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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娘子

    “钥匙?”

    许安远眉头一皱,随后立刻回头给张涛递了个眼神,张涛心领神会,当即站起窜到了房门旁。

    “嗯,钥匙。”

    白希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

    “大家都知道的。”

    “大家?”

    许安远抓住了白希话语中的关键,他沉声道:

    “你说的大家,是指哪些人?”

    白希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

    “这是我的第六次重现,我只记得很多人找到过我,他们喜欢白皇大人的宝藏,他们说他们需要我。”

    “这是我出生以来,头一次被这么多人所需要。”

    白希抱紧了手里的古书,脸上撑起一个笑容:

    “所以我很开心”

    “你在扯犊子。”

    “!!”

    许安远猛地拍了一下白希的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摇头叹道:

    “哪有人不想过自己的人生呢。”

    “可是这就是我注定的人生”

    “放屁,你觉得你自己这样死来死去的开心吗?”

    “我是钥匙,在遗产被真正开启前,我是不会死的,所以我”

    “再说谎把你丢船底下喂鱼信不信?”

    “”

    白希低着头,几乎将头埋进了书里。

    她颤抖着,似乎是在做一种剧烈的挣扎,像是混水里的鱼,渴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却又怕摆脱原有的地狱后,等待她的将是更加痛苦的地狱。

    许安远也不再逼她。

    对一个从来没想过要过另一种活法的人谈世界,就像对瞎子谈光明。

    实在太残酷了一些。

    于是许安远换了个话题,他问道:

    “你是钥匙,这句话要如何理解?你本身就是打开白皇遗产的钥匙,亦或者你知道开启白皇遗产的‘知识’?”

    白希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白皇大人曾经说过,他将钥匙的关键放在了我的身体里面。”

    怪不得。

    许安远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希,这种话都往外说,由不得那些亡命之徒会乱想。

    而许安远现在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白皇会特意让一个小女生成为‘钥匙’,这对祂来说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层含义?

    是诅咒?

    多么大的仇怨,要让白皇在死前诅咒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让她化身钥匙,带着一众贪婪的恶鬼去掠夺祂死后的遗产?

    保护?

    许安远皱着眉头看向白希:

    “你在成为钥匙之前有什么大病吗?”

    “你怎么骂人”

    “我是指,你之前得过什么重大的疾病之类的吗?”

    “没有呢,我一直很健康,在我成为钥匙前,还是二阶神通者哦!”

    白希说着忽然开心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个神情低落的人不是她一样,她炫耀一般的说道:

    “那时候的我,可以打好多个一阶的‘群沙’呢。”

    许安远脸皮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如果不是白希的眼神过于纯粹,他甚至会以为这家伙在拐着弯的骂自己。

    “那你现在?”

    “成为钥匙后,我的神通就没有了,我现在的体质只和普通人差不多。”

    “这样么ot

    询问一圈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白希不记得每一次重现所经历的具体事件,自然也无法给许安远提供凶手的准确线索,他的支线任务暂时无法推进。

    而且就算是白希能提供线索支撑许安远进行“回溯”,看到当时凶手的相貌,可这个凶手也不一定自己支线任务中一直追查着的那个。

    于是许安远看向白希: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白希歪了歪脑袋,似乎疑惑许安远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于是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跟着船抵达白皇遗迹”

    “我问的不是这个。”

    许安远摇了摇头。

    “看来我之前的问题,你并没有考虑好。”

    白希一愣,她低下头去,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接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下意识的呆住了。

    随后,她仿佛忽然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睁着忽闪的大眼睛望着许安远:

    “我可以跟着你吗?”

    “?”

    许安远颇为意外,他以为是白希误解了,于是赶忙摆手道:

    “我的意思是,你接下来”

    “我知道的。”

    白希忽然打断了许安远的话,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了许安远的意愿,她举起怀里的书,认真的说道:

    “我经常看书的,我其实知道世界上不止只有‘钥匙’这个职业,我还知道,有能种出美丽花朵的花匠,能做出很好吃的饭的厨师,能把屋子打扫的漂漂亮亮的管家,还有一种很厉害的职业,它三者兼顾,还能穿上漂亮衣服的——新娘子!”

    白希的眼中似乎在闪着光,她希冀的望着许安远,阳光仿佛要从她的身上溢出来。

    “虽然我不会种出漂亮的花朵,不会做出好吃的饭,就连打扫屋子都一知半解,但是我学的很快的,给我点时间,我都可以学会,所以,我——可以当你的新娘子吗?”

    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空气不流动了,灯光捂住了嘴,所有亮闪闪的灰尘都在安静的看着眼前上演的剧目,似乎生怕打扰到其精彩的故事演出。

    门口的张涛像个小女生一样捂着嘴几乎尖叫起来,许安远也同样震惊,可是他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眼前一脸憧憬的呆瓜,好笑又无奈的问道:你知道新娘子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呀。

    白希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但她忽然用手捏起白色裙摆的一角,原地旋转了一圈,像是个在舞会上一展芳华的公主,她笑着说,但是你看我的衣服,难道不像是新娘子穿的吗?

    许安远很想吐槽一句,新娘子穿的那叫婚纱!和你那沾上了巧克力渣滓的裙子不是一个种类!

    身为女孩子,一定不能随便对人说这句话呀,这可是一生的承诺,要对真正重要的人说才行!赶紧回去将这个概念罚抄一百遍!

    可他还未开口,瞳孔便猛地缩紧了。

    一道光穿过了房间的门户,冰冷而迅速,像是突然降临的死神,不给人任何一点反应的机会。

    那一刻,许安远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慢很慢,他听见张涛愤怒的咆哮,看见他举枪撞出房间,看见白色的裙摆在空中荡起,看见流光从眼前一闪而过。

    眼前绽开了凄美的血花,白希脸上的憧憬和笑容僵硬在了那一刻。

    那个刚才还捏着裙摆转圈,天真的想要做别人新娘子的女孩再次无声的倒下了。

    她的额头出现了一个深邃的血洞,那是刚才那道光的致命一击。

    这是她第二次死在许安远的眼前,而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安远甚至没能拉住她倒下的身体。

    “噗通。”

    血再次染红了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