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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儒道入品

    “既然世子有此意,那么便把恒源书局韦掌柜带过来吧。”

    阮忠也不敢轻易给沈辰安定罪,毕竟他是镇国公的独孙,又是皇亲,若是真有冤假错判,责任可都在他这。

    一个身穿青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被带了进来。

    “韦彦,你所供述的妖书作者,可是此人?”

    韦彦抬头看了一眼沈辰安。

    “回大人话,正是。”

    沈辰安差点就要骂娘了。

    “你可知他是谁?”

    阮忠继续问道。

    “草民知道,此人是镇国公之孙,世子沈辰安。”

    韦彦戏份做得很足,一直低头不敢直视沈辰安,就像是很惧怕他一般。

    沈辰安脱口而出一句标准的国粹。

    沈辰安想起来了,他好像确实见过这个恒源书局的掌柜。

    “姓韦的,你知道构陷世子是什么罪过吗?”

    一听到沈辰安这话,韦彦直接跪倒在沈辰安的面前。

    “求世子放过草民一家老小吧,草民如蝼蚁一般,可担不起谋逆的大罪。”

    沈辰安目瞪口呆,这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 ̄O ̄)

    沈辰安素有纨绔之名,景国无人不知,韦彦这一跪,坐实了自己也是受害者的身份。

    看到这一幕的阮忠脸部抽动了一下,没想到世子淫威如此。

    “韦掌柜,你起来,这里是悬剑司,上承圣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阮忠这话里有话啊,那意思是:没事这里是悬剑司,什么王孙公子也不能在这里撒野。

    沈辰安一整个大无语,老子先前是纨绔,但是很有底线,可不能什么脏水都往老子身上泼。

    韦彦跪在沈辰安面前迟迟不起,似乎是在等沈辰安出声让他起来。

    沈辰安深吸一口气,抬腿就是一脚。

    谁也没有想到,沈辰安竟敢直接动手。

    韦彦被一脚踹出三米远。

    你不是诬告老子是坏人吗,老子就先来一脚解解气。

    “世子,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悬剑司,由不得你撒野!”

    阮忠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既是悬剑司,难道连是非黑白都分辨不清?

    圣上取悬剑之名,即是说利剑悬顶,无时无非,无时不谨。

    此贼分明是想栽赃嫁祸于本世子,你连这都分不清,枉食君禄,枉为金剑卫!”

    沈辰安义正严辞,朗声而呼。

    他说完之后,审讯室里寂静无声。

    沈辰安的这套说辞,不像是能从一个纨绔口中说出的。

    联系先前赵重三投毒一事,沈辰安终于想明白了。

    因为之前去恒源书局,正是赵重三带他去的。

    他不是为了去刊印妖书,而是赵重三说恒源书局新进了一批图册,譬如《银瓶梅》等用于学习的资料,他是为了学习去的。

    想必这赵重三和恒源书局的掌柜是一伙儿的,赵重三从沈辰安的书房里偷出沈辰安的字迹,然后用其字迹拼凑出这么一本妖书,最后刊印出来,再构陷沈辰安。

    和赵重三投毒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要把沈辰安往死里整。

    只是这个构陷相比投毒,要阴狠的多,这不仅是要把沈辰安往死里整,顺带着把镇国公也往死里整。

    镇国公兵权在握,自家的孙子又口出狂逆之言,这不是谋逆吗。

    到时候即便你说自己冤枉,可是堵不住天下百姓攸攸之口,到时候沈家必亡。

    “世子,既然说是栽赃陷害,还请举证。”

    阮忠眉头紧锁,在一旁说道。

    刚才沈辰安说的那一番话有几分道理,可是说他不辨黑白,这让阮忠心里很不舒服。

    “阮大人,我想请教,构陷世子谋逆,按景国律,当如何处置?”

    沈辰安双目直直和阮忠对视。

    “按景国律法,若实有构陷之罪,连坐全族,女眷三十以下者,入妓坊,男丁杖一百,发配三千里,若构陷罪名极大,且涉及皇亲贵族者,罪加一等,当受千刀万剐之刑。”

    阮忠直视沈辰安说道。

    “姓韦的,你可听到了?”

    听到沈辰安的问话,韦彦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回话?”

    “草民……听到了。”

    “好,听到就好。”

    沈辰安看向阮忠。

    “阮大人,我现在举证,拿笔墨来。”

    沈辰安内心十分可怜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

    不过是一个贪玩的公子哥儿罢了,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就是有人想要搞死他,这是什么世道。

    笔墨纸砚悉数摆放在了审讯桌前。

    沈辰安看着面前的纸笔,思绪起伏。

    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那么这个可怜的世子,以及沈家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满门忠烈,却处处遭人算计陷害。

    他饱蘸浓墨,缓缓提笔。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沈辰安边写边诵读,沉浸在情绪之中无法自拔,不禁想到于谦的这首诗以证清白。

    诗毕,一道金色光柱自沈辰安身前纸上而起,直冲云霄,上达天际。

    随即光柱幻化为天地文钟,悠然而鸣四声,景国境内皆能看到此番天地异象。

    异象很快便消弭于天地之间,金光最后归于沈辰安作诗的纸上。

    沈辰安周身更是散发着淡淡白气,氤氲如烟。

    距离最近的阮忠,被眼前一幕震撼得无以言表。

    构陷沈辰安的恒源书局掌柜,更是被吓得面如死灰。

    他是读书人,更知道眼前的状况意味着什么。

    沈辰安周身氤氲的白气,是浩然正气,表明沈辰安儒道入品了。

    修行诸道,唯有儒道修行最难,大多数人读书一生,无法入品,只能算是读书人,不能成为依靠儒道的修行者。

    恒源书局的掌柜便是此类,天下大多数人也是此类。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句话是说儒道在修行诸道中的地位,也能从侧面说明儒道修行之难。

    刚才天地文钟响了四下,更是说明沈辰安做出了镇国之诗。

    天地文钟是由诗词文赋引发的天地异象,增加一国之气运,福佑国本,天地文钟敲响的次数,可分为六个境界:一响出县,二响达府,三响鸣州,四响镇国,五响传天下,六响惊圣。

    整个景国都沸腾了,景国已经数百年没有镇国之诗问世了,今日天地文钟高悬于景国苍穹之上,怎能不使人惊叹。

    景国儒生,无论是否入品,无论是何品级,都在寻觅那首镇国之诗,只求阅览一眼。

    “这个举证如何?”

    沈辰安朗声说道。

    纸上字迹笔锋遒劲有力,极具风骨,和先前沈辰安书房中的笔迹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