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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他杀死了悲哀。

    “在这个时代,悲哀,是渺小之人最基本的曲调。”

    “千万人死在时代的浪潮中,他们的悲哀尚且无人问津,何况只是一个女人的悲哀?”

    “妻子死后支系子弟大失所望,甚至没有为她立起一座墓碑,连掩埋尸首都不愿意,就这样将她遗弃在了地下室中。”

    “但也幸亏没有掩埋。”

    该隐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诉说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小事,然而正是这种态度才更让人觉得恐怖和诡异。

    许安远沉默,他已经猜到后面故事的走向了,只是叹了口气:

    “所以,你吃掉了你的母亲?”

    该隐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了地面上路过的一只甲虫,一边端详着甲虫不断挣扎的模样,一边轻声说道:

    “婴儿发育过程中,最需要的就是营养,更别提那个婴儿还要努力去融合另一部分,其所需的供给无疑是巨大的。”

    “在妻子死后,婴儿失去了一切的营养供给,还要面临氧气耗尽后的窒息,为了活下去,他别无选择。”

    “当时的他已经成功融合了另一部分的肉体,但精神力却仍未统一,可为了生存,他只得暂缓了融合的步伐,转目标为——求生。”

    “他需要氧气,需要水分,需要蛋白质,需要一切可供生命延续的东西——于是他拓宽了生存空间,见到了空气,不断摄入生存所需的能量”

    该隐一边说,一边将甲虫的足一根一根揪下,最终他拔掉了甲虫的口器,让那只可怜的甲虫完全变成了一个喘息着的肉块。

    “最终,他活了下来,凭借着坚强的意志,一直到半个月后,被一名意外闯入的仆从发现。”

    该隐挥手,将失去所有的甲虫丢入茂密的草丛中,那里的草皮上密密麻麻爬着蚂蚁,听见响声后顿时如潮水般涌了过去。

    刹那间便淹没了声音。

    许安远没有去看那只甲虫,他从始至终都在盯着该隐的眼睛。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看不透该隐的原因了。

    他口口声声说着悲哀,但这个男人从始至终,包括讲述故事的时候、回忆过往的时候,身上都没有散发出任何一丝悲哀气息。

    这很奇怪。

    于是许安远嗤笑一声道:

    “所以,你给我讲述这个故事,只是为了想让你的一切行经变得合理化?

    ‘我有一个凄惨的过往,破碎的爹、破碎的娘,所以不管做什么事别人也是会原谅的吧——’是这样吗?”

    该隐摇头,将双手轻轻交叠在一起,做了一个“×”的形状,随后随意的说道:

    “当然没有。”

    “我只是在单纯与你陈述我跟亚伯的关系、以及我对于‘进化’的决心而已。

    故事里的那个婴儿是我没错,而我当时为了生存,没来得及融合的精神力便是现在的‘亚伯’的意识。

    至于你所说的,破碎的家庭,这个——谁在乎呢?”

    许安远的眼睛猛地睁大,而该隐则继续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道:

    “人的贪念,恶念,归根到底不过是‘欲望’使然,未被‘进化’所选中的他们是愚昧的,我理解,所以我不去责备他们。”

    “等等。”

    许安远猛地打断了该隐的话,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说,责备?”

    “作为一个凡人的角度来说,是这样。”

    该隐摊了摊手:“我的那个父亲先不谈,他险些耽误了我进化的大事,所以我早在四岁时候就让亚伯剁了他,至于我的那位‘母亲’,嗯,我确实很感谢她,但她也确实给我造成了许多困扰”

    “如果她能再坚持一个月等我完成融合再死,那么她毫无疑问将会成为一名伟大的母亲,可她没有,她没有足够的意志力,令我失望,最终导致我在进化的道路上足足拖延了二十多年。”

    “可即使这样,我仍然未去记恨责备什么,我仍然愿意带领人类这一物种踏入更高层次的【进化】。”

    说着该隐看着许安远,可他却忽然一愣,眼中竟然罕见的出现了些许疑惑。

    “你那是什么表情?”

    该隐惊诧的看向许安远,在日倾西垂,光芒逐渐暗淡的环境中,他那张脸阴翳而狰狞。

    恶心。

    无法遏制的恶心!

    许安远忽然明白之前的疑问了。

    该隐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悲哀?

    因为悲哀在他的身上似乎是死了,又或者说,是被被无情的‘优化’掉了,为了符合他的‘进化’理念,他的物竞天择理念,他便把这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

    他看不起悲哀。

    却又堂而皇之的吸食着他人悲哀的血肉,于悲哀的身上建立高高在上的王座。

    看着许安远那双冷漠到骇人的眼神,该隐忽然变得有些急躁,他猛地站起向前一步:

    “许安远,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理解我的话才对。”

    “知道什么才是进化最大的阻碍吗?是杀戮!我天生代表进化,我意图引导整个种族摆脱愚昧,可亚伯呢?他只是个疯子,他脑袋里只有杀戮,只有终结!”

    “我也曾试图和他对话,试图与他合作,把他当做亲弟弟,将他引上正路,可我足足尝试了二十年,二十年的实践告诉我,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