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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曾经

    陶瓷的位置很快就被查到了。

    两方人同时行动,仇家一马当先,当仇人提个刀闯进来的时候,陶瓷觉得自己这次终究是逃不掉了。

    就在对家的刀落下的时候,崔礼横在她的身前替她挡了一刀。带着她继续逃跑,终于拖延到支援赶到,两人这才算死里逃生。

    缝合好伤口,陶瓷决定和崔礼坦诚布公和她简略的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崔礼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那一万块钱是真的有着落了。

    不由得因为自己的善念而感到高兴。

    在这次算计中,陶家只剩下陶瓷,和她吊着半口气的父亲和一个妹妹。

    她的父亲已经把所有的产业和财产都转移到了陶瓷的名下,陶瓷已经成为实际的掌舵人了。

    本来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突然让她扛起大旗,她不由得心慌。

    于是陶瓷想要崔礼陪着她,希望他可以继续照顾她,就像以前一样。

    为此不仅补上了当初承诺的一万块钱,更是开出了很高的工资。

    崔礼同意了,因为这个大小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就这样崔礼成为了陶瓷最信任的的人,从这后天开始崔礼从陶瓷这里学会了很多东西。

    白天学习怎么去管理一个公司,怎么去批示文件。晚上就去学习散打与格斗。

    崔礼就像一块海绵,不断地去吸收学习这片海洋中的每一滴水。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接触到这些的东西的机会。或者说这是他改命的唯一机会。

    不到半年时间崔礼就可以独自处理陶瓷交给他的任务。

    崔礼在她的身边学到了很多行事准则和工作方法,也开阔了很多的眼界,知道了他本不该知道的,社会运转的潜规则。

    连陶瓷都惊叹于崔礼的能力,最后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为天赋。许多人努力了多少年才能到达的高度,在崔礼这里只需要半年。

    真是验证了那句话,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

    可以这样说,是陶瓷成就了崔礼。

    若是崔礼真没本事,光凭着一个陪睡服务,又怎么能让宁竹念念不忘呢?

    这份工作其实很累,这一段时间,崔礼不停地将灰色的、深色的公司洗白。

    每一次面对那些错综复杂的财务报表和法律文件时,崔礼都感到一阵压力涌上心头。

    而其中各个关节的阻碍更是让他倍感疲惫。有时候,他需要与政府部门打交道,解释公司的业务模式和合规性;有时候,他又要与竞争对手斗智斗勇,防止他们从中作梗。

    每天,崔礼都要面对无数的电话和会议,解答各种问题并协调各方资源。

    除了这些事情,崔礼还要不断寻找着适合的白手套,培养和扶持新的公司也是很费神的。

    同样矛盾是两面的,有内部的也有外部的。

    有人看见陶家露出疲态,就以为机会来了,都想上前咬一口。

    为此崔礼还要不停的奔波,有些时候前一刻钟还笑脸相迎人,下一秒就要拔刀相见。

    有的时候站在门口,笑着和你说下次再来的人,下一刻就会雇佣前四后八的大卡车来别你的车。

    明白这是一份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工作,崔礼怕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适合在这片不可控的海洋中游泳。

    自己还是有家人的。

    于是崔礼自然而然的提出离开。

    但是早已经习惯了崔礼的陶瓷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强,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

    两人为此没少吵架,最后陶瓷妥协,不需要崔礼做事了,但是不能离开自己身边。

    崔礼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之后崔礼出门上学就会有专门的司机接送,上课的时候也会有人打扮成学生模样在他身边跟着他。

    崔礼抗议过,但是陶瓷只是摸着崔礼的脸说:“乖,你不就是害怕有人报复吗?这些人都是保护你的,我怎么会派人监视你呢?”

    这就是监视!赤裸裸的监视!

    让崔礼时时刻刻都感觉到,自己正处于别人的监视下,仿佛掉进无尽的黑暗让人喘不过气。

    脑子里反叛的潜意识占据主导地位,崔礼开始尝试着躲开这些监视,借口上厕所从后厨溜走,冲入人群消失不见。

    虽然最后都被抓回来,但是崔礼就像是不断重开的魂类游戏玩家一般,乐此不疲。越跑越远,最后一次差点直接出国,结果在过安检前被抓住了。

    玩腻了猫鼠游戏的陶瓷实在是受不了崔礼向往自由的心,于是将他关了起来。

    面对陶瓷日益增强的控制和监视,崔礼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和束缚。

    他开始意识到,尽管陶瓷给予了他知识和财富,但同时也剥夺了他的自由和选择的权利。

    在一个下人疏忽的早晨崔礼从窗户跳下去,还好底下有一棵歪脖子树接了崔礼一下,给他做了软着陆,不然崔礼下半辈子只能开着轮椅玩漂移了。

    崔礼想要逃的决心吓醒了陶瓷,两人在病房里简短的聊了一次。

    “为什么要跑?”

    “不自由毋宁死。”

    “好,那你从我这里拿走的,学去的东西怎么办?”

    崔礼早有准备,将所有钱和一些股份通通的还给了陶瓷。

    本来只是一个小矛盾,到最后却变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以说还是得多沟通。

    在这之后陶瓷就从崔礼的世界中消失了,好像是炸开的一朵烟火,美丽危险却又消逝的很快。

    只有崔礼在夜晚帮宁竹审核文件的时候,才能想起这个成就自己的女人。

    他有时也认为自己太过分过于绝情,但是一想到陶瓷给准备的东西,和充满占有欲的眼神,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是他从陶瓷这里,收获的最多的东西。

    学会恐惧,不也是一种成长吗?

    在这之后,崔礼都会约束自己,离这些老板远远的。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不工作的时候还是称职务。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此次的目的地,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别墅,离开时长两年的崔礼再一次回到这里。

    故地重游,时光如梦岁悠悠啊。

    犹记当年,进入这个庄园时候自己的畏畏缩缩。当时门口站了一个排保镖的黑衣保镖,外加一个连的杂毛小弟,吓得自己关上车窗。

    这儿还是那么的熟悉,一切深深地印刻在崔礼的脑海里。他甚至觉得自己闭着眼睛,应该也能在这里行动自如。

    “喜欢吗?这些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没有任何变化,你当年缠着我种在院子中央的那棵发财树还在那呢。”

    陶瓷指了指那颗不算高的小不点说道。

    “怎么感觉一点没大?”崔礼看着和原来差不多大小的发财树挠了挠头。

    陶瓷白了崔礼一眼,慢慢的捡起地上一根尺子比划了一下,大约是长了:“当时就和你说了,发财树一年就长几厘米,你非不信,说什么一定要在发财树下乘凉。我拗不过你才种的。”

    陶瓷看崔礼的眼神带着无奈,但更多的好像是宠溺。

    崔礼比划着只到小腿的发财树,他体会到了望子成龙,子成虫的悲哀之感。

    你小汁不争气啊!怎么感觉越来越矮了?

    发财树要是能动,一定会跳起来打崔礼的膝盖:“哪里矮了?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个高度,好吧不要睁着眼睛乱说!”

    “你好像也没长高。”崔礼只看着到自己胸口的陶瓷笑着说。

    陶瓷也不恼他:“长了呀!怎么没长,只不过长的没你快罢了。”

    两人的谈话看似很关心对方,但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对话中的疏离感。

    就像过年独自面对亲戚的不知所措,只能用长没长高,胖没胖作为交流的引子。

    两人继续往里走。

    除了长了几厘米得发财树,这个别墅好像并没有变化,进了门,站在边上的的还是刘管家。

    除了岁月的河流在她脸上留下的阵阵涟漪以外,她并没有改变。还是很热情的对待崔礼。

    这个照顾了两代人的老管家,一直把崔礼当做亲孙子看待。

    刘管家是崔礼和陶瓷闹掰后,想的最多的人。

    这位老人第一次让崔礼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爱,他的一手好厨艺还是从老人家这里学来的。

    从陶瓷那里学会了生意,从刘管家这里学会了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崔礼觉得自己是一个小白眼狼。

    “崔礼回来啦。”刘管家有些惊讶,但还是和蔼的和崔礼打着招呼,根本不像是两年没见过崔礼一样。

    “奶奶!”崔礼上前抱住了这位故人。

    “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

    “唉!奶奶给你做,你先去看会电视。”

    “好嘞。”

    陶瓷看着抱在一起的一老一少想了很多:“或许当年自己不要那么强硬,崔礼也不会走的那么决绝。”

    两年时间,这两年陶瓷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但是她知道这都是自己选的。

    这些年她疯了一般的发展势力,最终将自己的对家连根拔起,替自己的父母报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个小男人跑掉了,没有和她一起见证报仇雪恨的时刻。

    这两年,陶瓷一百次鼓足勇气,却不敢见崔礼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