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石滩发生了何事?”
在行路途中,裴汐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银石滩多水泽,附近百姓多以渔为业。
可不知为何,近来常有渔民失踪之事。
周边村民,皆是人心惶惶,遂求助至叶家宗族,希望叶家派人过去调查一番。
倒是不确定是否有蛊虫为害。”
叶卿将银石滩之事道与几人。
“近来常有黑蛊师为祸。
怕是银石滩所发生之事,也与之有关。”
沈辰安思量说道。
几人皆以为是。
行进两日时间,氤氲水雾之气愈重。
七人驻足观望,前方一片水泽,望之无边际。
面前处,多为滩涂泥沼,在日光照耀之下,闪烁银色反光,甚为美哉。
观之如银石,此即为银石滩名由来。
向远处观瞧,水波粼粼,层层化开。
微风起时,吹皱静水。
水天交接之处,雾气弥漫如仙境。
虽有如此景致,周遭却是寂静无声。
好似在一方画中。
不知何名的水鸟,在水草深处,传出零星鸣叫之声,更是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叶卿、裴汐、沈辰安几人,沿路而行,来至一处傍水而居的村落。
村前停放几只木船,其上附生水藻苔藓,已多干黄。
说明这些船只,有时日未下水。
村中院墙多是低矮。
有些便是随意围些木栅栏。
院中情形,一览无余。
“有人吗?
我们是叶家宗族的蛊师。”
叶卿站在村口高声喊出两句。
村子并不大,叶卿声音传遍多户人家。
有些胆子大的村民,听到叶卿所言,便谨慎出来相见。
只见得村口处,站立七位男女,皆是锦衣华服。
“你们当真是叶家宗族的蛊师大人?”
村民之中有人开口询问一句。
“当真。
听闻此处多有渔民失踪之事,特来调查。”
叶卿口中回应。
此言一出,周围百姓神色明显松弛下来。
百姓之中纷纷议论起来。
有些腿脚快的,已经去通知村长。
还有些,奔走另外村子相告。
这些村子多沿水而居,相距不远,往来倒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有诸多村民,闻风而来,围聚七人身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一刻钟后,有三人气喘吁吁而来。
其中一名老者,年纪稍长。
另外两位中年人,看年纪应是差不多大,大概在四十多岁左右。
三人中,年长老者率先开口。
“叶家宗族的蛊师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老朽是上水村村长,田汜。
这两位是中水村和下水村村长。”
老者向七人介绍身旁两位中年人。
那两位村长亦是恭敬向叶卿、裴汐、沈辰安几人行礼。
上水村、中水村、下水村三村相连,平日里也多一起共事。
三村之中向来以上水村为大。
上水村村长代表三村开口,并无不妥。
“田村长,渔民失踪之事,详情如何,还请细说。”
叶卿视线停留在上水村村长田汜身上。
其余几人亦是看向田村长。
田汜整理口中词句,将近来所发生之事道来。
“我们三村村民,向来捕鱼为生。
捕获鱼虾,贩至周围城镇,日子虽是清苦,可也满足。
十几日前,一只空木船,自水泽之中飘来。
有村民认出那是我上水村村民洪保的船。
我便去洪保家中打听。
果然是洪保家中的船。
他媳妇说洪保天还未亮之时,便去打渔了。
还未回家。
我心中暗道不妙,准是出事儿了。
便组织村中青壮男子,去水泽之中寻洪保下落。
可是非但没有寻到洪保,反而又有二人失了踪迹。
我赶忙让人撤回岸上,差人前去报官。
可衙门只是极其敷衍派来两名捕快,在水边巡视一圈便撤了去。
推说是水中许是有水怪之类,让我们打渔时小心些,便草草结案。
上水村村民因此事,也多不敢下水,生怕在茫茫水泽之中丢了性命。
可是接下来,中水村、下水村两村村民,出船打渔之时,也是频频有人失踪。
只有木船自水泽深处飘回来。
我和中水村、下水村两位村长商量之后,觉得此事实在蹊跷。
若是水匪所为,自当劫财。
可我们都是穷苦百姓,整日忙碌,也不过勉强糊口。
水匪自是看不上我们这些苦命人。
至于水怪之谈,更是无从说起。
我们三村世代居住于此,还从未有过水怪伤人之事。
再者,那些飘回的木船之上,未有任何撕咬亦或是打斗痕迹,血迹也未有半点。
那些人就像是活生生消失一般。
我们三位村长一合计,觉得此事还是请蛊师大人出手调查,最为妥当。
劳烦几位蛊师大人了。”
上水村村长田汜,说完深行一礼。
中水村、下水村两位村长,口中附和,亦是躬身行礼。
叶卿、裴汐、沈辰安几人对视一眼,皆是若有所思。
沈辰安代表几人意思开口。
“依田村长所述,水泽深处确实有古怪。
我们七人,便替三村百姓,入水泽之中,一探究竟。”
三村村长及在场三村百姓,再次一拜。
“有劳几位蛊师大人了。”
上水村村长田汜,连道感激。
沈辰安看向身边六人。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动身吧。”
六人点头应下。
叶卿、裴汐、沈辰安几人,向村民们借出几只木船,便是村口停放的几只。
村民们自发上前,将几只木船抬至入水。
一行七人各自御一只木船,以气机催动,向水泽深处而去。
入水之中,更觉烟波浩渺。
滩涂水浅,待行得近了,便再无银色反光,透出黑黝本色,好似釉质光泽。
过了滩涂,便是水平如镜,望之无穷。
叶卿、裴汐、沈辰安几人,继续向前行进,便入缈缈水雾之中
水汽升腾,如入无人仙境。
一行七人耳边也觉愈发清净无声。
只有几人御船荡水之声。
继续行过一片浓密水草,七人面前景致陡变。
一片滩涂高出水面几分,约莫三十丈长宽,其上水泥混杂,尽显泥泞。
而在滩涂旁边,停有扁舟一叶。
舟上有坐钓之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看不出形貌。
那人手中一只钓竿,鱼线却在滩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