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关系最主要的就是靠处，赖玉民属于跟谁都处的来的人。跟赵昌勇之间，那更是熟，也就是因为这个，赖玉民拒绝了马柏明的好意，直接收了赵昌勇的钱。
可赵昌勇怎么也想不到，他眼中的小事儿，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坐在办公桌前，赵昌勇正在研究最新发布的政策。关于限制令，各种公众号、博主的解读很多，赵昌勇一般会从这些信息里甄别出上层的真正意图。
很多时候，信息差就是成功的关键。
有的地方政策是要紧缩，有的地方得宽松。孙正樾一死，地方政府的情绪也上来了。
赵昌勇听说孙正樾的死亡，是因为谋杀，就觉得可能局面要有大变化。
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不光辽东省的人知道了，燕京和蒙南地区，也有人在关注这些。
当天下午。
蒋有方从省委大院里出来，一个文职人员随后追了出来。
“秘书长，我刚收到消息，查到线索了。”
“巡查署那边通过暗网的渠道，找到了一个汇款截图，就发生在孙正樾死亡前不到两天。”
“什么截图？难不成是买凶杀人？”蒋有方疑惑的问道。
“据说是蒙南私人武装的头目赵昌勇，给境内一个叫赖玉民的劳工汇了二十万。这个赵昌勇属于极端的分子，也算是个传奇了。他本身是咱们辽东人，当年跟着去了蒙南务工，后来成了当地武装头目的女婿，还顺利接了班，可以说在数万劳工中，比较出挑的一个了。”
“这个推论是暗网的人做出来的？”
文职人员尴尬的道：“那倒不是，据说这次能发现这个事情，完全是因为赵昌勇不按套路出牌。他最近动作频繁，跟附近的几个小型武装都有冲突，而且囤积了不少药物，咱们的人尝试跟他沟通，获得的都是消极抵触情绪。他后来的加入蒙国国家组织。事实上，蒙国还真不如咱们的一个省。”
蒋有方不满的看了文员一眼：“有些话，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出门别乱说。那巡查署什么态度？”
“他们倾向于抓赖玉民，一来这种黑户本身就受歧视，而且也有重大嫌疑，他前几天被物资管理署的人抓了，要五十万的人头费，可能是急眼了；二来确实需要给孙家一个交代，赵昌勇的分量刚刚好。”文员是个挺机灵的人，在蒋有方面前也喜欢卖弄。
“嗯，我知道了。这件事儿绝对不能进一步发展，要是让劳工对政府有不满情绪，那咱们就更被动了，你关注着点，有新进展随时跟我说。”
“明白。”
蒋有方的心情，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淡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省里的高层也在关注，这事儿必须要有个说法。
车上。
蒋有方拿着手机道：“景臻，你还没走吧？”
“嗯，机票改签了。孙署长的事儿一出，家里担心这边情况有变化，让我盯一盯。怎么，是不是有新消息了？”
“巡查署有点发现……”蒋有方提了提赵昌勇，至于赖玉民实在是没必要提，这么个小人物，分量不够啊。
“这么说，巡查署是怀疑赵昌勇买凶？”
“对，目前的证据，这么推断是最合理的。当然也不排除别的可能性，比如劳工负面情绪，报复社会。”
“赵昌勇这个人我有了解，头脑清晰，是个喜欢剑走偏锋的人。”
与此同时，马柏明接到了孙占海的电话。
“合作的事儿，还是缓一下，局势太紧张了。”孙占海道。
“啊？为什么？”马柏明没想到，好好的一卷线怎么就突然缠乱了。
“孙正樾不是普通人，他的死注定要有人担责。上层觉得，一般人不合适，这个时候谁冒头，那就是谁了！”
马柏明一下子就懂了，“那这次是暂时停了，还是以后都不干了呢？”
“得看局势变化，也得看他们能不能避开这一枪。”
成年人之间，不需要把问题说的太透。
马柏明打电话跟曹浪商量，现在他们都知道赖玉民弄死了孙正樾，而赖玉民跟赵昌勇的关系匪浅，这个不难查。这么看，局面已经很明朗了。
商议过后，马柏明接了个当地老农的电话，给赵昌勇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马柏明闲聊了两句说局面和天气一样，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又吐槽辽东的通信系统不给力，来了没两天，赖玉民失联了，孙占海也失联了。打电话过来只是要试试到底是信号行不行……
赵昌勇听完了，陷入了沉默。
他的回应也很有意思：“出门在外，要记得带伞。初来乍到不习惯很正常，雨过天晴有彩虹，辽东的彩虹还是很美的。”
俩人跟普通朋友一样，聊了天气，吐槽了信号，似乎什么也没说，但俩人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挂了电话，马柏明把号码删除后才把手机还给了老农。
赵昌勇能在蒙南生存下来，并当上私人武装的小头目，绝对不是没脑子的。看了下表，赵昌勇拿起电话：“怎么样，接上了么？”
“接上了，我们正往回走着，还有两个小时到三风口了。”
“这样，老斐，不走三风口了，绕道儿先去黑毛寨。”赵昌勇道。
“绕那边，咱们得留下不少过路费啊！”手下不解的问道，直接回去不就万事大吉了，这么绕一圈，时间成本增加还是小事儿，这些货不留下五分之一，人和货都不一定能出的来。
这个数都是约定俗成，过路费基本都是这个价，而且只多不少。
“辽东最近出了不少事儿，驻军失联了。这说明什么？”
手下老斐茫然：“他们不方便接电话？”
“呵呵，你往深里想，环境压力也好，还是说真的不方便，这本来不就是一种态度传递么？”
手下老斐有点茫然，但好像又觉得听懂了些。
赵昌勇这些年，总是能够做一些精准的预判，武装部队里所有人都对他很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