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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传承

    老马道长希望二徒弟能接自己衣钵,但还未开口,马仁也已跪下。

    “师父,弟子更是不行!

    我好歹修炼了十年,可连气感都没有,我怕到时候老祖宗会气活了过来打人!”

    何子落心中不悦了。

    师父就吊一口气给大伙交待后事,这个不干那个不干,你们想干什么?

    就不能孝顺一点,先把传承接下来,以后再说不行吗?

    他横了马迪和马仁一眼,望着师父待他再作其他交待,不想师父却用热烈的眼神盯着自己。

    不会吧?!

    自己只是三弟子,轮也轮不上他呀!

    “子落,就剩你了,你不能让为师失望啊!”

    这是什么话,何子落忙看着马瑛道:“师父,咱清风观的规矩可以改一改,什么传男不传女,那都是自封自闭的落后思想,小师妹聪慧伶俐,定能把本门发扬光大!”

    所有人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老马道长更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嗽道:“你你你,你这是大不敬!

    祖宗规矩,岂能妄自非议!”

    自己这是失言闯祸了?

    何子落急道:“师父息怒,弟子是胡说八道,再也不敢了!”

    马瑛抚着师父的胸襟急道:“那你还不快跪下接了师父的衣体!”

    接就接吧,到时我照样还俗,赚钱娶老婆过富家翁的日子去,谁还能管着我不成?

    他在床前跪下道:“师父在上,弟子愿意接清风观衣体!”

    老马道长脸上立即有了一分神彩,微微点头道:“好,立誓,为师说一句,你念一句就行!”

    何子落傻眼了,还要立誓,这可不能开玩笑了。

    虽然自己不像古人那般死板,但为人守信还是自己做人的基本底线。

    这誓言一立,就必须诚人之事啊!

    对了,难怪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死活不肯接这个活,原来是怕有这个规矩约束人啊。

    自己还傻呆呆的认为接了也没事,这不要入坑了?

    老马道长的微笑变得和蔼可亲。

    “子落啊,你既是我的三徒弟,又是我嫡亲的侄子,来吧,跪直了,跟我念!”

    这语气,还拉上了关系,是在哄自己接受他的传承啊!

    何子落懊恼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立直了身体。

    虽然不情愿,但这是前身的恩师,一些事情必须替前身承担。

    “师父在上,我听着呢!”

    “清风观各代列祖列宗在上,清风观第二十八代掌门弟子马虎城,将清风观传承传予第二十九代弟子何子落…”

    马虎城是老马道长的姓名,平日里很少有人知道,大伙只称他为老马道长。

    “子落,开始跟我念,第一…!”

    “慢!…”

    老马道长奇怪道:“子落,你还有话”

    “师父,这誓言中没有禁止男婚女嫁之类的吧?”

    何子落决定了,如果师父说有,他何子落坚决不干,在那边而立之年都没结成婚,在这边绝对不能有这条禁锢他。

    老马道长一本正经摇头道:“那倒没有!”

    “行,继续吧!”

    “第一,永不背判师门…”

    ……

    二十一条门规念完,指天划地立下誓言,从经往后,他何子落就是清风观第二十九代掌门大弟子!

    老马道长老怀大慰,又吩咐马瑛道:“交信物!,

    将来一旦筑成金丹,就是清风观第二十九代掌门”

    原来清风观一直是只有掌门弟子,没有掌门的,只是因为修为都没有达到金丹,没有资格当一派掌门。

    信物就是那本秘籍和那把无名玄铁刀,秘籍大伙都见过,封面写着《玄门混元六合心经》,用一只精致木盒装着,玄铁刀带着陈旧的木质刀鞘,显得有些年代。

    马瑛小心翼翼从枕头底下取出,放在师父手中。

    老马道长捧在手中,但已无力举起,只叫何子落来接信物。

    何子落恭恭敬敬捧过来,跪下叩头再拜师父,算礼成了。

    事已毕,老马道长吩咐马迪、马仁和马瑛道:“好了,以后咱清风观以何子落为长,为掌门大弟子,你们必须听命于他!

    三个一齐躬身行礼。

    “见过掌门大师兄!”

    “不必多礼!”

    何子落发现马迪的眼中很是不屑,甚至有一种傻瓜入坑的讥讽。

    何子落有苦说不出,心中在默念。

    不生气不生气,好歹是当一回老大!

    虽然这个老大无权无势无钱什么也没有,只有门规二十一条的束缚。

    但既然是在穿过来的第二天就当上了一派掌门大弟子,老天还是挺照顾的,开局还是挺不错的!

    床上的老马道长心事尘埃落定,带着笑容驾鹤西去。

    马迪、马仁和马瑛三个是老马道长捡来的孤儿扶养成人,师父对他们来说亦师亦父,这一下撒手而去,自然伤心不已。

    尤其是马瑛哭得死去活来,带动何子落也是泪水纵横。

    在何子落的记忆中,这个便宜师父这三年来对自己前身还是挺不错的,大小事情明里暗里照顾着自己。

    哭一阵,马迪提出得赶紧把师父的丧事办了。

    几个在师父房中搜刮一番,一分也无,只得一起商量着如何凑这笔钱来办丧事。

    大师兄那有十两纹银,但他好似与马仁商量好了,没有拿出来办事的意思。

    倒是小师妹平时节省着零花,攒了二十来个铜板,要拿了来为师父买香烛钱纸来烧。

    何子落把她的私房钱推了回去,掏出十两银子,这是他的私房钱,但他现在是掌门大弟子,必须有所付出。

    这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承诺。

    这大师兄马迪太滑头不可靠,他看着马仁道:“你到就近五侠镇跑一趟吧,香、烛、钱纸、鞭炮、香油等东西买齐了回来!”

    马瑛不放心要跟着去。

    “师父几身衣服尽是缝缝补补、破破烂烂不成样子,我跟着去买两身衣服给他老人家穿了好入土!”

    还是女孩子细心,何子落点头让她跟马仁下山去了。

    马迪在师父床脚下点了长明灯,跑对外面院子长叹短吁去了。

    何子落从外面的背篓里找出木鱼和鱼鼓,在师父的房里架好,又寻了块白布绑在头上,先敲了一会木鱼,念了超渡经。

    他发现这些做法事的经文自己记得清楚,但念起来呦口,又丢下木鱼去敲鱼鼓。

    鼓点声声,牵动前身的记忆,想起前身与老马道长相处的点点滴滴,泪水盈眶而出。

    他伴着点点鼓声,高声唱起道情。

    “秋日亡师莫要把山上,徒儿不舍挂泪惨断肠。

    含辛茹苦过七十余载,今一别阴阳两相隔离。

    ……

    哭唱声如泣如诉,院外的马迪不禁走了进来,拿起竹板,披起法衣在师父床前又唱又跳起来。

    ……

    三天法事,三天守灵,都是师兄妹四个完成。

    又花银子请近处村民就着观中门板钉了一副棺材,在清风观院外一片空地寻风水好处挖坑下葬,丧事总算完毕。

    三两个过来帮忙挖坑埋人的村民感叹不已,这老马道长一生修真了道,无儿无女,总算有四个徒弟为他操持后事,走得还算体面。

    丧事一完,清风观面临的将是解散,这是老马道长没有预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