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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约定

    神圣领域在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中渐渐淡去,战场中一位身披银甲的男子朝众人这边缓缓走来。

    “看来我们的教主大人获胜了。”洛伊丝笑着对一旁休息恢复了六长老道。

    “老了,比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年轻人啊!三思而后行,三思而后行!”六长老虽然身受重伤,却不想待在洛伊丝旁边,起身就去查看兰迪的情况。

    “我将赤眼白蟒的和灵核吸收了,蛇尸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利修斯淡淡一笑,整了整披在身上的银甲。

    “教主大人是否要换一件行头?”洛伊丝拦下正要离开的利修斯,同时向周边靠着近的一位高个子士兵寻了一身军装,比对着面前的银发男子,抿嘴一笑,“看着还挺合身。”

    利修斯爽快的接过衣服,笑着说“费心了。”然后绕开洛伊丝,迈步朝大树走去,

    其身影在精神力的笼罩下渐渐模糊,待修长的身影再次清晰,利修斯已笔直的挺立在大树前。

    “妹妹!安儿!”利修斯柔声呼唤着凯瑟琳。

    “哥哥,我在这!”凯瑟琳突然从密叶中探出头来,开心的对着哥哥微笑。

    利修斯张开双手,树上的凯瑟琳正准备萌萌的降落,然而那迈出了脚却机械卡壳一般的停在了半空中。

    这是一股发自心间的寒意,白发少女正思索怎么一回事时,身后紧挨着的黑发少年也将小脑袋探了出来,催促道“安儿姐,快跳啊。”

    “啊!”白发少女呆呆的还未回过神,只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掉了下去,好在下方哥哥一直候着,稳稳的接住了妹妹。

    看着眼前熟悉的哥哥,不知为何,凯瑟琳只觉得心中的那份不安感来的格外强烈。就好像哥哥要杀自己一样。

    未知的寒意席卷了凯瑟琳全身,利修斯身上的气息给她一种陌生感和慌乱感,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以至于让她异常害怕。

    凯瑟琳挣扎着从哥哥的怀里跳出来,朝远处跑去,心中的不安感顿时消减了不少。

    利修斯看在眼里,只是寒笑着盯着树上,正准备跳下了星北“你自己想办法下来。”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不远处白发少女见哥哥如此,自知发生了误会,心疼黑发少年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

    她尝试着不相信,试图去靠近哥哥,刺骨的寒意又在这时升起,一切都在表明这恐惧的来源正是哥哥。

    没有其他办法,凯瑟琳只好站在远处大喊“哥,你看看那个小家伙。”

    眼见妹妹吩咐,刚想动身过来的银发男子,又返回到树下守着。

    “不是,安儿姐我到底做错了啥?How ould you?”

    “安儿姐!老师!先让我下来啊……”

    ……

    渐行渐远的白发少女此刻可没有空暇来搭理黑发少年。有弟弟拖着哥哥,我得快点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凯瑟琳心中想着。

    随即她开始环顾四周,想看看自己是否忽略了什么。

    “等等”,凯瑟琳的瞳孔猛然一缩,赤眼白蟒!难道是因为小白?

    白发少女连忙席地而坐,缓缓闭上双眼,进入冥想状态。

    来到自己的精神之海,“小白!小白!小白!”白发少女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小白。

    检索自己的精神之海,不久她便发现了小白的存在。赶紧闪现在小白的旁边,只见可怜的它正凝一团,将小脑袋埋在身体里。

    “小白别怕,我在这里!”白发少女忙将缩成一团的小白揽入怀中,看着明显害怕的小白,心中不是滋味。

    少女的心像是被墨水浸染,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发难。如果说兽是恶,那人是善吗?

    少女的心与小白产生了共鸣,她很清楚人们来到死亡边界的目的,是狩猎,是为了变得更强。待到他们有能力的时候,他们会侵占更多的土地,把更多的地方纳入自己的版图。

    现在的死亡边界早就不似百年之前,三大王朝的版图几番更新,而代价是什么,数以万计生灵的死亡。他们的灵核、血肉只是所谓争强、好奢的筹码,他们的生命不过茶余饭后的谈资。

    世间就是这样,没有一个群体是所谓高尚的,有的只是谁弱谁强。强就是对,就是正义;弱就是错,就是野蛮。

    强者站在弱者的土地上驱赶所谓的侵略者,然而当更强的侵略者将他们赶走后,他们呲牙作怒,看这神情却跟当初弱者离开时无二。

    白发少女轻轻抚着小白的鳞片,心中充满担心和忧虑。既而又觉得自己可笑,自己确实下作。

    待小白微微将小脑袋探出,那眸子里是一汪湛蓝的海水,像是写满亲人离世的悲哀。只是,她也感觉到了少女的哀伤,忙使劲往少女身上蹭了蹭。

    见小白有了反应,少女忙做出回应 “小白!”便也用自己的脑袋去蹭小白,等你长大了我再送你回家。“我哥哥不是有意的,你原谅他,好吗?”

    小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少女略一无奈的摸了摸小白,睁开双眼回到了现实。

    望着脚下的这片土地,少女心中有几分不自然:报应恐怕不远了。

    ……

    “教主大人,我跳下来你可接住啊!”星北装出的语气几乎接近哀求。

    “你跳呗!”利修斯嘴上挂着微笑。

    此时星北心中正在不断咒骂,要问为什么不骂出声,因为他是一个文明的人。

    看着底下挂着淡笑的利修斯,心里是想赌却又不敢赌。就在星北艰难抉择之际,余光瞟到了朝这边走来的星领,对啊,还有这不靠谱的家伙。

    星北正庆幸着自己终于能安全着陆时,结果大哥只是跟利修斯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离开去找兰迪了。

    “我回去就跟星醉告你。”星北气急,他悬着的心可算是死了,随即就是纵身跳下。

    在快要落地的刹那,利修斯随意地伸出一只手拎,小鸡似的抓住了星北的衣领,逮着他朝营地那边走去。

    星北只觉得脖子一紧,窒息感直冲脑门,随即开始挣扎起来。

    见此,利修斯轻轻的松开手,星北整个人砸在地面上,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好在利修斯算是放过了他,自顾自的走了,原地只留下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星北。

    星北、利修斯这场无聊的对峙大约持续了半个钟头,众人都重新回到营地。这是星一天的早餐已经准备好,是散发着浓浓香气的蛇汤,除了黑发少年和白发少年之外,众人不说吃的津津有味,但也丝毫不抗拒。

    黑发少年不吃倒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单纯看着白发少女忧心忡忡的样子有些入神,内心思考发生了什么事。

    利修斯盛了一碗蛇汤递给凯瑟琳,然而她当场就拒绝了,起身自顾自朝一旁走去。

    “小心点!”利修斯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就刚才那一会,他很明显的察觉到妹妹在避着自己。

    至于为什么他并不着急去问,只是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瞥了一眼追出去的星北。

    “安儿姐,怎么回事?”黑发少年抓过白发少女的手。

    “没事。”白发少女敷衍的回答。

    “没事?是个关注你的人都看得出你不正常。”黑发少年想了想,直接凑到白发少女的耳边,悄悄的说“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躲着你哥。”

    就连他都发现了嘛,那岂不是哥哥也……白发少女无奈的想着,利修斯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哥哥,她不想因为赤眼白蟒这件事把跟利修斯的关系闹僵。

    见白发少女不做回答,黑发少年又凑近了几分。

    “唉,你怎么回事?别靠我这么近,没你想的那么多。”白发少女红着脸躲开。

    “你明显避着你哥,我这不是防止你哥偷听嘛!”

    利修斯什么实力,对于精神力低一点的来说,他想查看神识之海的不成问题,用得着偷听。而这点黑发少年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明摆着趁机占便宜。

    “我哥才没你想的那样。”白发少女死死的瞪了一眼黑发少年,微风从耳畔拂过,她渐渐平静下来。

    鬼使神差的,黑发少年又靠了上来。

    “停住!我跟你说。”白发少女看着黑发少年一脸无奈,还能不说吗?以他对利修斯的了解,偷听是不可能的,但回去抓个人问问那是一定的。

    想着即将要倒霉的黑发少年,少女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安儿姐先吃点东西,然后如实招来。”黑发少年打着哈哈,忙给白发少女递食物,生怕她饿着。至于这食物从何而来,就在刚刚,黑发少年悄咪咪的洗劫了一番他哥哥的储物戒指,发现里面竟然还有泡面这种东西。虽心有疑虑,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想,拿了点东西后,将储物戒指放回原位。

    黑发少年满意的欣赏着自己储物戒指里的成果,拿出一桶泡面递给白发少女,随即自己也拿出一桶。

    黑发少年贴心的撕开包装,这才一拍脑门:闹笑话了,没有热水,如此只能委屈吃面饼了。

    看着黑发少年一系列奇怪的行为,白发少女好奇他所拿出来的东西的同时,又弄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怎么了?”

    “吃这个需要有热水,但现在没有热水。”黑发少年一脸尴尬。

    “要热水有什么难的。”只见白发少女缓缓的摊开一只手,嘴中默默念道[冰系魔法·凝],便见空气中凝成一根冰晶。随即又听少女念叨[火系魔法·融],见那冰晶渐渐化融化,最终沸腾。

    “哇哦!原来还可以这么玩。”黑发少年感慨着,手上倒也没闲着,连忙将热水收集到碗中,不足的就是蒸汽有点烫手。

    黑发少年用叉子将方便面重新固定牢,等了一会儿后打开,加上调料,递给白发少女。

    “行了,吃吧!看来当魔法师也挺不错的。”

    “嘻嘻,你知道就好,别忘了姐姐也是你的老师。”白发少女甜甜的笑着,随即开口询问“这是什么。”

    “我生活的那个地方的食物,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东西。行了,别想岔开话题,说说呗,你怎么回事?”黑发少年淡淡道。

    白发少女红唇轻起,缓缓的将方便面送入了自己的嘴中,依靠在大树上望着远方的天。

    “你说我把小白占为己有,对吗?”

    这是一个令黑发少年没有料的问题,转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答说道,“心存善意的人,总会为一些是否善良的选择畏首畏尾,但这个世界很多选择是不分对错的,所以给自己做选择的权利,然后坚持它,好吗?”

    白发少女听着,回眸淡淡一笑。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光辉有意停留在那少女的身上,趁着她分外迷人:“我躲着哥哥,是因为小白。我哥哥将赤眼白蟒杀了,而我却想着带走小白,我怀疑自己。但是听你这样一说,我愿意做一个约定,等小白长大了,我亲自送她回来。”

    白发少女与黑发少年,静静的靠在与小白相遇的那棵树的两侧。

    “你吃好了吗?”黑发少年温柔的说道,可话一出口却又后悔了。

    “吃好了,你呢?”

    “还没有!”望着已经见底的碗,黑发少年选择了说谎。

    “那就等你吃完吧,等会儿我们就应该要回去了。”白发少女神色有些复杂。

    “怎么了?”

    “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什么意思?”黑发少年的心有些慌了。

    “你还真的每周都来啊?天羽王朝和光明神殿可没有这么近。”

    “这不是老师你要求的吗?我们俩之间的约定你要先反悔了。”

    “哪有,你真能来?”

    “一定来。”

    “不骗我?”

    “从来不骗!”看着空荡荡的碗,黑发少年陷入了沉默。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寻即,黑发少年振奋了精神,像是想通了什么后,平淡说道“走吧,我也吃好了!”然后,少年率先朝营帐走去。

    回去的路上,二人无话,黑发少年都没有询问那些重要的问题。比如:你还会受哥哥影响吗?我要到哪里去找你,光明神殿吗?

    来到营帐,白发少女一脸落寞的走进了他和哥哥的帐篷。也许是知道她已不在自己身后,黑发少年这才回头望去,只见一片空落。

    我要变强,然后配得上你!这份想法不仅属于血沐雨,还属于星北·夜冥,更属于当下的少年。

    想着,黑发少年收起落寞,坚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