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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门对决

    那是动物世界里,饥恶的狮子看到了活蹦乱跳的羚羊那般贪婪的目光。

    孙筱红的一只雪白雪白的手拍了拍旁边的皮箱子:“别担心没钱,使劲儿押,如果觉得二十万不够,上台多少,你们说了算!”

    这钱太多了!

    多到让人感到恐惧。

    需要知道,我们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镇子。

    经济水平也是很普通的镇子。

    除了一些有门路,或者是捞偏门的特殊人才,一般家庭,一年到头,也就搞那么七八万甚至五六万的净利收入。

    大部分家庭很难年入十万及以上。

    别的不说,就算是我的这栋楼,我才花了十六万八。

    孙筱红堆在桌面上的钱,买我这栋楼都绰绰有余了……

    这桌面上堆着的,是普通老百姓家庭两三年的经济收入。

    说不镇人,那是扯淡的。

    蒋秋兰的家庭算是镇子里富裕的,他的老公王二在外面做活,一个月八九千块钱毛收入。

    一年不吃不喝,也就十万块钱。

    这桌子上堆着的,是他老公拼死拼活干两年,才能有的经济总量。

    所以,孙筱红将二十万堆在桌面上,她的考虑是正确的。

    二十万放桌面,足够了。

    没有人敢有胆子一把将桌面的钱,一把兜走!

    无限制投注,要的,就是这种对赌徒们这种对金钱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压迫感……

    牌这个东西,是最邪门的!

    当你没有了信心,对赢失去了信念,那么,你必输!

    这是颠扑不破的绝对真理,虽然有点玄学,但是比科学更科学,牌桌上,这个真理,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情况。

    很明显,孙筱红,这个从威尼斯人退下来的美女荷官,深通这个科学真理!

    然而可惜的是,孙筱红虽然深谙赌场玄学真理,却不甚了解人性的深渊有多深,人性的贪婪有多重?

    她不太相信,这些小镇里的下里巴人,会有人不理智到,敢拿整个家庭两到三年的经济总收入,乃至是整个家庭的身家性命,在牌桌上博一次胜负。

    然而,在贪婪的赌徒面前,理智这个东西,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啪!”

    孙筱红还在高傲的昂着她的头颅,俯视着牌桌对面的芸芸众生。

    一声手掌拍击桌子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小跳。

    只见对面天门的瘦小蒋秋兰站了起来,眼睛里似乎都布了血丝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钱堆,猛拍了一下桌子,朝周围的男人们大喊:“兜她!有没有人跟?”

    说着话,就见蒋秋兰将两腿间的蛇皮袋子拉出来,从里面拿出一搭又一搭的现金,啪啪啪一摞一摞的摆在天门上,足足摆了十万……

    然后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人们:“二十万!兜她,有没有人跟?”

    一个娘们自己就出了二十万的一半。

    剩下的所有爷们,顿时被这个娘们的豪气感染了……

    “兜她!”

    “妈的,咱们爷们不能让一个娘们叫住,兜她!”

    “兜!”

    “兜!”

    “必须兜!”

    “不蒸馒头争口气,不管输赢,兜!”

    “不能被气势压住!”

    “兜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叠又一叠的万元成捆现金,纷纷拍在了天门上。

    也就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孙筱红的对面天门上,横七竖八的堆了一堆现金,已经不止二十万了……

    孙筱红的眼睛猛缩了几下。

    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这群臭平民,竟然他妈有这样的胆量?

    敢跟老庄叫号?

    她有点后悔,台面上的钱,上少了……

    本来属于庄主的气势,这会儿,已经转移到了对面的那群下里巴人那里!

    这是决策上的失误!

    尽管,即将对决的牌局,还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按照场子里的玄学真理来说,作为庄主的她,此时此刻,落了下乘……

    “寻思啥呢?发牌呀!”

    这会儿,对面的这群乌合之众,不但万众一心,而且,信心无来由的爆棚起来,竟然催促起了孙筱红。

    势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

    孙筱红只能洗牌,然后将牌放到桌面上。

    蒋秋兰上手,切了一下牌……

    孙筱红就开始发牌。

    这会儿,我什么都不能管,什么都不能说。

    只能严密的监视着所有人,防止有人整活出千。

    这把对局,太大了……

    光光这一把,不管谁输输赢,五千元的水子,都抽定了……

    这一把牌,太大,也太关键。

    蒋秋兰挥手叫旁边的人都躲开点,谁也不准看牌,不管输赢,牌,都有她自己配。

    不管输赢,别人,也不许有意见。

    因为,谁的注头大,就是谁说了算。

    若是有别人参与,就会忍不住七嘴八舌,这样会给对面渗透消息。

    甚至,对面孙筱红,会根据对面看牌人的表情,判断出牌面局势如何,从而改变配牌方式……

    所以,杂人,必须清走,谁也不能看牌,除了蒋秋兰。

    清开杂人,蒋秋兰拿过那四张牌,捂在手里,只用了不到三秒的功夫,火速配牌完毕,扣在了桌面上。

    然后,盯向对面孙筱红……

    如此之大的牌局,竟然只用了不到三秒配牌完毕,然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给孙筱红传递丝毫的额外信息……

    这让孙筱红顿时惊讶不已,忍不住多看了对面这个小女人一眼……

    这个娘们,还真他妈不简单。

    二十万的局,这怕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一场牌局,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孙筱红拿起自己的四张牌,我看到了……

    分别是2、3、4、5、四张牌。

    不算好,也不算差的一副牌。

    两两相配,可以2和5组合,4和3组合配成首七尾七的七七牌面。

    也可以2和3组合,4和5组合配成,配成首五尾九的牌面。

    还有一种组合,2、4组合和3、5配成首六尾八组合。

    推大十,必须要收尾全部相克,才算赢。

    否则,光胜首和光胜尾,就算和局。

    孙筱红沉吟了一下,配成了首五尾九的组合。

    尽管,尾九的花色和点数不甚理想,但是首尾总要顶格一头,防止两头漏风。

    看到她的组合,我心里顿时一沉……

    我连眼睛都闭上了……

    尽管,孙筱红在威尼斯人做过好几年的荷官,但是,女人就是女人。

    她完全不了解人性,不了解她眼中的这群所谓的‘下里巴人’,是有多么狠?

    这么大的牌局,她还是如此保守求稳的配牌方式,恰恰,是绝对愚蠢的作死前兆。

    但是,以我在牌局的身份,此时此刻的我,连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不能说。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高傲,漂亮,自负,自以为是的愚蠢女人,将那愚蠢至极的五九配牌,扣在了桌面上。

    我连眼睛都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