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过去,雪化了一些,但仍是很厚。
到了晚上木天池往王严言的床上一躺,手臂酸的不行。
白天他除了练习拉弓射箭就是出门铲雪。
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铲回荣城,可他就是停不下来,一停下来他就会想起那个噩梦。
一想起那个噩梦他就忍不住想要出门去铲雪。
如此循环,让王嫣颜的爷爷啧啧称奇:“真是个闲不住的孩子啊。”
此时夜深人静,孤枕难眠,他又忍不住担心起花白鱼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受苦,不知道柳道庭会怎么对她。
他至今也没有想明白柳道庭是怎么找到自己和白鱼的,难道是跟着许大哥来的?
而他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才抓住了白鱼。
他应该知道自己也在荣城,却没有来找自己,看来是白鱼在村里的时候做了太多坏事,恶名在外,柳道庭很自然的就认为是她杀了自己的女儿。
「哎~」
「白鱼你一定要没事啊」
木天池此时连睡觉都害怕起来,害怕再做今天那样的噩梦。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没起床,木天池就又出门铲雪了。
这次他一直铲到了一棵枯树下面。
随后他就开始以那棵树为靶子练起弓来。
由于在外面会受到风和距离等条件影响,木天池接连几箭都射偏了。
他只能慢慢去找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发现身后的门响了,此时他已经可以十次有七八次都可以射中那棵枯树了。
木天池回过头来,发现是王嫣颜的爷爷。
“你再射一次我看看。”
听到老人的话,木天池摆正姿势,又射了一箭。
“再射一箭。”
木天池照做。
“再来一次。”
木天池又射了一箭。
老人点了点头,开始指出他的问题,不断纠正他的动作。
不久,其他人都起床了,家家户户的烟囱也都开始冒出白烟。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但因为大雪的原因,整个村子全然没有过年的氛围,甚至连出门的人都很少。
而王嫣颜的家人都在担心她哥来不及赶回来过年了。
荣城,雍王府。
卧伤在床的严真已经得知了王延已死的消息。
他不知道该如何在这样一个快过年的日子里,将这个噩耗告诉他的妻子。
而且他十分的奇怪,为什么王延的尸体会在书堂里被找到。
老丞没有理由杀他,可尸体出现在书堂,那老丞肯定与此事脱不开关系。
思来想去,严真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老丞跟杀人凶手认识,他在帮凶手隐藏尸体。
只是不知道王延究竟看到了什么,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而那名凶手,是否隐藏在王府之中。
而严溪儿也已经失踪一天多了,严老夫人茶不思饭不想,原本就苍老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憔悴,让严晴儿一刻都不敢离开。
但要说现在府上谁最忙,那还得是严天。
现在府里所有的人都被派出去了,趁着大雪封门,城里所有人都足不出户的时候,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查找可疑人员,搜罗黑白两道的消息。
于是各种纷乱的消息不断的汇到严天这里,有真有假,让他无暇他顾。
负责搜查木天池家附近区域的人尽职尽责的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却偏偏没有去木天池的家里。
因为他知道,那里刚死了人,已经人去屋空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屋中正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满是沧桑,显得十分的疲惫。
他不断的敲击着自己的右腿,每每快到春季的时候,他的伤腿就开始疼痛。
而坐在他对面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的女孩儿,则一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想不到,你会把我带回到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吗?”花白鱼开口说道:“你就不怕我大喊大叫,招来找你的人?”
此前柳道庭在路口大开杀戒,想必现在外面那些人都是在找他的。
“那我会先杀了你,再逃走,他们拦不住我。”柳道庭威胁道。
花白鱼倒是没有什么惧意,反而嘲笑他道:“柳叔,没想到你武功这么高,你隐藏的可真够深的,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装过来的?”
柳道庭:“”
花白鱼见对方沉默不语,接着问道:“柳叔,你真是那个什么禁军统领?”
柳道庭:“”
“所以你一直隐藏实力,躲在村子里,是怕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要不是我杀了柳青清,你追来这里暴露了,恐怕你会一辈子隐藏下去吧?”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可柳道庭接下来的判断却准确的出乎花白鱼的意料。
“青清不是你杀的,姚文才是。”
花白鱼听罢心里一惊:“你为什么这么说?”
柳道庭:“我看过现场和他们的尸体。”
“那又怎么样,你又没有目睹当时的情景,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杀的?”
柳道庭:“青清是天池杀的,看来青清是把他逼到绝境了,要不天池不至于做出这种事,他不是你。”
“所以,你带我回到这里,不只是因为这里更安全,你是回来找天池的?”
“只可惜你失算了,他并不在这里。”
花白鱼说罢猛的一脚踢翻了脚下的火盆,里面烧的火红的炭块朝着柳道庭的脸上袭去。
柳道庭伸腿将火盆踢回原处,同时随手格挡着炭块,似乎一点儿都不感到烫手。
所有被他挡下的炭块又一个个准确无误的落回到了火盆之中。
随后他轻描淡写的挡下花白鱼紧随其后的劈掌攻击,将其逼退。
“别费力气了,你确实很有武学天赋,从小的基础也不错,有机会成为宗师级的高手。但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
“你要是敢动天池一根头发,我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花白鱼恶狠狠的吼道。
“以你现在的处境和武功,有资格说这种话吗?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而且,我记得你不是一直欺负他来着?”
“那也只有我能欺负他,你算什么东西,柳青清又算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宝贝女儿做过什么?”
柳道庭:“我知道。”
“你知道?哦,对了,你是禁军统领,你武功高强,你当然什么知道,可你什么都没做。既然你不管,我替你管!”
柳道庭:“你这么恨青清,不单单是因为天池对她有好感,还因为她知道你们的秘密,你害怕她告诉天池吧?”
花白鱼听罢一惊:“你,你也知道?不对,是你告诉她的。”
柳道庭深深叹了口气:
“都怪我酒后失言,这十几年,我就只喝了那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