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虚子的洞府中没有日月，不知来源的温暖阳光似乎永远照耀。
一老一少不知道讨论了多久，从开始的你一言我一语到后面，阵虚子一人侃侃而谈。
直到森元子筐中装满了‘碧鲢’鱼，阵虚子才意犹未尽地抿了口桌上的灵茶。
“你虽然从未修习阵法，但奇思妙想颇多，十分适合修习阵道。”阵虚子放下茶盏，瞥了眼森元子，顿时吹胡子瞪眼，指着森元子怒斥，“你个老货！怎敢钓我这许多碧鲢！？”
森元子‘嘿嘿’一笑，“老虚啊，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别生气。我有桩大好处送你，不知道你要不？”
“什么大好处？玄元碧天露？”阵虚子不屑冷笑。
森元子尴尬一笑，“你看许十二如何？”
阵虚子虽然疑惑，但还是回答道：“此子资质上佳，举一反三，十分聪颖。”
“那你说，他适合修习阵道吗？”森元子问道。
“你的意思是……？”
“许十二雷属天灵根，炼气至今不足一年，已然是炼气圆满境界。
又是宗门星种，还得了炼气万星一百强，一旦筑基，必然大有作为。
你也说他十分聪颖，你至今连个徒弟都没有，寿元也……”森元子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一身阵道修为在整个修真界都能排进前三，若是连一个传承之人都没有，岂不可惜？”
阵虚子沉默了，思虑良久道：“阵道对神魂和灵识的要求极高，神魂、灵识乃天生，许十二……”
“测一下不就结了？”森元子打断他。
阵虚子看了看许十二，犹豫了一番，从怀里掏出一块透明水晶，“宗门就剩这一块神魂石了，给他测了神魂，这神魂石就和他的神魂绑定了，若是他的神魂不能达标，岂不是浪费了？”
“浪费什么？资源不拿出来用，准备带进棺材吗？我看你以后不是老死的，是抠死的。”森元子白了他一眼。
阵虚子捧着神魂石，满脸肉痛地举到许十二头顶，吩咐道：“不要动。”
许十二不敢稍动。
神魂石从阵虚子手中滑落，竟似没有丝毫重量，缓缓落下，没入许十二的头顶。
许十二只觉得一阵痳痒，却又不知道哪里痒，挠又挠不到，浑身难受。
“忍住。”森元子说道，“神魂石滋补神魂，对你有大好处。”
许十二咬牙忍了约莫一炷香时间，麻痒感渐渐褪去。
阵虚子又从怀里摸出一截通体碧绿的竹子，在许十二头顶一敲。
“神魂强弱，就看这一下敲不敲得醒了。”
绿竹敲在许十二头顶，许十二浑身一震，耳边“嗡”地一声，视线模糊了一瞬。
等到视线恢复时，眼前看到的和耳边听到的，和刚才完全不同了。
小湖不再是小湖，只是一汪小池子。
石桌不再是石桌，仅是一个大石墩子。
两位长老也变得透明，像是空气组成的轮廓。
许十二身体隐隐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波动，向外扩散，洞穿一切虚妄。
森元子目瞪口呆，许十二的神魂强度惊到了他，“这是‘洞虚’！？”
化神以下，人魂皆盲。
修为到了化神境才能修神魂，而神魂境界有三，‘窥虚’‘洞虚’‘破虚’。
神魂到了‘破虚’境就已经具备突破合体境的基本条件了。
阵虚子面露狂喜，惊叹道：“好好好！果然是老夫的好徒弟！”
“什么好徒弟？老虚，十二可还没说要拜你为师！”森元子眼睛一瞪。
“不要面皮。”阵虚子冷哼，扭头笑眯眯地问许十二：“十二，刚才森元子那老匹夫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森元子脸色变了，“十二，你可要考虑清楚，你入宗第一天就是老夫亲自护送。一年来，老夫对你可是多有维护。”
“十二，森元子化神中期，成日忙于宗门琐事，可不一定有空悉心教导。老夫化神后期，还是阵道宗师，且早已隐退，你随时都可以求教。相信你分得清。”阵虚子抚须轻笑。
森元子无话可说。
许十二看着两位长老，果断大礼拜师，“弟子愿拜阵虚子前辈为师。”
“好徒儿！”阵虚子抚掌“哈哈”大笑，“森元子，我要教导徒弟了，你还在这干什么？”
森元子满脸惋惜，“十二，你跟着阵虚子好好学习阵道，老夫先走了。”
许十二恭送森元子，小心问道：“师傅，森元子长老不会记仇吧？”
阵虚子摇头失笑，“放心吧，森元子不是那种人，况且他还顺走我一筐‘碧鲢’。”
哦，师傅的意思是森元子是要‘碧鲢’的人啊。许十二恍然大悟。
“十二，你拜老夫为师，那你的雷阵之事就交给为师了，一切耗材，为师帮你解决。就当为师送你的见面礼。”阵虚子对许十二是越看越满意。
“多谢师父。”许十二大喜，一下子省了二十多万灵石，这个师傅拜的值。
“你的修为已经到了炼气顶峰。但你太过于依赖雷种，为师准备帮你将身上非雷属的法力运用到大阵上。这样你大阵的法力时间会延长不少，你看如何？”阵虚子问道。
“弟子正愁此事，多谢师父。”许十二躬身谢道。
“你目前的修为也没有什么好指点的，你先回去自修。等雷阵准备完备，为师自会召你前来。”
许十二拿着阵虚子给的阵旗离开，回到自己的洞府。
阵虚子的洞府不知道布置了多少大阵，连森元子都说合体境都难突破。
小小一面阵旗通体红色，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能自由出入阵虚子洞府，可谓神奇。
“不知道什么时候师父会传授阵道。”许十二正把玩着阵旗，吴夏限来报。
“老大，山下有人找你，说是给你送东西来的，要你亲自去取。”
“什么东西？”许十二问道。
“不知道，通传师兄说那人只说了‘挽月’，说你听到就会明白。”吴夏限回答。
许十二这才想起来，这是‘挽月’送增强灵识的手段来了。
在师父的洞府中，没注意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
“行，我自己走一趟，你不用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