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走的是提前报备的路线,这条路相当于绕道十几公里,但好处是让曹浪他们见识到了更多,更真实的蒙国南部的现状。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限制令出台,各方势力都很安静,没怎么起冲突,大家似乎都在养精蓄锐。
赵昌勇所在的私人武装队伍,在一处名叫雪松山的脚下。
几个人是下午两点来钟到的,见到了对方安排的人,孙占海连忙下车,跟对方交流起来,很快便被放行。
汽车顺着山路,一路向前。
曹浪看着周围的地貌,问道:“孙连长,你说他们一共能有多少人?”
“官方数据是两万,实际上也就是七八千,其中能打仗的也就是六千。剩下的是后勤人员和家属。我们习惯性的把这种私人武装称为佣兵团,早以前,他们在按网上挺活跃的。像这种级别的佣兵团,在蒙南大概能有三个,其他的都没这么大规模,常见的也就一两千人,几百人的也有不少。”
“那这么说,赵昌勇还是个挺有头脑的人?”马柏明问道。
“能力肯定也有,不过我听说他能冒头,靠的是男人的魅力。呵呵,等见了你们就知道了。”孙占海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暗示。
曹浪也听赖玉民淡淡的提过,塔尔地区很乱,大家为了活的更好,各种手段都会用,美男计也不过是其中一种而已。
上山的路,都是经过打磨的,有一部分还是柏油马路,对于越野车来说倒是没啥压力。周围靠近路边的树,都被砍了,难得的是切口基本是一个高度,周围执勤的巡查兵,看上去也是经常拉练的,有一种站如松,行如风的气势。
能把一只私人武装,带到这种境界,确实是少见。马柏明是军人家庭出身,自诩见过不少世面,可看到这一幕,还是心生感叹,小声对曹浪说,这里管理有度,没想到赖玉民还能有这层关系。
曹浪点头:“确实弄的不错。柏明,你说要是把你扔在这,你能带出这样的队伍么?”
“不行。”马柏明很中肯的评价道:“我只会纸上谈兵,人家这个是实打实的,完全两码事。”
“啧啧!”曹浪砸吧了下嘴。
马柏明有些不满:“你想说啥?”
“我想说,真实白瞎了马家的栽培。”曹浪客观的说了句,实际上这话是爷爷常挂在嘴边的,爷爷总说曹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要是连父亲曹致庸都超越不了,那真是白瞎了这些年的栽培。
事实上,曹浪也不负众望,在这方面表现不俗,只是不愿意走这条路而已。为此,老爷子已经很久不愿意跟曹浪说话。
曹浪想起爷爷,才会说这么一句挺刺人的话。
“切。”马柏明大概是听过很多类似的,并没有跟曹浪争辩。
大约二十分钟后,众人来到了内部基地。
去赵昌勇的私人会客厅,需要进行搜身检查,几个人都照做了,检查完,司机被留在大厅等候。
“赵司令!”孙占海进门的第一反应是敬礼。
曹浪和马柏明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吃惊的说不出话。
孙占海在国内,也算是武将,还是军人世家子弟,来到蒙国,竟然要给一个私人武装的头目敬礼?
这是啥操作?
只能说,这片土地上出人意料的事情太多,上面刚弄完限制令,这边却在做桌下交易。
“还没吃饭吧?正好弄烤羊呢,酒也是现成的。”
曹浪趁机扫了一眼,屋子也就五十来个平方,不算大,这边是休息区,东边是办公桌,桌子后面,一整面墙都是地图,上面有些很细微的标记。
曹浪视力远超常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上面的位置,都是非常重要的关卡。
门口进来,靠墙的位置是一个很大的沙盘,上面标注的很仔细,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摆弄。
休息区有个圆桌,能坐七八个人,应该是赵昌勇吃饭的地方,在国内,很多领导喜欢在这里摆套沙发,或者弄桌子摆茶道。
众人听到后,都围着桌子坐下了。
“我这酒啥样的都有,马奶酒没啥度数,你们可以敞开喝。还有这种是伏特加,倒是烈的很,我一会儿有个很重要的会,就不陪你们喝了。”
一听赵昌勇不合,大家都很识趣,孙占海顺手拿过马奶酒:“你们俩头一回来,尝尝这个,辽东的不如这个正宗。”
马柏明和曹浪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杯,动了两下筷子后,就开始直奔主题:“赵长官,还是之前说的那个事儿……”
“呵呵,咋说呢,我欠赖玉民一条命。就算是照顾他,这生意我也会做的,更何况现在的局势,不光是我们,其他几家也都时刻准备着。但丑话我得说在前面!”
曹浪一听有戏,连忙道:“您说。”
“我也是辽东人,知道咱们的规矩,不过现在我人在蒙国,就得入乡随俗了。蒙国这边我们是挂了番号的非正规军,所以呢,咱们合作没问题,但你们可得想要后面的事儿,一旦蒙国的领袖换了,那对周边国家的态度可能就会跟着变,你们得想好自己的立场,会不会跟生意有冲突。”
赵昌勇说的很隐晦,但大家都懂。万一要是上层的态度变了,限制令可能会进一步升级成禁令,后面这些桌下操作,就不是简单的贸易了,而是叛国通敌!
孙占海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打圆场道:“你们不是佣兵团么,怎么还要跟着政府混了?”
“唉,没办法,那帮在野党招数挺多的,给的政策也多,实实在在的钞票谁能拒绝?我们实在是抵挡不住啊!”
见孙占海表情有些玩味,赵昌勇摊了摊手:“要不这样,你回去给我申请个编制,跟你们旅就行,我马上就把东西退回去。”
“呵,您可真会说笑。”孙占海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各论各的。上层事儿不啰嗦,就说这桌下的买卖,咱们也算是老相识,这次又有新朋友加入,我先把底透给你们,我这边要货不限量,但你们也得给我个缓儿,我压上两批付款,要不我这边也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