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江下微微点头，“好。”
江下说完之后，车辇内顿时安静下来。
夏瑶坐在江下的对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还是第一次与异性同乘一辆车辇，略有些局促。
江下却在这时适时开口，“夏瑶公主，你好像一点也不上心百国大比结果？”
夏瑶见江下发问，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日神态。
“不上心？”夏瑶笑道，“谁说我不上心百国大比结果？”
不过她话音落下，江下却有些无语。
夏瑶上心吗？从二人相见到现在，夏瑶从未跟他谈论过百国大比。
直到他们启程，也没动员一番。
在江下看来，这已经是随意到不能再随意的地步了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夏瑶盯着江下微嗔道，“你是在暗想，我这个文宫宫主不太称职是么？”
江下连忙摇头，“我可什么都没说。”
夏瑶也不以为意，只是突然叹息道，“这么多年来，百国大比一直是叩心三问，着实有些令人厌烦了。”
“天地、众生、已身”，夏瑶望向车辇外，“自从有百国大比开始，便是这三问，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下也没上心，随意回应，“不懂就问呗。”
夏瑶一愣，转头看向江下，“你说什么？”
江下疑惑看着夏瑶，重复道，“不懂就问，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不懂就问”夏瑶喃喃自语起来，“难道这叩心三问是文庙都没搞清楚的问题，或是文庙为了替某人解惑？”
不过夏瑶说完，却又立刻缓缓摇了摇头。
天地、众生、已身，这三问虽难，但其实也很广泛，不应该难倒文庙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
江下看着夏瑶突然一人陷入沉思，忍不住道，“夏瑶公主，你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夏瑶抬头轻声道，“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文庙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围绕天地、众生、已身这三个问题。”
江下闻言一笑，顺嘴建议，“你师父不是成了文庙护道者么？到了文庙你问问他便是。”
江下的话语刚落，夏瑶的脸庞瞬间布满了错愕，
“你你”，她怔怔地凝视着江下，一时之间，千言万语似乎都哽在了喉头，不知从何说起。
原本在她看来错综复杂的难题，江下却轻描淡写地一语中的，直指要害。
不论这方法最终能否奏效，但江下随口便指出一条可行之法，足令她刮目相看。
夏瑶目光紧紧盯着江下，心中对他的评价不禁又攀升了几分。
原本江下已搅动大周风云，夏瑶起初对江下便有着很高期待。
而今江下抵达大夏后，先建议开科举文试，又献计牛马之辩，仅用两策便帮她多争取到一成朝臣，挽回了不少颓势。
如今又一语道破自己心中所惑
面对夏瑶的惊愕注视，江下淡然一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之所以能想到这些，不过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夏瑶听罢，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浅笑，轻声道，“你倒是有趣的很，时而张扬不羁，时而又如此谦逊低调。”
“我真好奇，你如此年轻怎有如此才华？”夏瑶又补充了一句，“大周文安，到底有何不同，竟能出你这样一人。”
江下闻言，身形微动，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脸上浮现出一丝戒备之色，煞有其事道，“你可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早就有心上人了。”
此言一出，夏瑶的双眼瞬间瞪大，脸颊上迅速染上了一抹绯红。
江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打得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夏公主有些措手不及，平日里那份高贵冷艳的气质瞬间瓦解。
片刻的怔愣之后，
夏瑶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愠色，嗔怒道，“你你还很无耻我身为大夏公主，怎会轻易对他人有意？你未免也太自恋了些！”
“那我就放心”，江下一边说着，还拍了拍胸口，故作释然地长舒一口气。
“哼”，夏瑶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目光冷冷地投向车辇外，显然对江下的回答颇为不满，不愿再多言。
然而，江下的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夏瑶竟然好奇自己过往，江下刚才是有意为之，打断她的好奇心。
二人不再多言，车内旋即寂静下来，周遭唯有车轮与地面摩擦的沉稳节奏，伴随着偶尔扬起的细碎尘土。
日头自东而西，爬升至巅峰，又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际染成一片橙黄。
随着时间流逝，车窗外的景致也悄然蜕变，
原本还有一些农田和村庄，但现在已经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枯黄的草地和稀疏的树木。
偶尔远处能看到几座破旧的房屋，墙壁剥落，屋顶塌陷，显然已经荒废很久了。
车内的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就这番又过了片刻
夏瑶收回目光，看向江下，终于开口，“你心上人是谁？”
“嗯？”江下一愣，有些意外夏瑶竟然会问到这个问题。
“怎么？”夏瑶眉毛一挑，“不愿说？”
江下疑惑道，“你不是已经调查了我很多事，难道还不知道？”
“我岂会关心这些”夏瑶言此，似是觉得不妥，又改口，“夏老并未记录这些。”
“嗯”，江下微微点头，继续道，“她是一个美人。”
“肤浅”，夏瑶有些不屑回应道。
江下也不以为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夏瑶还欲开口询问，
江下却出言打断，“你皇兄夏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夏瑶目光一凝，“怎么突然提到我皇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江下认真道。
夏瑶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和父皇一般，追求大道”
“打住，”江下打断了她，目光深邃凝视夏瑶，“你真的这样认为？”
夏瑶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坚定，“自然，皇兄的品性，大夏朝野有目共睹。”
“若他真如此”，江下叹息一声，“公主，你未免也太逊色了！”
“什么？”夏瑶闻言脸色一变，江下竟然敢如此贬低自己！
“他无心皇位，却有过半数的支持者，”江下轻声说道，“而你，筹划多年，也不过勉强达到三成。”
夏瑶闻言脸色再度变换，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