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开始沿着地图探索,穿过那些破败的废屋和马路后,他有意的朝着那些被标记为不可进入的禁地走去。
离他们最近的禁地是一座类似于教堂的宗教崇拜使用的场所。
这个地方极度异常,整个建筑都由雕刻十分精美的大理石组成,和周围破败的民房形成了鲜明对比。
类似于牌匾一样的方形突出物上雕刻着十分精美的花纹,其下则写着并非人类语言的不明字符。
顾远正努力辨识着上面的字符,突然间,一个身着红袍头戴饰冠的牧师出现在门口。
他的脸是十分标准的印斯茅斯脸,双眼空洞面部崎岖,皮肤也异常的发白,每次被那双毫无人类特征的眼睛盯着的时候顾远总会不由的浑身发麻。
顾清则更关注他头顶的饰冠。
材料貌似是纯金的,外观则非同寻常。
在那顶皇冠上雕刻着一种半鱼半人的生物,数十只不同形态不同姿态的生物横刻冠顶之上,看上去栩栩如生,又诡异异常。
除此之外冠上还雕刻着纹路十分清晰的水波图案,波光粼粼,巧夺天工。
顾清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怪诞感,眼睛几乎无法收回来,仿佛自己要被这个金冠吞噬。就算牧师已经转身离开金冠的样子还是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顾远已经不打算再耽搁时间,他径直前往酒馆,迫不及待地想揭开这个地方神秘的面纱。
在酒馆门口,顾远见到了一个带着棉帽,捂着头,穿着破破烂烂的风衣和破旧的牛仔裤的老人。
他似乎正因为宿醉无精打采,见到顾远朝他走来也没有什么动静。
“你是艾伦?”
老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哪里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别来烦我。”
顾远眉目稍稍微抬,之后就吩咐顾清去酒馆里买瓶好酒出来。
艾伦在见到了酒之后立刻双眼放光,态度也瞬间好了不少。
“你是艾伦吗?”
“是,哪有小屁孩上来就直呼名字的,看在好酒的份上,我就无视你的无理吧。”
“你不是本地人?”
“当然不是,你们”他用不怀好意的视线扫过顾清后摇了摇头,“ 啧啧啧,我劝你还是赶紧带着她走,否则 哈,可是小命都不保的。”
顾远的面色凝重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此时,艾伦已经将酒瓶中的酒喝完,之后将空酒瓶一丢又不搭理顾远了。
顾远叹了口气,用眼神让顾清又去买了几瓶酒。
一直到四瓶酒全部下肚,艾伦才口齿不清的开口。
在19世纪初,印斯茅斯镇出现了一位名叫奥贝德·马什的船长,他发现了一座位于澳大赫地东面的岛屿。
岛上怪石林嶙峋,每块石头都被雕铸成了面目可憎的异兽。
除此之外,这座岛上的土著总是有抓不完的鱼,无论任何季节,就算是附近的海域根本抓不到鱼,他们也能大把大把的从自家岸边捞鱼。
奥贝德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才发现一个恐怖的真相。
原来,每隔一段时间,这些岛上的土著便会将年轻的后生捆上手脚,投入大海,以献祭给海底不明的生物。
作为回报,海底生物便会送给他们数不尽的鱼。
后来,那海底那些半人半鱼的生物开始慢慢地和岛上的土著熟络起来。
也会给他们一些造型极端怪异的金银财宝作为交换。
再然后,这些诡异的生物甚至会与当地土著混种,这些人鱼混血一开始长得像人类,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类的特征会逐渐褪去,开始生长起鳞片,脚蹼变得越来越像鱼人。
最终,被完全转化的人类会潜入海中,融入那些生物中,从此长生不老。
土著酋长也给了奥贝德一件祭祀用品,这是一件铝制的器皿,上面雕刻着巨大的触手和未知的铭文,那个东西,可以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召唤出愿意前来的鱼人。
只要配合正确的魔咒咏唱。
之后,奥贝德并没有被这些诡异的祭祀和传说吓跑,尤其是他发现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当地土著的手上换来取之不尽的异域财宝之时。
更是建立了一条印斯茅斯到土著岛的贸易航线。
他不仅养活了自己,还养活了整个印斯茅斯镇镇。
不过代价是什么呢?
伴随着岛上的土著全都被消灭,岛上的所有财宝黄金全部不翼而飞,整个岛上只剩下一种鱼人都害怕的印章——古老者的印章。
之后,因为缺乏了那些数不尽数的财宝,印斯茅斯从此也一蹶不振,奥贝德开始将怒火转移到那些镇民身上。
他怒骂他们只会向上帝祈求神迹,而那些神根本不理睬镇民的祈愿,他告诉镇民,自己认识一位真正能显灵的神,只要他们愿意追随自己,这位神就会赐福印斯茅斯,让所有的镇民享受荣华富贵。
说到这里,艾伦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盯着满脸怀疑的顾远,激动的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满嘴酒气的吐在他脸上:“你这什么表情!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那时可是个精壮的小伙,我听得清,看得更清,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段扭曲的历史,我是说,如果你看到奥贝德乘船滑到了恶魔礁,扔下了什么笨重的东西,然后第二天镇上就少了个小年轻,你会怎么想?说啊!”
艾伦松开了顾远,他略有些颓废的后退了几步,靠着破败的木墙坐了下来,手上晃悠着半瓶酒又开始说起来。
从那之后,印斯茅斯就活了过来。
精炼厂的烟囱开始冒烟,鱼群开始涌向港口。
奥贝德的同党更是浑身上下珠光宝气,那个教堂就是那个时候建起来的,他们将自己称为[传呼者],信仰着那个所谓的神。
和那些对异端持反对意见的人要么被排挤,要么早早离开了这里。
没过多久,印斯茅斯已经和一座死城无异了,太多的镇民离奇失踪,关于恶魔礁的传言更是人尽皆知。
最终,奥贝德和他的同伙被扔进了大牢,从此印斯茅斯太平了,几个星期内都没人往海里扔东西了。
“直到那一晚,直到那一晚的来临。”艾伦猛灌了一口酒精后才继续说道,“那一晚,那些鬼玩意成群结队的从水里爬上来,枪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市集上,广场上,教堂里横七竖八的都是死人。”
监狱的大门被撞开,奥贝德逃了出来,他声称这是一场瘟疫,活下来的人要么就对这场瘟疫保持沉默,要么就加入他的教会,和那些鬼玩意一起聚会礼拜,房子空出来给“客人”住。
“也是从那时起,人鱼混种便开始了,奥贝德和另一个来路不明的太太生了三个小孩,两个在很小的年纪就失踪了,另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毫不知情的人。”
“想必那家人的后生也成了半人半鱼的怪物吧。”
艾伦将喝空的酒瓶丢了出去,酒瓶砸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奥贝德和警告大伙不要试图反抗,海洋之下还有数百万的人鱼,只要他们愿意,消灭人类就是分分钟的事。”
顾清的眉头皱得越来越重,她面目不善的紧紧盯着艾伦,似乎是最核心的利益被触动了一样愤怒。
已经完全喝醉的艾伦已经看不清任何人的脸色,他继续摇头晃脑的说道,“那些鱼人竟然还将更多的邪崇异端引到了印斯茅斯,全是从它们的地方带来的,各种各样面目可憎,实力恐怖的怪物。”
艾伦最后的话拖得很深,话还没说完他就靠着墙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