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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探花楼

    云生离开漕帮后就直接施展轻功直奔总兵府,陈晋就算再怎么沉稳冷静,也被这神出鬼没的云生吓了一跳,自己正总结着练兵的情况,推演着以往名将们的关键战役,想到此时若有人能深入敌营取敌军关键人物的首级,战事将会比当初更加有利的时候,云生冷不丁的在旁边叫自己一声。这怕不是被别人取了自己的首级。

    “幸好陈某光明磊落,不然都能被云大人吓死。”陈晋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事出突然,请将军见谅。”云生抱拳致歉。

    “云大人两次来找我都是神出鬼没,上次私兵一事已经让陈某震惊了一回,这次恐怕消息也不遑多让。云大人请坐,这次找陈某是为何事?”陈晋示意云生坐下,这年轻人一出现总带着点惊人的消息,不坐着谈陈晋都怕自己承受不住接下来的消息。

    “临潼关外邦人众多,将军可知道为何?”

    “云大人果然心思缜密,临潼关的外邦旅商是比其他地方多了不少。临潼关位于两州交界,旅商经西疆都护府入大衍,过凉州,畿州,然后进入朱州交易。陈某坐镇临潼关十二年,一直在留意这些人的动向。凉州贩马,寻常的外邦马贩基本上都到凉州就不再深入。畿州产玉,外邦商人通常会在返程的时候稍微购置一些,回去卖给外邦贵族,寻常人家也不需要这种东西,畿州往往不是主要的交易场所。朱州乃皇城所在,大衍物产丰饶,基本都会集中在朱州,通往朱州的最重要的关隘就是我们这临潼关。”陈晋喝了口茶继续道。

    “朱州因为是天子近郊,对车队和随行人员有着明确的管制,没有获取批准的车队在朱州行走是非常不便的,相比之下畿州在这方面就宽松的多,畿州贩玉,玉石这种宝贵的东西本来也需要更多的护卫,过于限制车队规模也会影响贩玉的生意。”陈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质茶碗,那温润的触感仿佛能瞬间抚平人心中的烦躁与不安。这茶碗,无疑是畿州玉石匠人精心雕琢的杰作,其色泽温润如玉,白中透着一抹淡淡的青绿,如同晨曦初照时分,山间薄雾缭绕中的翠绿竹林,既清新又雅致。

    云生也看了看手中的茶碗,茶碗的器型简约而不失大气,线条流畅,每一处转折都恰到好处,既体现了匠人深厚的功底,也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意境。碗身之上,虽无繁复的雕刻,却隐隐可见自然纹理的流淌,仿佛是山川河流、云雾缭绕的缩影,让人在品茗之际,亦能领略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轻轻将茶水注入碗中,那清澈的茶汤与玉质的温润相互映衬,更显得茶色晶莹剔透,香气四溢。陈晋端起茶碗,轻轻吹散浮于水面的几片茶叶,缓缓送至唇边,细品之下,茶香与玉香交织在一起,仿佛能洗净人间一切尘埃,让人心旷神怡。

    谈及朱州与畿州在车队管制上的差异,陈晋不禁微微一笑。他深知,畿州之所以能在玉石贸易上繁荣兴旺,正是因为其相对宽松的环境为商贾们提供了更多的便利。而这手中的玉质茶碗,便是这繁荣与开放的见证,它不仅承载着玉石的温润与美丽,更蕴含着畿州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向往。

    “正是因为这样的逸品,不仅是畿州百姓以此为生,就连畿州流窜的马匪也靠这东西发财,我们手里的这对茶碗就是剿匪时缴获的,圣上把这对茶碗赏给陈某。”陈晋说到这事时,脸上也浮现一丝自豪,“来到临潼关的外邦旅商从家乡所带货物多是皮草酒水,酒水多是特产的羊奶或是马奶酒,这东西尝鲜尚可,始终入不了大衍的主流。皮草则大多由各大皮商收购,其收价低廉,走这一趟商如果只是卖这些东西,那为了这蝇头小利何苦长途跋涉。真正能让他们获利的就是将这畿州玉石和各种大衍名物带回外邦。”

    “云大人可知,大多数的旅商到了朱州以后就鲜少深入其他州府。因为朱州本就有大衍的所有物产,而且进入朱州人手受限,再往其他州进发,商队的安危就怕难以保证。而且旅商也鲜少会聘用大衍的护卫镖师,每次行商多是同族青壮一同出发。”

    “畿州马匪流窜,把货物和人员留在畿州,少数人深入朱州的话,于情于理都不是上上之策,而离朱州最近,又没有限制,且又安全的,只有这临潼关。临潼关是军事重地,但始终是内关,没有多少战事困扰。旅商经过了都护府凉州和畿州,基本上都是手续齐全,陈某也不可能拒绝其入内。久而久之,这临潼关成了旅商最放心的中继点,聚在这里的外邦人也越来越多。虽说明面上这些都是名正言顺的旅商,陈某还是安排了兵民分住,兵营独立且两边的往来严格把控,断绝外邦与将士的来往。军队可以管控,百姓则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最终就是云大人看到的这样,外邦人越来越多。”

    云生突然明白了皇上为什么会让陈晋坐镇这个内关,寻常武将大多以军中方式管理关隘,一般边疆关隘也鲜少百姓居住。像临潼关这样的关隘,注定不可能像边疆一样,以军法治镇,能有陈晋这种既能治军,还能亲民的人,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花舞轩的阿如娜,将军可有了解?”

    “云大人这才刚到临潼关,怎么连花舞轩这花楼和人家的花魁都打听到了?”陈晋打趣着云生,“你说的这个阿如娜,我可不知道,军营中人严谨进入这风花雪月之地,对那块的事情并不熟悉,陈某估计对这花舞轩比起云大人所知还少。”

    “我今日在早市遇到阿如娜,是早市的人告诉我的。”

    “这个行踪早前我们有掌握过,阿如娜自来到临潼关就在花舞轩,根据县志,花舞轩是陈某上任前两年成立,陈某刚上任的时候,花舞轩名不见经传,成名大概是两年前阿如娜到了的时候。”

    “两年的时间就足够消磨大衍和外邦的隔阂吗?”

    “临潼关百姓对外邦人习以为常,在这里外邦人的融入都会很快。”

    “陈将军这里可有夜行衣?”

    “云大人是打算夜探花楼吗?”陈晋并不赞同这个主意,“能否告知陈某为何?如今是多事之秋,此举可会打草惊蛇?”

    “这个阿如娜不简单,陈大人也知道我是星官,在这个人身上看得到足以影响大衍的气运,我需要去确认一下。不过我官家身份不好直接去花舞轩拜会,陈将军也知道我的实力,趁着夜色去一探究竟我也有不被发现的自信。”

    “好吧,云大人既然执意要去,那陈某就给大人备上夜行衣。”

    夜色渐浓,临潼关的灯火逐渐亮起,映照着城内一片繁华。云生换上夜行衣,身形隐没在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向花舞轩的方向潜行。他轻盈地穿梭在巷弄之间,避开巡逻的士兵和偶尔经过的行人,心中默念着对阿如娜的种种猜测。

    花舞轩的灯火辉煌,乐声和笑语从里面传出,与外面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云生绕到后院,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轻巧地翻墙而入。他如同一只夜行的猫,无声无息地在花舞轩的院落中移动,寻找着阿如娜的踪迹。

    终于,在一处幽静的庭院中,云生发现了阿如娜的身影。她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望着天上的星辰,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云生屏住呼吸,慢慢靠近,试图听清她在低语些什么。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时,阿如娜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直视云生藏身之处。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阿如娜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云生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他从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走出,站在了阿如娜的面前。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只见她眉目如画,一双秀眉弯弯,眼睛清澈如水,仿佛能够看透人心。她的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显然不是普通的风尘女子所能比拟的。她的美丽不仅仅是外表,更有一种内在的韵味,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云生心中暗自赞叹,眼前的这位花魁,定是有着不凡的背景和故事。

    “深夜造访,打扰了。”云生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同时心中也顿时没了主意,云生介入大衍之事至今已经半年,眼前这个女子是第一个能够发现云生的人,难道自己也遇到了对手?

    阿如娜微微一笑,示意云生坐下。“这位客官身着夜行衣潜入此处,想必是为了奴家而来。不知有何指教?”

    “如何发现我的?”云生先抛出自己最大的疑问,只要自己想,皇上的寝宫都可以来去自如而不被任何人发现,她是如何做到的。

    “心音,任何武功高手,只要是人都有心音,奴家并不会武功,可是善乐理,自小能听心音。”阿如娜还是一如方才的微笑,“客官方才心音急促,想来是紧张了,放心,客官若要动手,奴家绝无反击之力。”

    云生听后,心中不禁对阿如娜的敏锐洞察力感到佩服。他坐了下来,目光直视着这位神秘的花魁,试图从她的话语中寻找线索。“阿如娜姑娘,你既然能听出我的心音,想必也能感知到我并无恶意。我之所以夜探花楼,是因为我察觉到你身上有一种不寻常的气场,这气场似乎与大衍的未来息息相关。”

    “客官说笑,奴家就是一个花楼花魁,实际也就是卖笑的戏子,怎么会与一国未来息息相关。”阿如娜也用她那棕色的眼眸盯着云生,眼光间秋波流转,楚楚可怜,白皙的皮肤在夜晚的烛光映衬下更有柔光中朦胧之美。

    云生看着眼前柔光中的阿如娜,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内力仿佛被阿如娜引出体内一般出现了躁动。可惜云生自幼跟着方外之人长大,对情欲之事完全不知,阿如娜方才施放的媚术对云生毫无作用。反倒是因为让云生原本上了枷锁的内力松动之事,让云生有点不悦。

    “刚刚你用了什么术?对我而言无用。”云生点破了阿如娜,这也让阿如娜惊讶。其实她并不是刻意要用媚术,从小自己容貌出众,在家乡常被当做祸水对待,天生媚术加上能听心音,让她一直以来都被当做妖女。外邦并没有大衍这样的包容性,在来到临潼关的花舞轩后,她才真正感受到大衍的好,没有恶霸想要欺凌自己,没有官员想要霸占自己,花舞轩对她保护的很好,大衍的百姓也对她很好。她变得敢上街为花舞轩采办,她敢到街上而不会被邻居白目,她敢与人说话而不怕被抢走。

    云生并不知道那是媚术,可阿如娜却感谢云生没有说自己用媚术或者是邪术。她被这两个词伤害了太多,以至于这一点就让她认为是温柔。云生的话在阿如娜听来,也只是说自己不受媚术,而没有责备自己图谋用媚术做什么。

    “客官,奴家身受诅咒,奴家得到上天的眷顾能听心音,却也得到上天的诅咒,生的这副容貌。不知客官还有什么问题,时候不早,奴家稍后还要登台献舞。”

    云生见今天怕是问不出个结果,决定还是先行撤退,阿如娜能听心音自己不能暗中刺探,虽然知道了阿如娜的一些状况,但是她背后的气运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另寻他法

    在云生离去之际,阿如娜还是开口了:“不知道客官可否告诉自己的名讳,若他日客官再来,可让小倌通报,无需费这周章潜入。”

    云生顿时不知这个人到底是城府极深还是天真无知,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告诉她,回头看了一眼阿如娜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阿如娜听不见云生的心音,也知道人已经远去,轻轻叹了口气。这花舞轩里确实有着大秘密,自己虽然没有参与,但也有听闻,她热爱着这个地方,热爱着临潼关,她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也有她想要保护的人与物。

    阿如娜多少有些私心,这两年其实想潜入自己这里的人不计其数,富商家的人想掳了自己回去,官家的人想抢了自己走,这些人都未能成功进到自己的院落,而云生是第一个,或许以这人的实力,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他真的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