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滁县去岭南府衙,不过一日路程。
沈辰安三人风餐露宿,未曾耽误片刻。
离开京都已经几日了,算起来沈辰安所中无生咒,还有二十多日便是咒发之时。
可是直到现在,沈辰安连白莲教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此时三人正路过一处狭窄小道,典渊站在沈辰安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的眼神之中满是警惕之色。
“世子且慢,前面有情况。”
梧桐似乎也有所察觉,神色严肃望向前方。
不多时,自前方密林之中,跑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衣衫被树枝划破几处,显得很是狼狈。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似是后面有人正在追他。
此条小道,只有一条路。
那人奔逃的方向,正是沈辰安三人所在的方向。
“站住!”
自密林之中又传出几声唤叫之声。
男人面色愈加仓皇,脚下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现在距离沈辰安三人不过十丈距离,且距离越来越近。
就当那人跑到距离沈辰安三人不到三丈之处,一个没留意,被路上凸起的一块石头绊了脚,直接跌在了小道之上。
他也看到了沈辰安三人,摆了摆手,让他们三人赶快离开。
“快走,这里危险。”
刚说完这句话,后面追他的人,已然快要来到他的身前。
那帮追兵身上穿着的竟然是府兵的衣服。
那帮府兵此时追到了跌倒的男人身前,为首的一人看了沈辰安三人一眼。
“处理干净。”
为首的府兵对着身后吩咐了一声。
从他身后走出大概十名府兵,朝着沈辰安三人走了过来,且抽出了腰间佩刀,面色不善。
“快走,别在这。”
跌倒在地的男人对着沈辰安三人又大喊了一声。
沈辰安大概能够看明白,这个跌倒的男人,似乎是不想连累他们。
朝着他们三人而来的府兵,分明是想要杀人灭口的架势。
只是稍加猜测,便能明白这个男人身上定然有着什么秘密,而这些府兵不想让这个秘密流传出去,不惜杀人灭口。
看到沈辰安三人没有动作,那人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有两名府兵已经将他架了起来,其中一名直接朝他肚子上来了一拳。
那男人痛得佝偻起身子,自顾不暇。
十几名府兵将沈辰安三人给围了起来,手持钢刀,眼中尽是凶光。
“你们是岭南府的府兵?”
沈辰安朝着不远处为首的府兵问道。
“你们都要死了,就没必要知道了吧。”
为首的那名府兵,眼神中尽是不屑。
在他眼中,这三人看穿着不过是平民百姓而已,只是实在不幸路过此处。
“谁死还不一定呢。”
沈辰安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缓缓向前走去。
围着他们三人的府兵,听着沈辰安的语气不像善茬,也不敢贸然动手。
虽然他们仍然围着沈辰安三人,可是沈辰安现在已然走到了为首的那名府兵身前。
为首的那名府兵,把这视为对他的挑衅。
仓锒一声,他也抽出了佩刀,准备亲自动手。
“若是你先前求饶,我说不准会饶你一条小命。
可是你太狂妄了”
他话还未说完,一道鞭影,直接将他抽飞出去。
沈辰安回头看了一眼梧桐,梧桐嘴角露出了颇为天真的笑意。
这丫头表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可是动起手来,凶残的很。
沈辰安还是对着梧桐伸出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府兵们看到自己的头儿被收拾了,全都手持钢刀,一窝蜂似的冲向了沈辰安三人。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都不用典渊出手,梧桐便把他们全都给抽飞出去。
梧桐手中还是有分寸的,看到他们全都身穿府兵的衣服,并没有下死手。
这一切都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那两名架着那男人的府兵,看到自己的同伴全都躺在了地上,默默的把手从那男人身上移开。
沈辰安只是一个眼神过去,那两名府兵,立即疯也似的逃窜去了,要多快有多快。
沈辰安丝毫不在意那两名府兵的逃离。
他的视线放到了那位男人的身上。
“你是何人,他们为何又要追你?”
沈辰安打量着男人开口道。
他十分好奇这个男人身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能引得几十位府兵追来。
男人看着躺成一片,痛苦哀嚎的府兵,脸上仍然挂着难以置信之色。
听到沈辰安的询问,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不知晓沈辰安三人的来历,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沈辰安看出了他的纠结。
“我们三人只是路过,定然不会害你的。
若是要害你,刚才便不会救下你。
说说看,说不准我们能帮上你。”
沈辰安对这男人的印象还不错。
刚才男人知晓府兵定不会手下留情,所以让沈辰安三人赶快离开此处。
就冲着这一点,便能看出此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若真是奸猾之人,刚才肯定会拖沈辰安三人入浑水之中,趁机脱身。
听到沈辰安三人如此说,男人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决心。
他先是恭敬行了一礼。
“多谢三位搭救之恩。
只是此事太过重大,怕是告诉三位,将三位平白无故搭了进去……”
沈辰安摆摆手:“但讲无妨。”
男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府兵,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公子,借一步说话。”
沈辰安三人和那男人往前走了几十米远,府兵的痛苦呻吟之声,已然渐不可闻。
“实不相瞒,在下是岭南府的同知晏何,因手中握有岭南知府闵绅贪墨的罪证,这才引得府兵追杀。
言已至此,三位不必多问,知晓得愈多,对三位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刚才多谢三位搭救之恩……”
随即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若是三位也是那知府闵绅派来要我性命的,现在便动手吧。”
手握知府贪墨罪证,警惕性不得不高一些。
沈辰安三人哑然失笑,合着这晏何直到现在都对他三人也未放下戒备之心。
“悬剑司不是来岭南了吗,何不将那些罪证交与他们?”
听到面前少年如此问话,晏何眼中警惕之色愈盛。
“你们是何人,为何知晓悬剑司来岭南之事?”
此事是官场中事,平民百姓定然是不会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