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光熹微，薄雾还没散去，京城电视台购片部主任曹勋生便早早起床了。
“老曹，你怎么起这么早？”
身畔，曹勋生的妻子有些不满地问道。
昨天晚上老娘那么主动你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今天早晨却起的这么早，怎么，老娘的魅力难道那么差？
看着妻子那一副自己但凡说错一个字就要家宅不宁的眼神，曹勋生赶紧陪着笑解释：
“老婆你别误会，我起这么早不是为别的，实在是今天有重要工作，我必须要提前准备。”
没办法，中年男人就是这么卑微。
鸡骨头软了，自然语气也就软了。
“哦？那你说说，什么重要工作？”
妻子三堂会审般的质问道。
“我等会儿要去酒店……你别那么看我，我是去酒店看片……别，你别动手啊，不是那个片，是正儿八经的片！”
好容易把枕头从老婆手里夺过来，曹勋生赶紧说道：
“是项龙的新电视剧要在酒店举行看片会！”
“项龙？”
听到这个名字，曹勋生老婆的态度才缓和下来。
身为半个娱乐圈人，她自然也对项龙的名字如雷贯耳。
“不过项龙不是唱歌的吗？哦，对了，最近还有幅画卖的挺贵，几千万呢……他还会拍电视剧？”
“他会的东西可多了……”
眼见妻子眼神又变得不善，曹勋生忙道：
“他当然会拍电视剧，而且拍的应该还不错——就现在还热映的《新警察故事》你听说过吧，其中有一部分镜头就是项龙自己拍的。”
“他年纪还不大吧，竟然能做导演了？”
妻子讶然问道。
“不但能做导演，而且拍的应该还挺好，要不然我为什么起这么早做准备？就是怕其他台的把这部片子给抢了。”
曹勋生说道：“台里可是给我下死命令了，只要这部剧在水准之上，说什么也要把《荣耀》这部剧给拿下来。”
“可这毕竟是项龙的第一部剧，能多好？”
妻子有些不信。
“谁知道呢，总之先去看看再说吧。”
一边说着，曹勋生一边穿衣服。
眼见丈夫的确是去酒店干正事，而不是去找小贱货们，妻子也起身帮着他整理。
找来保温杯，放上满满一把枸杞，倒上热水……
在丈夫即将出门的时候，温柔将水杯递到丈夫手里道：
“祝你马到成功——对了，你这次谈判肯定很耗费精力，今天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做人参三鞭汤。”
曹勋生的脸色顿时一僵，感觉腰子在隐隐作痛。
但他这时候可不敢拒绝，当即重重点头，视死如归般离开家门。
直到他来到项龙定好的酒店时，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恍惚。
“老曹，你来得这么早？”
就在他来到酒店大堂时，
便听一旁的沙发上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转过头，曹勋生便见一名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看向自己。
林继忠，番茄卫视的购片部主任。
因为经常在各种购片会上见面，两个人倒也算是熟识。
“你来得也挺早嘛。”
曹勋生笑着过去和林继忠握了握手。
“我来得早很正常，毕竟一个人来京出差，孤枕难眠，索性起得早，不过你家就在京城，怎么也来这么早，不怕嫂夫人怪罪？”
林继忠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不知道曹勋生的夫妻生活和谐不和谐，但他知道男人，知道中年男人。
曹勋生脸色一黑，毫不客气地说道：
“孤枕难眠？怕是想不孤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
林继忠的脸色也僵了一下。
两个人好像刺猬打架一般互相扎了一波对方的心，然后非常默契的偃旗息鼓。
“怎么样，今天你准备出多少钱？”
曹勋生半真半假地试探问道：
“我们台里可是说了，资金无上限。”
“资金无上限？”
林继忠眼皮跳了一下，同样似笑非笑地说道：“巧了，我们台里也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是老对手了，眼见试探不出彼此的话，当即哈哈一笑，说起了其他。
都是电视台的老人，自然有许多共同话题。
比如哪部电视剧表现如何了，比如大环境不好，优秀的片子太少了，再不济，谈论自家小孩子多么不争气也是完全能找到共鸣的。
两人聊天间，
又有其他几家电视台的购片部主任过来，众人当即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了起来。
只不过，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虽然都是电视台的购片部主任，但也是自动分成了好几个小圈子。
曹勋生、林继忠等二线电视台自动抱成一团。
芒果卫视、蓝台、苏杭卫视等一线电视台抱成一团。
剩下的如南海卫视等三线电视台也自动凑到一起。
至于奇异果等互联网企业的购片负责人，则化身交际花，在各个圈子间流连，不断打听着众人的信息……
终于，
时间来到九点，众人就见项龙带着李鸿禹从酒店外面进来。
“项老师，你可算来了！”
“小项，你可让我们好等啊。”
“小龙，今天的气色看上去不错啊。”
当项龙出现，在座的各个负责人顿时一窝蜂般涌了过去。
而从他们的说的话，也能看出和项龙关系的远近。
项龙此时却是一视同仁，并没有太过差异对待，只是不断告罪，然后一挥手，身后便有工作人员将一些伴手礼送了过来。
里面有茶叶，有水杯，有钢笔等简单却实用的物品。
“知道各位都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小小礼物，聊表心意。”
项龙笑着说道。
见状，
曹勋生等人的眼神看向项龙的时候均是充满了笑意。
项龙本来定的时间就是九点，他掐着点来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但此刻他上来便送礼，就让众人对他印象大好了。
‘不愧是能在一年内就做到如此成绩的人，不但有才华，接人待物上也的确非比寻常。’
众人对视一眼，均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只不过，
他们不知道的是，等会儿进入看片会会议室之后，他们这个印象很快就要消散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