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东部百关林立,皆以望东关为尊。
望东关,便是西陵东部边防的底线。
其高耸巍峨,豪如山岳。
望东关中,坐守之人,便是西陵大将军项靳。
一封加急军报,送到了他的手中。
“本月十五日,景国大军攻破黄水关。
大将申锦河及其麾下军士,尽皆殉国,无一人生还。
尸首皆被投入土河之中,不得踪迹。”
项靳勃然大怒。
“黄水关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看向前来递报的军士。
“回将军,黄水关一夜之间,便被景国攻破。
至于其中详情,无人知晓。
我等也是前去黄水关传递消息之时,才得知黄水关失守之事。
此前,并无任何音信传出。
经过一番艰难探查,已确认申将军及其麾下,无一人生还。
目前,前方军士正在土河下游,打捞军士尸首。”
递报军士小心翼翼的回答。
“景国,还真是雷霆手段。
下去吧。
再探再报。”
项靳吩咐一声。
“是,将军。”
递报军士下去不久,项靳便又传令一声。
“将邓起找来。”
不多时,自门外进来一魁梧汉子。
身如铁塔,面如黑煞。
此人正是项靳麾下两员大将中的另外一人,邓起。
其嗜杀伐,为人虎猛,有万军不挡之勇。
虽是武道四品境界修为,但可与稍弱三品境界拼上一拼。
“末将邓起,参见将军。”
邓起躬身行之军礼。
“申锦河殉国了,黄水关也失守了。
景国的报复,开始了。”
项靳面色深沉。
“什么!”
邓起闻言一惊。
伏击景国镇国公沈烈之事,邓起也参与其中,自然知晓项靳口中所谓“报复”为何。
只是,他不曾想到,景国的报复如此猛烈迅速。
“你率三十万大军,奔赴前方。
务必将景军拦在碣石关前。
否则,景国大军直逼我西陵国土,战火将蔓延至此。”
碣石关,处西陵东部百关中间地带,算是大战缓冲区。
只要碣石关守住,那么西陵便能做出更充分的准备。
“末将得令。
就是拿命去填,末将也会守住碣石关。”
邓起领了军令,走出营房,调集大军去了。
项靳将营房之中的裨将唤上前来。
“将军情写封军报,递与皇宫独孤皇后。”
“是。”
……
西陵皇城,安乐宫。
此处为独孤皇后的寝宫。
独孤皇后名为独孤媚,出身西陵望族独孤氏。
因家中女性长辈,与皇城几位贵妃有所往来。
独孤媚自幼便常出入皇宫之中。
再稍长一些,与一众皇子皇女同读皇宫学堂。
也是自那时,和大皇子皇甫昊之间,有了非同一般的情意。
大皇子皇甫昊本欲行冠礼之时,便向父皇奏明此事,请其为二人赐婚。
那时西陵边境不稳,大皇子皇甫昊前去以稳军心。
数月之后归来。
他心心念念的独孤媚已然入宫成了贵人,且已被父皇临幸。
大皇子皇甫昊心如刀割,但此事已成定局。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的赐婚之事,自此之后,便深埋他的心底。
此事,也让西陵皇帝皇甫天与西陵大皇子皇甫昊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独孤媚本也对皇甫昊是有情意的,可是却拗不过家中长辈。
在皇城之中,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皇城之外,亦如是。
若是独孤媚能成为皇城得势的娘娘,他们西陵独孤氏,在国中地位,也自然水涨船高,愈发稳固。
生在权贵之家,许多事身不由己。
皇甫昊一去数月,不曾有一封信来。
独孤媚,等不了了。
她入了宫去。
西陵皇帝皇甫天,很喜欢面容秀美,身姿婀娜的独孤媚。
只是在皇城之中,独孤媚鲜有笑意。
西陵皇帝皇甫天,为了让其一笑,也费了不少心思。
一入宫城岁月老,从此深情是笑谈。
日久天长,独孤媚也融于皇城繁杂之中。
并且在其中如鱼得水,如日中天,成了西陵的皇后娘娘。
至于她曾与大皇子皇甫昊之间的情意,也被她当作利用大皇子的手段。
当大皇子皇甫昊回到西陵国都锦玉城,初闻独孤媚入宫之事时,如遭雷击。
他郁郁寡欢了数月。
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唯有成为国中至尊,他才能随心所欲。
想做什么事,便做什么事;
想得到什么人,便能得到什么人。
此后,他振作精神,励精图治,只为了早日达到心中那个目标。
可两人之间的往事,终究落到西陵皇帝皇甫天的耳中。
于是,他便对大皇子皇甫昊起了猜忌之心。
无论大皇子皇甫昊,有何成就,西陵皇帝皆是充耳不闻。
反而,只是寻找皇甫昊身上的瑕疵,大加批判。
皇甫昊知道此生和太子之位无缘了。
所以,他开始酝酿起了另外一条路。
一条成者为王,败者无生之路。
独孤皇后浸淫后宫多年,她终于彻底释放了自己的野心。
她不想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手中。
她的命,要由她自己决定。
她也要走一条路,一条世人惊叹之路。
她独孤媚,要做这西陵的女帝。
一次,在皇城御花园之中,二人相逢迎面,封存多年的情意,轰然释放。
不如说,此次相遇,是两人刻意为之。
独孤媚知道,自己出不得皇城。
若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标,如登天之难。
她需要有人帮她。
这个人,便是她少时的青梅竹马,大皇子皇甫昊。
此次御花园相遇,只是一个。
不久,独孤媚出皇城,回独孤氏族省亲。
那一次,大皇子皇甫昊暗中跟了去。
两人遮掩他人耳目,暗中幽会。
干柴烈火一相逢,便胜却相思无数。
皇甫昊和独孤媚,二人坦诚相待,一日又一日。
皇甫昊能感觉到面前的女人变了,已然不是年少时那个温婉的女子。
现在,更像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兽。
他也知道,独孤媚是想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独孤媚呢。
肉体之欢,鱼水之乐,只是抒发一下年少之时不可得罢了。
二人都不再年少。
不谈情意,只谈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