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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入江湖身骑白马

    夕阳西下。

    两只巨大的白鹭振翅高飞,好似在追逐那即将落下的残阳。

    许是多了回家的喜悦,白浅与墨渊很是有些归心似箭。

    无形的气罩笼罩开,呼啸的风声几乎弱不可闻。

    “师哥,这是你的鸟吗?”

    “为什么可以这么大!”

    白浅后背,小杨帆仍旧是激动的不行,不断的用手抚摸着白浅的毛发。

    裴礼莞尔一笑,“一开始也是小小的一只,只不过现在长大了一点。”

    杨帆看的眼冒精光,只一个劲的赞叹道:“好大!”

    河州与青州相隔超过万里。

    裴礼来时走了足足三个月。

    哪怕是如今有白浅墨渊代步,少说也也要个一旬时间。

    再加上在路上走走停停耽搁的时间,回到青州已是一个月以后。

    进入竹林,杨帆手心里全是汗,心情愈发忐忑,生怕得不到师父的认可。

    对此,裴礼自然是好生安慰,只是小家伙仍旧紧张。

    竹屋前,一名头发黑白相间的老者,正躺在屋前的藤椅上闭目休憩。

    在其身旁还趴着两只站起来足有人膝盖高的田园犬。

    在竹屋侧面,还有一个用竹子围起来的栅栏,里面的鸡崽又多了一窝。

    某一瞬,

    老者睁开眼,看向走来的一大一小两道人影。

    莫名,唇角上扬。

    夜色笼罩大地。

    秋风萧瑟。

    林子里的竹叶被风吹的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

    落叶在空中打着旋,最后地面的竹叶,又厚了一层。

    堂屋内。

    裴礼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家常菜。

    李琛收下了杨帆,没有意外。

    “既然你愿意收我为徒,那以后你也就是我师父了。”

    “你放心,以后我会给你养老送终。”

    杨帆激动的面色涨红,端起一碗水,一口闷了。

    “倒是个爽快性子。”

    “只是要给我送终,那你可得努力修行,为师的寿元比你可长的多。”

    李琛笑道:“可别到时候还得我这老头子来给你抬棺材。”

    杨帆嘀咕道:“我今年才六岁,你能比我活得久?”

    李琛捋着胡子哈哈一笑,眼中已有欣赏之意。

    杨帆的武道天赋不错,虽说没法与裴礼相比,但也勉强有个中上之姿。

    除此之外,裴礼带回来的人,心性自不必多说。

    “小帆。”

    裴礼拍了拍杨帆的脑袋,“日后跟着师父好生修行,也好领略武道之上的风光。”

    杨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师父,八爷与公孙前辈,可曾来寻你?”裴礼询问。

    李琛解释道:“为师接下来要准备渡天人五衰了,没时间应对他们,把他们打发走了。”

    “那小帆?”

    “教弟子不打紧。”

    李琛心想,只要不找他打架,啥都好说,现在一想到柳絮,他都感觉双腿发软。

    饭后,杨帆早早睡下,裴礼与师父在屋前谈了一夜。

    裴礼这才知道,师父不是真的想做烟雨楼楼主,只是想给他铺路……

    ……

    凤灵郡。

    这里位于河州南部,属于楚王的封地。

    不知何故,凤灵郡近日有兵马调动的迹象,各种攻城器械被不断的往北运输。

    看着像是要打仗了。

    日落西山。

    草木凋零的山林中,忽地有笛声飘荡而来。

    笛声悠悠扬扬,分明缓和的曲调,可听着却是透着股子沧桑。

    离歌一曲怨残阳,断人肠。

    一条羊肠小道上。

    一个头戴斗笠,手持竹竿,腰悬佩剑的身影,骑着一匹白马,撞入了画面。

    来人自然便是裴礼。

    自竹林出来,已经过了三个月时间,天气也从秋入了冬,北风呼啸,凛冽如刀。

    此行进入江湖,仅有两个任务。

    其一,给自己弄一把合适的配剑。

    此刻腰间的剑,名为天诛剑,是师父的。

    原本两把剑,鹧鸪折断,留在了梧桐城城楼。

    云梦泽一战后,蝴蝶剑重新回到了陈香手中。

    其二,见一见烟雨楼那几位爷。

    师父要坐上那楼主之位,少不了这几位的支持。

    一曲终了。

    裴礼收起玉笛。

    小道尽头有士卒设卡拦路人头攒动,明晃晃的刀枪上隐有寒芒闪过。

    “站住!”

    裴礼走至近前,立时有兵卒断喝。

    “何事?”

    “没看到这里封路了吗,你瞎啊……”

    士卒还未说完,就见来人抬起了头,斗笠下那张脸,眼睛上蒙着缎带。

    “还真是个瞎子。”

    “看在你是个瞎子的份上,大爷也不为难你,可以让你过去。”

    士卒嘴角轻笑,“弟兄们在这守了一天了,冷风吹的身子冰凉,你身上可带了银子,哥几个去买点酒喝。”

    裴礼这不废话,从怀里取出二两碎银。

    士卒嘿嘿一笑,心中直呼这人上道。

    他刚要伸手去接银子,就见来人把银子往地上一丢。

    士卒脸上的笑容立时僵硬。

    “赏你了。”

    裴礼轻声道:“把路障移开。”

    顿时,此处的三十余名士卒面色变得不善。

    有的已经伸手摸向了刀柄。

    “艹!”

    “死瞎子!!”

    那名士卒将手中长枪对准裴礼,怒喝道:“谁让你丢地上的,你当老子是叫花子吗?!”

    裴礼只道一声,“你还不如叫花子。”

    同样是要钱,叫花子是叫别人大爷,而这些人,是要别人叫他大爷。

    那士卒怒极,下意识就要一枪将裴礼捅个透心凉。

    “彪子。”

    倏地,一声轻唤,那士卒立时止住了捅出的长枪。

    坐在树下的什长眼睛半睁着,扫了眼马背上的裴礼,而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让他走。”

    士卒不敢不从,移开了路障。

    裴礼好似未曾察觉到这些人择人而噬的目光,一夹马腹,径直离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愈发冷了。

    寒风凛冽,天际隐隐飘下了雪花。

    行了约莫二里地,终于“见”到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庙门虚掩着,庙内山神石像已经被打烂,碎石散落一地。

    裴礼将马牵进庙内,生了一团火取暖。

    取出一壶水给白马漱了漱口鼻,而后坐在火堆旁吃起了面饼。

    夜渐渐深了。

    外面的风雪愈发的紧。

    火堆里的柴火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裴礼抱着身子靠坐在破庙梁柱下,倏地耳朵一动,有马蹄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