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就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旅程,我们所能做的,唯有在这趟毫无意义的行程中探寻意义。)
婷婷。
婷婷。
你别走呀!别走呀!
叶尘在狭窄简陋的出租屋内,猛地扑倒在地,死死抱住徐婷婷的腿,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她不要离开。
他的双手紧紧箍住,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屋内那昏暗且摇晃不定的灯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墙壁上那泛黄卷边、边角起皱的旧海报,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无情与沧桑。
“你放开叶尘,我们早就结束了,懂不懂!” 徐婷婷面若冰霜,语气决绝,毫无半分转圜的余地。
她用力地甩动着腿,试图挣脱叶尘的束缚。
不知为何,在这三十八度的酷热暑天里,叶尘的心却仿佛坠入了万年冰窟,寒冷刺骨,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嘴唇颤抖不止,眼神充满了绝望。
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那恼人的声响此刻更让人心烦意乱。
叶尘用手捂住耳朵,脑袋不停地摇晃着。
那些蝉似乎拼了命地嘶鸣着,每一声都像尖锐的针,刺痛着叶尘的耳膜。
也不知为何,徐婷婷那炽热的身躯,竟能吐出如此冰冷透骨、仿若寒霜的话语。
此刻,仿佛空气中自动奏响了一首悲伤至极的旋律。
寒风飘飘落叶,叶尘的心中已是白茫茫一片。
亲爱的叶尘不要想婷婷,不要想婷婷。
………
“为什么?
为什么?
能给我个理由吗?
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我能改的,我能改的。” 叶尘怀着无尽的悲伤,颤抖着问出这句话,眼神中满是祈求与绝望。
他双手不停地搓揉着衣角,身体微微前倾。
那破旧的木桌上,摆放着两人曾经的合影,照片的边缘已然磨损,画面也微微泛黄,此刻却显得如此刺眼。
叶尘颤抖着伸手拿起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人脸。
“为什么,你还有脸说。
我说我想要爱马仕。
你倒好,给我带来了爱妈妈!
我还没听说有个包包叫爱妈妈的。
还有,我让你去买苹果 15 麦克斯。
你倒好,给我买来了菠萝 15 麦克斯。
那能一样吗?
你能改,你能改什么,你能现在变得富甲一方吗?
你能给我奢华富裕的生活吗?
你给不了,你给不了的。
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哄骗了这么多年,你也该知足了吧!
现在我不想再被你愚弄了!
我想走了,行不行。”
徐婷婷愤怒地朝着叶尘大声吼叫,那尖锐刻薄的声音在房间里不断回荡,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她双手叉腰,一只脚不停地跺着地面。
角落里的那盆绿植,原本翠绿的叶子也因这激烈的争吵而瑟瑟发抖,有几片叶子甚至已经泛黄,摇摇欲坠。
“婷婷,你相信我呀!
我虽然买的这些东西是有差错,但我有一颗爱你的真心呀!
你摸摸,你摸摸。” 说着,叶尘松开了紧紧抱着腿的手,迅速站起身来,急切地拉着徐婷的手,拼命往自己胸口按去,仿佛那跳动的心脏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的额头青筋暴突,眼神急切而疯狂。
徐婷婷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此刻更是寒气逼人,犹如千年不化的坚冰。
她那精心描绘的眉毛紧紧蹙起,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她用力挣脱被叶尘拉着的手,毫不犹豫地狠狠扇向了叶尘的脸。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格外响亮。
那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似乎也被这一巴掌震得停滞了片刻,左右晃动了几下,才又恢复了规律的摆动。
叶尘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他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出现了清晰的五指红印,那红印迅速肿胀起来。
可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可我真的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了呀!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呀!你还要我怎样。” 叶尘脸色癫狂,歇斯底里地大声吼叫起来,那声音仿佛受伤的野兽在绝望地咆哮。
他挥舞着双臂,脚步踉跄不稳。
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疼痛。
“我要你怎样,你记住,是你不能给我更好的生活。
叶尘,你总不能阻止我奔向更好的生活吧!”
徐婷婷那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决绝与无情,说出的话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刃,无情地切割着叶尘的心。她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箭。
她转过身,提起包就要走。
“而且我们现在已经一刀两断了。
我要奔向更好的生活了。”
徐婷婷这次说出的话犹如重锤,狠狠砸在叶尘的心上,直接将他的心击得粉碎,化作无数的碎片。
叶尘脸色恍惚,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眼神空洞无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对呀!我总不能阻止你奔向更好的人吧!
可你当初父母不让你读大专,是我出钱让你读的呀!
你毕业后没钱生活,是我养着你的呀!
你半夜说想吃棉花糖,天空下着雨,我跑了三十分钟才帮你买回来的呀!
你说你肚子疼,路上打不到车,我背着你去医院的呀!
我养了你三年呀!这三年我为你付出了一切呀!我不求回报,我只求你真心爱我呀!”
叶尘神情恍惚,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他双手抱头,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那扇破旧的窗户,被风吹得嘎吱作响,窗框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木头,仿佛也在为他鸣不平。
叶尘回忆起曾经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当时在火车站,徐婷依偎在他怀里,温柔地对他说:“叶尘,你真好,我爱你。” 说完还亲了一下他的脸,那轻柔的一吻,仿佛还带着余温。
叶尘抬起手,抚摸着被亲过的脸颊,脸上露出痛苦的笑容。
那时的月亮可真圆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他们幸福的笑容。
月光透过那扇窗户,洒在凌乱的床上,床上的被子揉成一团,仿佛他们曾经的爱也变得混乱不堪。
想起和徐婷的初见。
她扎着两个俏皮的小辫子,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那明亮的眼睛仿佛藏着璀璨的星辰大海,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就像春天里绽放的花朵。
想起她少女时羞红的脸蛋,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微微泛红的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
想起初次亲吻时那疯狂的心跳,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们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想起和她的点点滴滴,一起走过的狭窄街道,街边的路灯忽明忽暗,地面的石板路凹凸不平。
看过的感人电影,影院里的座椅有些破旧,屏幕上的画面却让他们感动不已。
分享过的美味美食,那些小吃摊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变化如此之大,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就因为上了一个大专?
就因为我在工作,她在上学!
就因为是异地恋!
就因为我不能时刻陪在她身边。
可我挣钱是为了她呀!
我为什么没钱,三年的积蓄都给了你呀!
他真的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徐婷看见叶尘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似乎听到了叶尘的喃喃自语。
“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吗?
都是你自愿的。我逼你了吗?
我又没让你供我上学。以后别自作多情了,知道了吗?
你人真垃圾,你的爱也让我觉得垃圾,你爱我就应该放我走,你应该看着我幸福,你现在看看你,你能干什么?
难道我要跟你在这狭小破旧的出租屋内,过这种苦日子吗?”
徐婷说完便转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似乎有个人影在接徐婷,叶尘抬眼望去,那是一个开着豪车的男人,西装革履,看上去十分阔绰。
那辆车的车身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车窗玻璃反射着强烈的光线,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叶尘用手遮挡着眼睛,努力想看清楚。
叶尘看着徐婷婷毫不犹豫地上了那辆车,车辆渐行渐远的身影,如同带走了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他的身体直接瘫软坐到了地上。
“是我自愿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人是垃圾,但我的爱不是垃圾。
我对你的好是真心实意的,我对你也付出了全部呀!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叶尘瘫在地上低声说道,声音时大时小,时而哽咽,时而颤抖。
他的嘴唇干裂,声音也变得沙哑。他用拳头捶打着地面,手上沾满了灰尘。
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那些曾经共同拥有的回忆如今却变成了最为锋利的刀,一次又一次刺痛他的心。
他想起为了给徐婷买她想要的东西,自己省吃俭用,连续加班到深夜,累得筋疲力尽的日子。办公室里的灯光昏暗,电脑屏幕的光线照在他疲惫的脸上。他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加班的夜晚。
想起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自己精心准备却被她满脸嫌弃的礼物,那失落与心痛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礼物盒上的彩带已经褪色,里面的物品也显得陈旧。
叶尘的泪水如决堤之水,止不住地流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什么,还能期待什么。
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他感觉心中空荡荡的。
这时,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滴猛烈地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狂风呼啸着,吹得窗框摇摇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