绝对不能留一丝情面的。
方才我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已经警告过刘铭了。
可他竟然还敢上手来抢钱，甚至鼓动他的“兄弟”们联合对付我和铁牛。
而铁牛，自始至终就是绝对的愤怒加狂暴，导致现在竟然没有人敢对他有动手的念头。
果然，做人还是得狠一点才对。
“铁铁牛，你听我解释，我给你赔钱，赔多少钱都行。
我还要指望着这双手吃饭呢！我求求你了！”
此时此刻的王哥，似乎也预见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下场。
面对步步逼近的铁牛，一时之间慌乱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这让我猛然想起一句话。
他的眼泪并非是忏悔，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因为害怕，这才流泪。
我想，眼前的王哥，大概也是如此。
毕竟不管怎么说，一个老千，最重要的就是手了。
面对他的乞求，铁牛不为所动。
“我难道没有给你机会吗？”
这话，瞬间让王哥的心如坠冰窖。
当人陷入到了极度的恐惧当中之时，甚至连身子都会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喜东兄弟，你劝一劝铁牛，你也知道”
见铁牛没有反应，王哥将目光看向了沙发上的我。
我则是默默的扭过了身子去。
若是王哥没有在被我豹子吃掉之后率先揭我的老底。
此刻，我也肯定会设法帮忙给他向铁牛求求情。
最起码，能保住他赖以生存的手。
可一切都不能重来。
之见铁牛将王哥的手放在桌子上。
后者强力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掌，但却无济于事。
铁牛甚至没有用任何工具，只是蜷缩肘部，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
王哥撕心裂肺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同时也仿佛在告诫房间的其他人，不许轻举妄动。
接连三四下肘击砸下去，王哥的手瞬间就变得血肉模糊了。
铁牛则是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才放开。
我清楚，铁牛最终还是心软了。
因为在上楼的时候，他就已经要来了我带出去的水果刀。
只要他想，完全可以一刀一刀切掉王哥的手指。
但他却只是用了这种方式教训王哥。
我粗劣的估计了一下，王哥被铁牛砸的这几下，基本可以算是手掌粉碎性骨折了。
未来是有恢复空间的，只不过还能不能吃上老千这碗饭，还尚未可知。
但至少，也保留了以后改邪归正好好生活的权利。
“赔钱就不必了，权当是老子给你的生活费。”
“我叫了你几个周的王哥，从此恩怨两清，互不相干！”
铁牛看着嗷嗷直叫的王哥，冷哼一声开口。
我心中也了然，铁牛是个重情重义的爷们。
即便是和王哥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发自内心的把他当做朋友了。
所以方才，才会留一手，并且表明恩怨两清。
我越来越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些许汪凯的影子。
见铁牛径直朝门外走去，我也缓缓起身。
王哥此刻也恰好抬头，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因为他也清楚，从我老千身份暴露出来的时候他就清楚了。
是他先破坏了蓝道上面不成文的规矩，能够侥幸躲过一劫，已经算是庆幸了。
铁牛离开的时候，刘铭还想要装模做样的说几句话。
但铁牛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铁牛嘴巴笨，但是今天的事情，彻底的让我寒心了。”
“刘铭，以后大街上不要遇见我。”
说罢铁牛重重的踹开房间的门，算是宣泄他最后一丝怒火吧。
我则是看着刘铭，只留下了一句好自为之就离开了。
楼下，我和铁牛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谁都没有打破沉默。
直到抽完第二根烟，铁牛这才抬头看我。
“你为什么要帮我？”
很显然，今天以铁牛的感知力，是不足以发现我和王哥任何一个人出老千的。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原因，大概觉得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这个问题，铁牛也没有继续深究。
随后他就莫名的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铁牛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在煤矿上干活因公去世了。
煤矿老板不算黑心，赔了一笔钱，也算是稳定了孤儿寡母的生活。
而后铁牛的母亲就借了点钱，连带着铁牛父亲的赔偿款，开了一个小型的屠宰场。
铁牛也自然而然的从学校辍学回家里帮忙。
他的身体素质很棒，每天屠宰牲畜，吃的也都是大鱼大肉。
母女二人，也算是靠着屠宰场成功的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好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屠宰场迎来了拆迁。
具体赔了多少钱，铁牛没有透露。
但他告诉我，这些钱母亲是打算留给他创业用的。
可铁牛心里却认为，自己的本事创业肯定要亏钱。
加上零几年的时候，没有一个好的脑子，去创业，和送钱没什么差别。
于是乎铁牛就用了所有积蓄和拆迁款，给母亲在市区买了一个大房子，剩下的钱也在银行存了死期。
也就是说，如今铁牛自己身上，大概也就只剩下了两三千块的活动资金。
原本我还以为他是屠宰场打工的，没想到这家伙也算是个暴发户。
我微微咂舌：“没想到你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心思倒是蛮细腻的。”
其实我更惊讶的，是铁牛的孝顺。
在那个年代，暴发户蛮多的。
但是能真正攒住钱，并且拿钱来孝敬老母亲的人，确实不多。
可想而知，铁牛不仅仅忠肝义胆，而且还非常孝顺。
“嗐，人活在世，不让父母担忧，家庭和睦，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