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由刀气所化凛冽气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空中。
左执使唐汜恢复了大部分实力,刀出鞘中,接连斩出三刀,直奔半空之中海元和沈辰安二人。
若说海元刚才对于如何处理白莲教众还有迟疑的话,现在已然动了杀机。
他运转气机,连带着沈辰安一起在空中瞬移了位置,三道气机擦身而过。
右执使程霄南手持长槊,朝空中刺去,气机如龙蛇之舞。
宣教使郭有山在四人中实力最弱,但也是术道五品境界,凌空一指,一道呼啸气机亦奔半空而去。
如山岳一般巨大的傀儡,亦伸出手臂试图将空中二人打落。
而驱使连生傀的赏罚使聂玄眠,则是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酝酿更强大的杀招。
黄焘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恨不得立斩海元和巴霸二人。
一时之间,空中气机带起各色光华,全都呼啸流于半空之中。
沈辰安看到白莲教如此气急败坏的气势,也是有些提心吊胆,不知身边这位主司大人能否应付得了。
海元脸上并无半分惶恐之色,他眉头微皱,隐有怒意。
就在各色光华汇于一处,全都集于海元及沈辰安身前之时,海元手腕轻轻转动,手中之刀挥出最朴素的一招。
气机自刀身而出,而后迎风而长,似是一道深渊,将各色光华全都囊括其中,半空之上,霎时间流光点点。
一力破万法。
海元挥出的气机凝结武道三品境界威压,以自身实力,强硬斩灭眼前一切之敌。
沈辰安眼中满是赞叹之意,刚准备转身朝这位主司大人恭维两句。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犹如时光隧道穿梭一般,七彩光华逆流而去。
沈辰安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当他眼前终归平静之时,沈辰安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一切。
那是他前世租住的出租屋,一切历历在目,是那样的真实。
难道我又穿越回来了么……
沈辰安口中喃喃,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门口传来敲门之声,沈辰安缓缓挪动脚步走到了门口。
他拉开门,门外站着他魂牵梦萦之人。
“爷爷……”
沈辰安声音有些哽咽的开口,面前的老人,便是他自幼相依为命的爷爷。
头发有些斑白,皱纹深如沟壑,但是满脸带着慈祥。
“小安,你好久没给爷爷打电话了,爷爷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爷爷张望了沈辰安身后的房间,狭窄又有些逼仄。
“小安,你不是和爷爷说在大公司上班,生活的不错吗?怎么……”
爷爷伸手在沈辰安脸上摩挲一下,并没有多言。
“小安,跟爷爷回家吧,咱家还有个中医馆,你也可以生活的轻松一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爷爷……也没有几年可活了,爷爷还想看着你成家呢。
走吧,咱们回家。”
沈辰安不自觉流下两行泪水,眼前一切是他多少次幻想过的场面。
爷爷想要走上前,来拉沈辰安的手。
“爷爷,小安跟你回家。”
沈辰安正欲擦泪。
就在这低头瞬间,身前的爷爷形象快速变化,就犹如等人高连生傀一般,牙尖爪利,似要索取沈辰安性命。
就在怪物利爪快要接触沈辰安的瞬间,沈辰安身上迸发出白色光华,将他周身围绕。
浩然正气,妖邪勿近。
怪物碰到沈辰安,就如碰到开水一般,被烫得连连后退,眼神之中满是惊恐。
沈辰安已然看出了这是一场幻梦,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这个梦可以再久一点,可以好好再看一眼爷爷模样。
几乎就在一瞬间,沈辰安眼前场景快速坍塌,他的视线又回到了白莲城上方。
白莲城中,有兵戈之声,喊杀之声,悲鸣哀嚎之声乱作一团。
沈辰安低头望去,在白莲城中发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原来是典渊率暗营五千人而来,梧桐和朱冬也赫然在其中。
悬剑司阮忠也率悬剑司众人,在其中厮杀。
一时之间,白莲城中血流成河,汩汩流遍城中。
海元仍旧站在沈辰安身侧,他轻声对沈辰安说了一句:“巫道四品梦巫境界,可于梦境之中杀人。”
沈辰安沉默不言,缓缓点头,他的情绪仍旧沉浸在刚才那一场幻梦之中。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真实,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爷爷,就站在自己面前,来接自己回家。
可是就在梦境如玻璃一般碎去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白莲城中尸横遍野,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
暗营五千人可抵战场之上几十万大军,对上实力如此孱弱的白莲教心中,几如砍瓜切菜一般。
典渊率先冲入城中,第一眼便看到站立云端的沈辰安及海元二人,而后又看到沈辰安双目紧闭,身有黑气萦绕,他目光如鹰隼,很快便扫到白莲城讲经场上的赏罚使聂玄眠,身上散发出丝丝黑气。
他怒不可遏,化身修罗,于三十万白莲教众之中穿梭,一刺便终结了聂玄眠的性命。
如此,沈辰安才能迅速从梦中清醒。
之后,便是厮杀,血映苍穹。
梧桐和朱冬看到沈辰安无事,也放下心来,在城中血战。
若是这帮白莲教众还有一丝清醒,沈辰安看到这一幕或许心有不忍,可是城中人尽是被洗脑之后的傀儡,留之无益。
海元见事已至此,便不再手下留情。
又是朴实无华的一刀,自他手中挥出。
虽刀光无华,可是足以震撼山岳。
城中那具连生傀,本就因聂玄眠身死,陷入了迟滞,海元这一刀,直接枭下了他的头颅。
巨傀的大首如山石滚落在黄焘身前,他环视四周,自知大势已去,仰天悲号。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和我作对,要抢走我的一切!”
白莲城中无尽的血杀回应了他的问题,这一切不会有答案。
黄焘从旁捡过一柄长刀,亲阵杀敌,已抱必死之心。
他刚向前一步,数柄长枪直接洞穿他之肉身。
黄焘仍有丝丝鼻息,他愕然望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