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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畿州马匪

    临潼关的军报顺利地到达皇上的案前。恩帝脸色阴沉,眼中射出怒火,手中的御笔猛地砸在御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在议元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伏在地,屏息凝神,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皇上怒发冲冠,声音却克制,殿内的人都是无罪之人,虽然此刻恩帝真的想砍几个人平息自己的怒气,可是素有宽仁之名的他不可以迁怒他人。整个殿堂顿时陷入沉寂,只听得见恩帝的呼吸声。

    “慈公公,朕是不是对一些人太好,让这些人忘记了,朕才是这个大衍之主?”

    慈公公感受到恩帝的怒气,此刻敢出声的也只有自己,“朝中的蛀虫们确实应该感受一下天子之怒,竟敢圈养私兵,公然犯禁,还伪装水匪欺压百姓,陛下可容奴婢带人查清何人所为,并对罪魁祸首施以极刑,以儆效尤。”

    “云生需要用到临潼关的军报才能把这个东西送上来。”恩帝从一堆奏折中取出一封,“这封奏折是朱州知府送上来的,只字未提水匪是私兵之事。”恩帝又取出另外一封,“这是早前兵部呈上来的,上面说朱水的水匪不足为惧,建议让漕帮解决。”恩帝再拿出一封,“这是吏部先前呈上来的,说的是朱州知府知人善任,进言保举进入吏部任职。”

    “光一个水匪,就多少部门帮忙隐瞒,多少部门在里面牵扯。”恩帝近乎咬牙切齿的说,“这是在逼朕动手肃清半个朝廷吗?就这手笔,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背后作梗!”

    “陛下息怒,奴婢愿意为皇上分忧。”

    “慈公公,此时那群贼子怕是早已把证据收拾个干净,怎么查?他们就是知道朕拿不出证据对他们用刑,才蹬鼻子上脸的写着欺君瞒上的奏折,来看朕的笑话!”

    “陛下,奴家还有最后的手段……”

    “那个手段不可动用,一旦动用,大衍只会迎来血洗,往后若是再兴文字之狱,那大衍是真的亡在朕的手里了。”恩帝打断了慈公公,他知道慈公公所谓的最后手段是什么,宦官谗言栽赃本不是什么罕见之事,可是开了这个口,后面就要面对那群文人阵营的口诛笔伐,然后就是肃清朝野,可是杀几个朝臣容易,文人的悠悠众口堵不住,万一肃清的时候留了残党,那大衍的根基就有可能毁于一旦。

    恩帝的手紧握着云生送来的箭头,此刻无比想念云生,手底下可用的能人太少,云生此刻正在保护另一个能人萧枝灵,慈公公虽是大内第一高手,却又不能突然消失不见。捉襟见肘的恩帝越发烦躁,到底什么人才能信任,才能为自己所用?

    慈公公灵机一动,开口道,“既然云生能假装兵营遇袭而动用军报,陛下,不如假传皇宫遇袭,老奴受伤,让奴婢隐身幕后,暗中为陛下查勘,并寻找可塑之才为陛下效力。”

    恩帝突然觉得这个方法似乎可行,不过身边的第一高手受伤隐退,会不会导致其他的后果,恩帝不敢想象。慈公公的存在并不是仅仅是宫内总管,更是一种震慑。“不妥,公公侍奉三朝,绝非易与之辈,在与不在是不一样的。”恩帝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慈公公,“如今慈公公手里,可有能用的后辈?”

    “回禀陛下,议元,乾元两殿内的大小太监都是奴婢精心挑选调教,可委以重任,且绝无二心。”

    “好,朕需要三队人马,具体公公来分配。第一队,云云在信中提到温藏韵赤子之心,为振兴大衍水师不可多得的人才,那朕就试试温家的态度。剿匪一事温藏韵功不可没,朕需要派人去嘉奖一番。虽然武林忌惮官家,同样官家也忌惮武林。郭越能拉拢武林,难道朕就不可以,他郭越能许下的朕自然能给的更多,就从这漕帮开始。”

    “陛下圣明。”

    “第二队,朕要派人问责陈晋,把陈晋召回述职。既然他跟云生合谋此计,必然有什么事想亲口跟朕说,此事不宜声张,不便当朝宣布,让人带密旨去召他回来。嘱咐他安排好临潼关的事宜,不要暴露行踪。”

    “奴婢听旨。”

    “第三队,需要深入朱州三教九流,尤其是不起眼的地方,为朕网罗人才。尤其是传递消息和刺探消息的偏才。不需身家清白,只需要可控听话,手中要握着这些人的把柄,让其不得脱身,不敢起二心。放低姿态,就算是地痞无赖也无妨。郭越那帮子文人大多自视甚高,鲜少与这种不明孔孟,不识礼制的人打交道,那朕就把这些人拉入门下,与之制衡。这一点很重要,慈公公必须严格要求。”

    “奴婢明白。”

    吩咐完三件事情,恩帝叹了一口气,“暗卫还是不足,现在保护朕的暗卫尚且紧张,更别说能派出去办事的暗卫了。慈公公,这些年培养的人如何了?”

    “回禀陛下,这暗卫培养不是朝夕之事,多要从小开始训练,当年陛下登基时训练的那批孩子,现在最大的不过十三,虽说身手不错,但是心智尚未成熟,奴婢认为还得再打磨两年,方能为陛下尽心尽责。”

    “身手不错那便可以做近卫了,心智不成熟便在刀光剑影中磨练,把那些孩子召过来,替换出部分原先的老手,让老手替朕去联络云生,云生已经交待他们去畿州的行程,快马加鞭追上去,把云生和萧枝灵的信息每日都呈上朕的案前。”

    “皇上英明,奴婢失策,奴婢这就安排。”

    慈公公行礼后快速离开大殿,皇上要有动作了,受了这么些年的憋屈,总算要开始反击,看着恩帝从小长到大的慈公公此刻心里异常激动。郭越之所以蹦跶,不过是前朝羸弱,这些个文臣总以为自己能辨明天下之理,以悠悠众口为盾,以为皇上真的忌惮这些。慈公公侍奉三朝帝王,皇上的雷霆手段又怎么会管这文人的嘴巴,恩帝爱民,因为前朝羸弱而落了弱势,郭越能以天下文人的嘴为盾,皇上便以天下百姓的嘴为矛,攻防之势今日便开始铺开。

    ——糊涂涂分界线——

    云生不知道皇上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眼看自己这边却遇到事了。

    车队才刚出发没多久,这臭名昭著的畿州马匪便出现了。马匪不过是一个统称,实际上畿州流窜着很多不同势力的马匪,途经畿州的商队众多,很多在其他州讨不到生活的土匪流氓,地痞无赖都跑来畿州想要发一笔横财。

    本来云生不想对这些马匪费功夫,这些马匪大多都是游兵散勇,面对像模像样的护卫或者走镖的车队,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的,劫来劫去大多时候都没什么收获。有些自以为是拦路虎,大声的喊着此路是我开,吆喝着要收买路钱;有些则是围着一些食肆,趁车队休息干些偷鸡摸狗之事。总而言之,这些马匪真的有多大威胁倒不是,但烦人是真真的烦人。

    眼前这队拦路的马匪,见车队中有女眷,还有十数车货物,还有四辆坐人的马车,顿时知道这是一笔大生意。虽说不成气候,但是马匪少的也有四十来人,多的大的马匪,少说也有百来人的规模,就如同朱水帮一样。

    马匪中有人肆意打量着身为护卫的江蓠,轻佻的口哨声响起。树林里面也传来动静,明显除了眼前的这十来人,马匪在两旁的树林里也有包围过来。

    为首的马匪冲着打头阵的江统领以及夏廉喊话到:“兄弟们今天下来打打牙祭,不愿意杀生,识相的留下这个女护卫伺候伺候我们,留下半数马车,咱们平安护送你们过这段路,不然,就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不讲情面了。”

    江统领和夏廉看着眼前这群歪瓜裂枣大放厥词,都快要被气笑了。自己这边装备精良,服饰统一,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招惹这样的商队。其次这帮马匪,身上的装饰也五花八门,手里的家伙也千奇百怪。可能是捡到了几副好东西让领头的几个穿上了,其他的人看起来就比赤手空拳好一点,这些人感觉就是来充场面的,真要打起来,这边的刀锋砍下去,这些人都不知道拿什么抵抗。

    正当江统领和夏廉在准备大声呵斥,意欲动手的时候。云生发现了对面的马匪里面,有一个人身上穿的装饰上的铭文,和那些私兵的铭文是一样的,顿时引起了他的警觉,难道这些马匪里也有私兵的踪迹?云生迅速来到萧十六的身边,交待十六保护好萧枝灵,自己则施展轻功,以破空之势直冲马匪。

    江统领和夏廉看这阵仗,那就是要动手了,立马下令护卫紧紧守卫车辆。江统领后撤带队消灭威胁车马的马匪,夏廉武功较好,则上前去支援云生。江蓠第一次看见云生出手,这破空之势掠空而去的架势像极了自己想像的大侠,顿感豪气万丈,她低声询问萧芷芪能否去助力,得到萧芷芪的肯定后,立马取出身后的玄铁重剑挥舞而去。

    马匪头子都吓破了胆,这伙人的脾气怎么这么暴躁,自己才刚喊话,人怎么就攻过来了。然后又看到刚刚大家调戏的那个女子,挥舞着黑黢黢的巨剑,砍杀起来的气势比他见过的最厉害的马匪还凶悍,哪里还敢应对,赶紧大喊叫大家伙撤退。

    可人还没回头,一个身着黑衣的鬼魅就出现在自己身前,对鬼魅,他从没见过面色如此之白的男子,而且男子盯着自己的双眼如同深渊一般,自己全身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云生扯下一块明显的铭文,对江蓠和夏廉喊道,“有这个铭文的,留活口。”

    马匪头子一听简直要吓晕了过去,这是哪里的夺命修罗,有铭文的留活口,那其他的都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咯,这到底是什么铭文,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是手下搜出来护身甲,他觉得确实好看也结实,便穿在了身上,这是哪里来的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正如夏廉所想,大部分的人都是来凑数的,一见他们动手顿时作鸟兽散。有些负隅顽抗的也不成什么气候。江蓠第一次真正的对敌人动手,心中多少有些害怕,不过想到萧芷芪一再对自己强调的不要留手,全力以赴,这出招的时候又多了几分狠绝。马匪里也是有一两个会武功的,不过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和萧家精妙的外家功法相比那自然不是一合之敌。加之这两个会功夫的水平实在是不行,看见江蓠的剑招刺来,只知道以寻常剑招对待,想用刀锋硬接,可是江蓠的剑是玄铁重剑,这一看似平常的一刺有千钧之势,那个想用刀锋接的傻子觉得自己手上的刀仿佛砍到巨石,自己则感觉被蛮牛相撞,如同一个脱线的风筝倒飞出去。而另一个人身上有刚刚云生说的铭文,江蓠改用剑身去砸,重剑的加持下,可怜的马匪被砸断了双手,倒在地上哀嚎。

    剩下的没跑得了,也没敢出手的马匪纷纷丢下武器投降,一个个跪在地上如群魔乱舞你拜你的我喊我的,一时场面混乱,江统领示意护卫去把这些人的腰带抽出,将他们的手脚相绑,并把他们的嘴也堵上,这才安静了下来。

    江蓠和夏廉把身上外甲有云生所说铭文的人提溜出来,一共四人,三个看起来像是马匪中的小领导,一个是被江蓠砸断手骨的会武功的人,三个人跪成一排,一个人躺地上嗷嗷叫。四人看着云生提着他们的头子向这边走来。别说是这四个人,江蓠也觉得这一幕有点可怕,云生隔空取物般,双手根本没有碰那个马匪头子,而人却就这样悬在空中动弹不得,跟着云生的脚步一点点飘过来。

    马匪五人此刻心如死灰,他们不敢想象,眼前这位杀神会对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