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许安远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视四周,但下一秒他却猛然一愣,随后赶忙问道:
“那家伙呢?”
“谁?”
“右侧首席啊,那个跟我对赌的家伙。”
“哦,他啊。”
长桌最上首的无面人轻笑道:
“那位可能是觉得结局已无悬念,所以便提前离开了。”
说着长桌最上首的无面人伸出手在空中点了点,示意许安远注意其他的东西。
许安远沉默了一下,随后视线缓缓下移,看到了那张此刻空缺的座位。
尽管人已经不在,但那位置上似乎仍有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他坐姿端庄,腰背笔直,用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审视着长桌上方。
而座位之前,更是他目光所及之处,几张稀稀落落的纸牌正散落在桌子上。
以一条流光溢彩的飞虹为界。
一边,是右侧首席剩余的底牌。
而另一边,则是许安远的底牌。
右侧首席那边的底牌凌乱不堪,毫无章法的堆在桌子上,像是一团乱麻。
而这一切显然并不符合右侧首席的行为习惯,因为在许安远心中,那个骄傲到骨子里,一生似乎只为高效完成欲望的贵族公子是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的座位上摆满垃圾的。
可此刻许安远却是没心情再深究这一不合理的场景,他的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飞虹的另一边,那指代着自己的边界。
而那边界中,竟然一张卡牌都没有。
他浑身都僵住了。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中,许安远粗重的喘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僵硬的抬头看向长桌最上首。
而这次那位无面人没有辜负许安远的期待,他轻轻的点头,从容的说出了许安远心中最不希望得到的那个答案。
“如果按照长桌上所显露的局势,很明显,你输了。”
许安远的身体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但他随即便听出了那位无面人的言外之意。
“那么如果不按照呢?”
无面人并没有急着回答许安远的话语,而是卖了个关子,敲了一下桌子的桌面。
而那位从聚会开始就一直托着腮帮子,显得毫无干劲的左侧首席却是瞬间兴奋了起来,他一蹦而起,蹲在椅子上,开心的说道:
“哦我的朋友,你当时不在,真不知道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多焦灼,右侧首席先生实在是个细节狂魔,他几乎集全了你身上所有从大到小的全部进步,前期没怎么用力就能将你的牌面压着打,虽然你最后那段时间就跟开了挂一样,一直疯狂的与右侧首席先生对轰,但很可惜——”
左侧首席响亮的拍了下手,随后做出了一个夸张的爆炸动作,几乎就要跳到桌子上来。
“但很可惜,还是右侧首席技高一筹,在赌约结束的时候,右侧首席依旧拥有着一定数量的底牌,你瞧,这张是‘视力的短暂进步’,那张是‘心理承受有能力的短暂进步’,还有‘酒量的进步’‘把妹技巧的进步’”
“说重点!”
许安远黑着脸低吼了一声,那位欢乐的无面人这才消停了下来,摊了摊手,悻悻道:
“我说的就是重点啊,你不想知道赌约的精彩过程吗?”
许安远猛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强行吞下一口气,无语道:
“既然他这么牛,那我到底是怎么赢的?”
“哦,他弃权了。”
“?”
许安远猛地一愣,这是他从未所料的,他皱着眉,回想着与右侧首席所接触的一幕幕画面,却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么做,没道理啊?
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想着赢,那么为什么又非要采取‘赌约’这种形式?
况且,一个代表了【欲望】的人,凭什么会主动放弃自己的【欲望】?
这他妈到底算什么?同情?怜悯?
许安远忽然烦躁了起来,有股无名之火在身体中燃烧,烧的许安远脑子一阵一阵的疼。
许安远揉着太阳穴,他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眼前这群人了。
每当许安远以为自己已经猜透了其中某一个人的本质,可他又总会在关键时刻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用一套出乎意料的组合拳打的你根本摸不着头脑。
矛盾,又复杂。
他再度看向长桌最上首的无面人,试图穿破那虚幻的迷雾,看见那下方所隐藏面容的表情,想从中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可那位无面人只是摇了摇头他,随后便轻声道:
“你无需质疑我的公正,弃权是【欲望】自愿提出的。”
“至于原因他说,你达到了他穷极一生也未曾实现过的欲望——那是他永远无法做到的进步。”
“什么?”
许安远一脸懵。
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是连欲望本身都无法获得的欲望?
强大的胃?英俊的相貌?吉尔伽美什送的一卡车特制彩虹气泡水?
总不能是缺了一半的眉毛吧。
烦死了,到底是什么?
可在场所有人似乎都没有要回答许安远的意思,一个个用观众的眼神看着许安远,似乎在看一场趣味十足的乐子。
可就在这时,长桌最上首忽然传来清脆的拍掌声。
雾气遮掩下的无面人拍了一下手掌,轻松愉悦的说道:
“那么,目前便没有其他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
许安远眯着眼看向那位无面人,良久才道:
“你们不对劲。”
“有吗?”
无面人轻笑一声,随后快速说道:
“按照赌约,等你从梦中醒来后便可以拥有右侧首席的全部三个神通,以及他神兵的使用权。”
“不是,所以到底是什么”
“那么愉快的聚会到此结束,我们下期再见~”
“喂”
啪。
清脆的响指声在空间中回荡,许安远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连带着消失的,还有长桌上剩余的三位无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