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教室中的一众新生顿时感觉心里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抛开了,眼中只剩下了眼前那本《收容与被收容》。
这种神奇的效果持续着,直至下课铃声的响起,一众学生这才从中脱离,恍如隔世。
“神通?”
许安远走出教室才猛地反应了过来,他回头看向教室门,想起了刚才π教授说过的话。
“开头么。”
许安远总是感觉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他不禁开始回想起之前π教授的神态细节,试图从中品出一些别样的意味,但他却忽然一愣。
那名教授长什么样来着?
许安远晃了晃脑袋,以为这也是自己的倒霉作祟。
他随后便不再关注,自顾自的走出真理学院楼。
而他前脚刚走出去,后脚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便跟了上去。
真理学院二楼。
π教授将一切都收在眼底,却并未有任何反应。
他的气息依旧平静,平静的似乎要与周围的空气融合在一起。
而这时一个声音却在他身后响起:
“教授,您违规了。”
π教授微微回头,却见该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正颇为无奈的看着他。
π教授捏着下巴沉思片刻,说道:
“为什么如此提问。”
该隐摇了摇头,上前一步:
“这并不是疑问句,教授,而是肯定句。”
“空中花园的校规中明确的规定过,教授不得干扰学生首席举行的、符合规定的任何活动。”
“您这样,让我很难办。”
π教授看了一眼该隐,从窗边拿起一本白色的书籍,轻声道:
“我只是做了一件老师应该做的事情,指引学生前进的方向,以窥真理之全貌——听说过曼陀罗华吗?”
该隐皱眉:“据说是出现在奇迹中的特殊植物。”
“没错,但用《收容与被收容》课本中的话来讲,这是一种‘双生’的奇迹。”
“红色的曼珠沙华,白色的曼陀罗华,二者总是相伴而生。”
“一些学者见它们终日待在一起,便认为它们是最好的朋友。”
π先生缓缓走到该隐身前,看着该隐金色的瞳孔。
“但只有真正对其研究过的人才知道,二者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美妙,童话般的谎言下存在的是血腥和冰冷,二者共享养分——一者壮大,另一者便会消亡。
可若是维持现状,他们将永远无法长大,最终会以最年幼的姿态一起死去。”
π教授停顿了一下,缓缓道:
“试问:红与白,光与血,谁才会获得最终的‘进化’?”
该隐面无表情:
“教授,您跑题了。”
“我想我并没有偏题。”
π教授摇了摇头:“学生的进步与活动的进步,就好比双生的曼陀罗华和曼珠沙华,白红双方在我的课堂上出现了不可避免的冲突,无法和平相处。
它们阻碍了课堂的发展,阻碍了学习的“进步。”
为了教学计划的进行,我身为教授,自然会选择‘学生的进步’,也就是‘白色方’。”
“所以我用神通排除了他们对于活动的焦躁和杂念,我认为,这并无不可。”
π教授说着将手里的书籍翻开,白色的封面下,扉页确是如血般鲜红。
他将书籍递向该隐:
“孩子,在下一次进步的浪潮到来之前,你仍旧还有充足的时间做出选择。”
“白色,还是红色?”
走入树林,拐弯,直走,穿过树荫,迂回,冲出!
眼前空无一人。
人呢?
许安远一怔,将手中的燃烧巨斧收回。
他的精神力十分敏锐,早在出教学楼的瞬间就感知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身影。
可现在,那些人却似乎凭空消失了。
他们跟丢了,还是自己感应错了?
许安远皱眉,随后转身,似乎要往回走,可就在他转身后背朝外的一瞬间,破空之声猛地传来,有什么东西瞬间击打在了他的脚下。
许安远回过身来,眼睛一瞟,只是一颗石头。
“空中花园是允许学生私斗的吗?”
许安远轻声道。
“当然不允许。”
有声音从树后传来,古铜色皮肤的少年手里把玩着几块石头,笑眯眯的看向许安远。
“所以我帮助你把那些无知的蠢货清理了,当然,用的是正当手段,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一声谢谢呢?”
许安远没有理会小法老言语中的挑衅,而是看着他手里把玩着的两块石头,忽然一笑:
“我本以为你们当法老的连手里玩的物件都是金子,但现在看来,你似乎有些掉价。”
小法老顿时眼睛一瞪,可随后却猛地压下了怒气,将手里的石头扔掉,转而笑道:
“要不要与我合作?”
许安远一脸震惊:
“我嘞个图腾卡蒙啊,是什么让你说出这番话来,你的骄傲呢?你脑袋被门夹了?”
小法老神色一僵,胸膛几度起伏,但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笑道:
“我承认,在你与大礼堂崭露头角之前,我的确看走了眼,但没有关系,我作为继任法老拥有足够广阔的胸襟,我为之前的言语而道歉。”
许安远默默的看着小法老,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么做不是因为你的心胸广阔。”
“而是因为你心里肮脏的东西太多,现在兜不住了。”
小法老脸色一沉:
“我是真心前来结盟”
“省省,省省。”
许安远叹了口气:
“目前已知最可能【首席提名】的人有几个?无非你们几个先出门的,还有在舞台上露了一面的我。
最有可能参加假面舞会的人有谁 ?也是我。”
“所以你这么着急忙慌来找我结盟,无非是想把可能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控制在身边,然后再用排除法挨个剔除,之后再趁我不备对我下刀。”
“别老把别人当傻子。”
许安远冷笑一声,看着脸色铁青的小法老,遗憾的说道:
“不是我说,孩子,连自己的欲望,自己的立场都不敢明着表达。
你离那个法老的位置,还早个两三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