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跟在你身边，但我有一个条件。”
罗思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裂纹遍布的劣质皮革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指了指照片上的少年，“他叫梁赞，是我的仇家，你帮我找到他，等我大仇得报，我这条命都可以交给你。”
赵川沉默了。
这桥段…
就离谱…
罗思封继续说道，“梁赞是我的同门师弟，我出师的时候他才刚刚入门，后来因为一些变故，我师傅带着梁赞一起移居到了其他地方，我们自此断了联系，去年我才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师傅新开的武馆，可是我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听武馆附近的住户说，梁赞不知为何跟师傅起了矛盾，武馆也从那个时候关了门，再之后我师傅突然暴毙，梁赞也自此消失。”
赵川一愣，“就凭这个，你就觉得梁赞杀了你师傅？”
罗思封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所以我要找到他，问清当年发生了什么。如果梁赞无辜，我什么都不会做，如果师傅真是梁赞杀的，身为大弟子，我有资格也有义务替师傅清理门户！”
赵川‘啧’了一声，“你这张照片上的梁赞，不过十几岁，就算他模样没有改变，你手头也没有任何线索，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国内还是海外……”
罗思封笑了起来，“你不是说你将来的买卖会做的更大吗？我委托过以前的同行查过你，所以我可以肯定，将来你一定会进入古玩圈，届时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会接触海外的那些人，如果连你都找不到梁赞，我想找到他的希望将会更加渺茫。”
“你……”
赵川瞳孔一缩。
罗思封脸上笑容更盛，“我之前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被雇主坑过一次，我怕了。如果连雇主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钱给的再多我都不会搭理，我能跟着威子一块过来，已经表明了态度，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会帮你一段时间。”
一顿饭吃完，赵川目瞪口呆的看着罗思封一个人吃完了近乎七八个人的分量，合作也暂时敲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罗思封会跟在赵川身边，虽然具体时间没有说，但是赵川肯定，一旦自己的进度跟不上罗思封的心理预期，那么他大概率会直接离开。
……
时间匆匆流逝，一天时间又很快过去。
到了第二天中午，赵川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崭新的衣服下楼，在罗思封的陪同下前往港口。
行程将近一半的时候，陆宛清的电话便打了过来，“缅川那边来了消息，原石今天中午就会抵达宁江，让我们过去验收。”
赵川点了点头，“嗯，我这边刚好有点事，现在就在宁江码头附近，估计半个小时就能到，我是等你们过来，还是先跟他们接触？”
陆宛清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们这边可能还需要一个多小时，你先看看情况，不过不用先拍板决定，等我们到了再说。”
半个小时后。
赵川站在宁江码头刚停靠的货轮旁，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伸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很快，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但看起来格外精悍的男人就从货轮上跳了下来，“你就是这批原石的买家？”
赵川面无表情，罗思封上前一步，按照赵川交代的说道，“你们缅川那边好大的架子啊，我老板约了你们半个月，不是刮风就是下雨，是不是要我老板亲自去缅川取货你们才给原石啊？”
精悍男人挑起眉头，“老板好大的火气啊，不如这单生意不做了，我们带着原石回去，您再看看别的供货商？”
罗思封也没置气，只是冷笑着说道，“上次你们的原石有问题，搞得我老板亏了一大笔，这一次我老板亲自来了，还是按老规矩先验货，没问题吧？”
精悍男人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搬了一箱原石下来。
罗思封并不急着拆箱，而是眯着眼睛说道，“我老板说了，上一次你们拿有问题的原石，是我们这边的鉴宝师打了眼，我们可以不追究，但如果这一次的原石还是有问题，呵呵！”
最后两声冷笑，显然激起了精悍男人的火气。
精悍男人瞪着罗思封，“我们是做原石生意的，合同也签订了，如果原石有问题，你们当场检查出来，我们按照五倍的价钱赔付，反过来你们就得自认倒霉，自己打了眼还说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是做买卖，不是做慈善！上一次的买卖，你要拿到这一次说？”
“开箱。”
赵川淡然道。
精悍男人伸手点了点罗思封，却也没说什么，说了几句缅川话，他的两个跟班立刻打开了木箱。
赵川随手从里面检出一块原石，顿时面色一冷，“原石没问题，缅川老坑出的石头，看起来没有被打开过，但是里面的东西却被取走了，空石头一块，一文不值。”
精悍男人皱起了眉头。
赵川又捡起一块原石，“这个也是空石头。”
一块又一块的原石被赵川拿起又放下，最终还在箱子里的，只有赵川放进去的五块原石。
“你们船上应该是有解石器的吧？拿过来，把这些石头解开，这一箱原石加起来，撑死了能开出三十万左右的边角料，如果超过这个数字，我给你们两百万！”
赵川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石屑，面色阴沉的说道。
精悍男人面色数变，他自己送来的货是什么成分，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眼光居然如此毒辣！
“你说我们的原石有问题就有问题？两百万？兄弟，这一船原石价值好几亿啊！难不成我还要在这里一箱一箱的解给你？”
精悍男人冷笑了一声，丝毫没有取解石器的意思。
罗思封微微躬身，每一块肌肉都调动了起来，宛若一只猎豹捕食般跳到精悍男人面前，右手一掌推出将精悍男人摸向腰间的右手打掉，然后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一个膝撞顶在精悍男人的腹部，等到对方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他才一晃身子，一个侧身后蹬将准备偷袭自己的缅川人踢得一个趔趄，脚尖轻轻点地，身体猛然跃起，旋起一腿将其抽的倒飞出去，直接落入宁江江水之中。
右手呈鹰爪，罗思封一把扣住精悍男人的脖颈，压低了嗓音，“我老板让你解石！”
赵川慢条斯理地走到精悍男人面前，“缅川那边的情况我很清楚，你跟你这几个小兄弟，我觉得也不是什么老实人，不过咱们做生意嘛，有点小摩擦很正常，但是你们的把戏被我拆穿了，反过来就不想认账，还想动刀动枪，是不想离开宁江了？”
扑面而来的气势，几乎让精悍男人窒息。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站着的人，跟之前见过的那些纯正商人完全不是一路人！
他不但看原石的眼光毒辣，恐怕心思也要更加毒辣！
精悍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兄弟，误会！都是误会！不就是解石吗？我们在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觉得有问题，随时都可以解石，但两百万这个价格……”
罗思封的手指又紧了紧，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精悍男人才苦笑道，“解！我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