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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生活的代价

    过了一天,王秋雨又带着她妈和她姨妈来到我们律师事务所,为王秋雨的弟弟王时学和曹仁寿的表弟文南祥委托律师。都是一个县的人。最后,我就担任文南祥的辩护人,王主任依然担任曹仁寿的辩护人,李建担任王时学的辩护人。

    第三天,我们三个律师来到了县看守所会见犯罪嫌疑人。

    看守所登记的美女看见我们的律师执业证上是同一个律师事务所,就开玩笑说:“你们律师事务所生意好呢,一次就委托了三个。”

    王主任就回答说:“我们的生意越好,说明老百姓的法律意识提高了。”

    看守所的美女一笑:“这话没毛病。”

    我们来到了会见室。王主任是一号,李建是二号,我是三号。我们各自进了自己的会见室。

    我走进三号会见室,文南祥已经坐在里面了。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的,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我们隔着一道铁网。

    “你是我的律师?”文南祥斜着眼打量着我,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没错,我叫戴吉欢,是你的辩护律师。”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专业和冷静,“我是丹山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受你母亲的委托,担任你的辩护人。你是否认可?”

    “我没有意见。只是,我也没得到什么钱啊。”文南祥激动地说

    我皱了皱眉,这家伙还挺老实。

    “文先生,我知道你心里憋屈,但是现在你需要冷静下来,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帮你辩护。”我诚恳地说。

    一个律师做辩护工作,首先要稳定当事人的情绪,减轻其心理压力。

    文南祥点点头:“好的,我听你的。”

    看他的言谈举止,并非一个恶人。

    我开始告诉他依法享有的权利和应当遵守的法律义务:“文南祥,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你依法享有委托辩护人的权利,并对司法工作人员侵犯你的合法权益的行为享有检举控告的权利。但是,你也必须如实陈述案件事实情况,不得串供,打击、阻碍证人作证。这些你听清楚了吗?”

    文南祥犹豫了一下说:“听清楚了。”

    我趁热打铁:“你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前途,可不能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啊!”

    我开始问话。一边问,一边做会见笔录。

    首先我问了他的姓名,籍贯,出生等基本情况,然后就进入主题。

    文南祥就把案件的前前后后跟我仔细地讲了一遍。原来,他们一共有八个人。主犯是周大夫,他负责组织、分发任务。每次上家将要取的赃款的笔数、时间、注意事项事先通知周大夫,再由周大夫分给曹仁寿和周磊。周磊就负责安排周昆和周成海以及另外两个小屁股未成年人的行动。两个未成年人未构成犯罪另案处理。曹仁寿就负责安排王时学的行动。

    差不多三个月,他们转移了180万的赃款,获利二十多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7月底就被抓了。

    听完文南祥的叙述,我感叹一声。然后,就案件事实中的疑点,向文南祥提出问题。

    我着问:“你是怎么参加取钱团伙的?”

    文南祥回答说:“是我表哥介绍的。那天,那天晚上,我和几个哥们儿在酒吧喝酒,正好碰见了王时学那帮人和我的表哥以及周大夫几个也在另一个包间喝酒。我就去了表哥曹仁寿的包间。表哥就递给我一包和天下香烟。我当时就惊诧地问表哥,是不是发横财了?表哥就说,小财而已,十几天就赚了一万多。我很好奇,表哥就附在我的耳边,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并问我愿不愿意干。我在一家塑料厂上班,没日没夜地干,一个月下来,只不过4500块钱。所以,我就答应了跟在表哥后面干,辞去了塑胶厂的工作。”

    “一个月才四千五,怪不得你会动心。”我忍不住摇了摇头,“那你具体负责什么?每次能分多少钱?”

    文南祥眼神闪躲了一下,含糊地说:“我,我就是个跑腿的,每次就几百块。有时候还要帮着望风,具体多少,都是我表哥分的,我也没仔细算过。一个半月,大概一万二左右。”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小子明显是在隐瞒什么,估计是想把罪责往轻了说。不过,从犯的角色十拿九稳。

    “行,那你把你每次取钱的具体时间、地点、金额,以及和你接头的人,都详细地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明白吗?”我敲了敲桌子,语气严肃地说。

    文南祥明显紧张起来,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我记不清了,时间太久了……”

    我说:“记不清就算了。等下次会见,再核对。”

    按照刑事诉讼法的规定,侦查阶段,辩护人主要是了解案情和罪名,不能核实证据。因为在侦查阶段辩护律师还不具有复制案件材料的权利。

    最后,我还问了他的身体状况以及生活上的情况。将笔录给他看了一遍,就让他签名捺手印。会见就算结束了。

    离开前,文南祥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问:“戴律师,像我们这种情况,最高的会判几年?

    我耐心地解释说:“主犯可能被判决6年左右,从犯根据各种情节综合考虑判决的刑期。像你这种情况,大概三年以下。”

    这时,会见室的后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民警问我问完了不,我说结束了。于是,民警就将文南祥带出了会见室。

    我走出会见室,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到外面的空气非常新鲜。还是自由好。人一旦进入那里面,一切将会变得浑浑噩噩。

    王主任和李建律师还在里面问,我只好到看守所的大门外等他们。

    看守所的大门外,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一根烟抽完,王主任和李建也出来了。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我弹了弹烟灰,问道。

    王主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是那套说辞,什么都不知道,估计是被洗脑了。”

    李建也说:“这案子,估计得判个几年了。哎,你说这年轻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笑了笑,没说话。这年头,谁不想多赚点钱?只是,有些人选择了捷径,有些人选择了脚踏实地。而选择了捷径的人,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和王主任、李建律师说说笑笑地离开了看守所。

    “这次的案子办得真顺利啊!”王主任笑着说道。

    “是啊,多亏了大家的努力。”我回应道。

    李建律师也感慨地说:“如果看到当事人能够得到公正的审判,我们的工作也就有了意义。”

    我们一边走,一边谈论着案子中的细节。突然,王主任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们在路口分别,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守所,心中感慨万千。这次的经历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要为每一个当事人争取公正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