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主降罪。”
听到教主之言,左执使唐汜如是说道。
“教主,唐汜决策有误,使我徒儿丢掉了性命,还请教主重罚。”
赏罚使聂玄眠往前走了一步,行礼说道。
白莲教主本来心情就不悦,现在看到这番局面,眉头皱得也更厉害。
但是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番局面,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如今大事当谋,你二人之间的恩怨,暂且放一放。”
白莲教主看着二人说道。
“教主,我这不仅是私人恩怨。
左执使唐汜,谋断不明,令教中损失严重,当受重罚。”
赏罚使聂玄眠仍旧不依不饶说道。
他失去自己唯一的徒儿,心中愤懑之气难消。
“我自会处理。”
白莲教主语气低沉,已然动怒。
聂玄眠知晓自己态度有失,便不再多言。
“你信中所写并不明确,你当面述说吧。”
白莲教主看向请罪的左执使唐汜说道。
“是,教主。
针对镇国公府的纨绔世子,本是计划周详。”
沈辰安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并未明显的表现出来。
果然,是和自己有关。
沈辰安继续听着左执使唐汜的复述。
“先是在府中投毒,已然得手。
可是不知为何,那纨绔世子并未殒命。
而后又构陷其入了悬剑司。
可是孰料,那纨绔在悬剑司中当场作诗,所作之诗引发天地异象,天地文钟为其鸣响四声。”
这些细节左执使唐汜并未在信中提及,在场几人皆是第一次听闻此事。
白莲教主面色微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前段时间那首镇国之诗,是镇国公府的那个纨绔世子所作?”
“是的,教主。”
得到了唐汜肯定的回答,在场几人脸色都变得有些不淡定。
“这么说,先前纨绔,全都是他隐藏自己的假象。
实则,此子城府极深。”
“想来应是如此。”
白莲教主目光深邃,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继续说。”
此时另外几位教使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了左执使唐汜的身上。
“本想着引爆王库厂,能将悬剑司炸得粉碎,那世子定也尸骨无存。
可是最终他还是毫发无损从悬剑司走了出来。
经过这般诸事,我自知京都水深,本想让……分坛主司空野撤出京都,暂缓行事。
可是司空野并未听从我的命令,想继续留守京都寻找机会。
最终暴露了身份……”
沈辰安一直在角落里,安静的倾听着这针对自己的计划,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实则心中已然将白莲教问候了无数遍。
“我那徒儿不是如此鲁莽之人,无论如何你要为我徒儿的身亡负责。”
赏罚使使听完事情的经过,仍旧有些怒发冲冠。
毕竟殒命的可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是你那徒儿太想着出头了。”
左执使出口辩驳了一句。
“你胡言……”
赏罚使聂玄眠刚说出两字,便被白莲教主打断。
“够了。”
虽然赏罚使安静了下来,但是他仍旧吹胡子瞪眼,明显有些不服气。
“大事在即,你们二人还在此处争论,何成大事。
左执使虽有决策之误,但是你那徒弟也有冒进之失。
他的殒命,不仅仅是唐汜一人之过。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已然没有时间用那纨绔世子搅动朝局了,直接兵戎相见吧。
现在正是大谋之际,先谋大事,这事日后再言。”
白莲教主很明显想要袒护左执使。
左执使唐汜是什么性子,他是了解的。
如今大事将起,只能让赏罚使委屈一下。
赏罚使聂玄眠还想再开口。
白莲教主提前先开口。
“先起来禀报教事吧。”
左执使唐汜犹豫一下,缓缓起身。
聂玄眠虽不服气,但是看到教主这番态度,也不好再开口。
“禀教主,各路教徒已然陆续入白莲城。
今年岭南大灾,所以光是岭南一府,便吸纳了不少的教众。
各地合计三十余万教众已经陆续入白莲城中。
只要教主一声令下,这些教众便会上阵冲杀。
白莲会之前,这三十余万教众定然会全部到齐。”
听着左执使唐汜的回禀,白莲教主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好。
三十万教众,足以搅得覆地翻天。”
“右执使,你那如何?”
右执使程霄南行礼回话。
“教主。
其余几国,唯有西陵一国愿意同时出兵,其余几国皆是观望之势……”
程霄南一言,顿时让白莲教主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无肉味,那些虎狼定不会出手。”
“赏罚使,兵械制作的如何?”
听到教主问话,赏罚使聂玄眠这才压制了心中不满之意。
“回教主话,兵械粮马皆已准备妥当,三十余万人皆能有得可用。”
“嗯,不错。”
白莲教主看着聂玄眠点点头,随即又看向了郭有山。
“禀教主,已然派人去各地散播传言,只要教主起事,便是天命之人。”
沈辰安越听越是心惊。
白莲教这是准备要谋反了。
白莲教有三十余万教众,若是起兵,便是一场兵祸,必动摇国本。
绝对不能让白莲教起兵。
端坐在椅子上的白莲教主,看着四位宣教使。
“白莲会结束五日之后起兵,到时兵分四路,你四人各率一路。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北上,只取京都。
兵贵神速,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西陵那边应会牵制住沈烈的大军。
此事万无一失,到时这江山易位,少不了你们四人的好处。
这是眼下唯一的大事,其余事皆可缓。”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点左执使和赏罚使二人。
“是,教主。”
四位教使异口同声,皆有些动容之色。
站在角落里的沈辰安,已然在思考该如何解决眼下诸多难题。
白莲圣果还有几日时间便是果成,他该如何取果,破自身所中无生咒。
白莲教聚众谋反,他又该如何兵不血刃的帮景国化解这场危机。
西陵和白莲教勾结,又该如何打碎二者之间的联系。
一日转瞬而过,躺在床上的沈辰安在脑海中梳理着这一道道的难题。
胸口的无生咒这几日似乎有了些许反应,变得微微有些炽热。
沈辰安思忖良久,缓缓起身,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