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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清流世家赴约

    自宫城出来之后,沈辰安确实担忧了几日。

    生怕到时被那些清流世家压上一头。

    可是这种担忧,又改变不了什么。

    索性,沈辰安便随遇而安。

    也可说他躺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上班的时候摸鱼,往往是时间过得最快的时候。

    在沈辰安每日点卯,散值,看别人调侃许银剑卫之中。

    日子,眨眼间便来到了八月。

    八月金秋,正是收获的时节。

    金秋飒爽,也是宜人的时节。

    京都郊外,万安江中。

    自南向北,缓缓驶来一艘简约而不简单的大船。

    而后,便停靠在京都郊外。

    大船硬木所制,长约十五丈,高约七八丈,分上下两层。

    其实是有三层,在甲板之下,还有一层,为奴仆休息之处。

    虽一眼看上去,这艘大船并不华丽,但是却可看出,每处细节都极为讲究。

    这艘船一出现,便引得江岸两侧之人纷纷侧目。

    同时感叹一句:“好低调啊。”

    京都在北,少见这种楼船。

    江边码头停靠的,也多为货船。

    所以,这艘大船,才更显醒目。

    自大船之上,不时传出丝竹管弦之声,更显风雅。

    站在岸边,向楼船二楼望去,透过薄纱帷幔,隐约可见其中谈笑之人,皆有鸿儒风度。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缥缈,只觉高雅,不觉聒噪。

    楼船二楼谈笑者,便为四大清流世家家主,及其族中最得意的晚辈。

    楼船是陇州谢氏的。

    谢氏在四家之中,最为靠南。

    来时,四家通过消息。

    将另外三家之人接上,一路北上。

    本来陆路会更近一些。

    可是,四家还是觉得行水路比较适宜。

    轿马风尘仆仆,哪有坐船雅致。

    当然了,楼船也更低调。

    楼船二楼,燃着安神清香。

    旁边有美而不艳的女婢,在缓缓沏着茶水。

    那女婢的动作都很轻柔,似是研修过茶道。

    操弄丝竹管弦者,亦是几位清新脱俗的女子。

    身着得体棉衣,未有绫罗绸缎。

    在正中谈笑的八位男子,亦皆着棉衣长衫,却是气度高雅。

    口中谈论皆是古往今来,先贤典故。

    纵是儒道半圣孟庄在此,也是自愧弗如。

    不得不感慨两句:好低调,好高雅。

    八位男子中,有位老者,须发斑白,面相随和,为陇州谢氏家主谢世奕。

    旁边三位中年男子,观外貌,年纪应是相差无几,四十余岁模样。

    便是颍州陈氏家主陈玄、平原杨氏家主杨延济、东阳李氏家主李庸。

    另有四位青年,依礼数端坐在四位家主身后稍侧位置。

    便是四大清流世家,而今最得意的晚辈。

    谢氏家主谢世奕身后的,是他的孙子谢麟。

    另外三位家主身后的,都是各自的儿子。

    陇州陈邺、平原杨仪、东阳李濯。

    这八人便是清流世家之中,中坚及新秀之中的翘楚。

    与满船正襟危坐形成对比的,是立在二楼甲板的一位中年男人。

    这男子一身短打,显得十分精练。

    面庞有棱角,如斧劈刀刻。

    他手中拿着三尺长的木枝,有三指粗细,弯绕不齐,好似随意折下。

    若是有懂树木者见之,定会识出,那是一节平平无奇的桃枝。

    手拿桃枝的男子,虽然立在甲板,望着江面沉默不言,可也是有些破坏一船高雅气氛。

    像是格格不入的异类。

    但他表情随意轻松,似是不以为意。

    楼船靠岸,二楼丝竹管弦之声暂停。

    四位家主站起身来,走出甲板,望着京都城郭。

    身后跟随的四位晚辈,亦是同起身走出。

    手拿桃枝的男人,只是随意看了几人一眼,便又将头别了过去,观瞧别处景致。

    “京都城,名利荣华交汇之处。

    就连这城池,也显得有些肮脏。

    真怕一入京都,便污了一身清白。”

    陇州谢氏家主谢世奕,望着京都城的城门,不由叹息感慨。

    另外三位家主,亦是纷纷附和。

    紧接着,四位家主又是对朝廷和神宗好一顿批判。

    四位晚辈,立在各自长辈身后,极有礼数,不言不语,只是听着。

    最终,又是陇州谢氏家主谢世奕,为这一番批判收尾。

    “国君能邀我们四家入宫城赏月,也算是一件雅事。

    吾等勉为其难,便入城瞧瞧吧。

    若不是有中秋赏月,这等雅事。

    这名利世俗之地,吾自是羞愧入内。”

    另外三家家主,亦是附和。

    清流名士,最讲究古礼。

    尊老便为其一。

    陇州谢氏家主谢世奕,年纪最长。

    所以,另外三家家主,对其态度也多是恭敬。

    虽然,这四位家主实力相差无几,都是儒道四品君子境界。

    神宗能将四大清流世家家主,及其家中最得意的晚辈请来,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

    只是去了一封信,这四家之人便来了。

    信中自是提到了中秋赏月,让四家最得意晚辈作诗助兴之事。

    同时写到,会另邀些有才名的儒生作陪同赏中秋月。

    主客自是四大清流世家。

    彼时,镇国公府世子沈辰安亦会出席作陪。

    虽然四大清流世家口中批判,身体却是很诚实,毫不犹豫就动身前来。

    这四位家主动身之前合计过。

    为何神宗会搞如此一出。

    他们设想了很多种答案。

    最后达成了共识。

    是他们四大清流世家名望太大,神宗畏惧天下悠悠之口。

    所以,便想以这种手段,向四大清流世家示弱。

    毕竟,一国之君,总不能明面上屈服于清流世家。

    只能以宫廷赏月,这种隐晦的方式表现。

    同时,这也是一个契机。

    让四大清流世家晚辈,扬名于世的契机。

    能有这种想法,便能看出清流世家的清高与狂傲。

    他们亦有别的想法。

    清流世家也听闻过沈辰安文名。

    心中也能隐隐猜出,神宗邀他们赴宫城赏月,许是神宗想以世子沈辰安,来刁难他们。

    可这种想法,只可想,不可说。

    他们是清流世家,要维持清流体面和尊严。

    神宗之邀,就是屈服清流的示弱。

    沈辰安再有才名,也是因为清流世家的子弟不入世。

    若是清流世家子弟入世扬名,哪里还会显他人名声。

    这四大清流世家家主,明知是鸿门宴,却是不得不来。

    若是不来,便是说明清流世家皆是绣花枕头,连一场赏月诗会都不敢应约。

    今后,谁还瞧得起清流世家。

    他们来,是为了清流世家的里子。

    不言说,是为了清流世家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