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光亮大作,孟迪耳边萦绕着断断续续的话语,像是斤爷在描绘着梦都的样貌。
还有些他人的嘱托……
“教了七年,别一出去就去寻仇捅刀子啊……虽然你的性格仍然和那茅坑的臭石头一样……”
“一别不再会,斤叔你这小崽子可给我等争口气啊!”
“你们都是这么大义凛然吗?我太黑暗了,我现在只懊恼,为啥斤爷带了一瓶安眠药,只喂他吃了十几粒。”
“斤叔,在南边江城有位小名叫花花的姑娘,丹凤眼,可是良配啊!”
……
“艹!”孟迪一下就分辨出最后两人的身份,一个两老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个两七七,你倒是明说个姓名啊。
不然茫茫江城,上哪里找个花花?
脑海中回忆起两七七化成少女时的样貌,孟迪对那位良配倒是很动心。
正想着,孟迪面目一凉,睁眼就看到了一位少女手拿着毛巾擦拭他的脸庞。
“呵,谢……”
“啊!”一声超高分贝的惊叫把刚刚醒来的孟迪吓着了,不过那少女的情况好像更差。
这应该是刚刚凌晨,外面的天色才破晓,原本睡眼惺忪的少女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二哥,他醒了!”
边喊着边向着屋外跑去……
孟迪曾在梦都问过斤爷,自己的本体怎么样了,斤爷十分自信,“万无一失。”
这时候看到少女伺候自己,还以为是斤爷的安排,可随着他一动,就感觉事情有点糟糕。
熟悉的麻绳,虽然没有像在梦都醒来就被倒吊在横梁上,不过也被结实的固定在了一张木床上。
万无一失?不是在搞我吧!
“哐当……”门开,孟迪借着微光看到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汉子二十多岁,满脸怒气冲冲。
刚才见到的少女在他身后,一手拉着他,劝道:“二哥,先把刀放下,问清楚了再说。”
“艹!你别管,这样的人我在警署见多了,不放点血不会老实交代的!”汉子挣脱了拉扯,冲最后的妇人说道:“大嫂你把小玲拉回去,别来这里碍事。”
“强子,你别冲动,咱们一家可都靠你了,你先把刀放下。”大嫂眼圈泛红的也帮着拉住汉子,“我看他那样子,也是受到胁迫。”
什么情况?孟迪道:“哥,你们是谁啊,我怎么在这里?”
“你还有脸问!”汉子几步走到床前,一刀直插木床。看那距离几乎是紧贴着孟迪的手臂,“你他娘的是谁?”
“有话好好说,我干什么了,你就要给我放血?”孟迪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心虚,也不能弱了气势,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歹事,但如果求饶,那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这时候小玲和大嫂已经把汉子拉到了一边,看那花容失色的样子,不像是串通着唱红白脸。
这让孟迪更加郁闷了?本体熟睡着,老子也不梦游,能整啥幺蛾子,惹他这么大气性?
“强子,你先听我说。”大嫂吼了一句,“就算是动手,也应该是我来!”
强子愣住,没有反驳,气呼呼的站到一边,玲儿还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目光却惊讶的看着大嫂。
“大兄弟,”大嫂走到床前,神情冷漠,“我是个妇道人家,但如果你撒谎或者给不出个交代,我不会让强子动手,他是一家之主,不能违法乱纪,但我会为了那个公道,送你一程的。”
“我也称呼您一声大嫂吧,”孟迪看着眼前妇女可能虚长几岁,还算讲道理,礼貌的说道:“你说,如果真有得罪的地方我一定赔罪。”
“好!”大嫂理了理发丝,看样子也是没有洗漱打扮就急匆匆赶过来的,“三天前是我家汉子的忌日,为何过去上坟的时候,他的尸骨摆在外面,而你躺在里面?”
“什么?”孟迪一愣,接着心里就破口大骂,那个挨千刀的崽子,原来他说的万无一失是她妈的这么个损招!
刨人坟,占人坑。怪不得一进来那汉子就要动刀!
惊愕半天后,孟迪苦笑道:“大嫂,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大嫂没动,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没有昏迷前,我是在站北街那边,”孟迪对望着那双平静的眼眸道:“应该是七天前的夜晚十一点左右。我被人袭击,昏迷前被喂了十几粒安眠药,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吗?”大嫂看了眼强子,看他情绪稳定了,才转头道:“我家他二叔是在警署工作的,你要是撒谎他可是能看出来的。”
这个时候叫强子的汉子又走了过来,“昏迷,别人为什么袭击你,你是谁,老实交代!如果让我发现有一点漏洞,我就捅你一刀!”
“孟迪,我被人袭击,是因为那天晚上我要去杀人。”孟迪看着一边的短刀轻声道。
“杀人?”强子挑眉,“杀谁?”
“我的未婚妻,我从部队退了下来。家母让我来这边完成婚约,却发现她背着我幽会他人,我受不了就要杀了那对狗男女!”
在说完这话的时候,大嫂与玲儿紧张的看了眼强子,而强子的面色也有些阴郁。
“你看到是谁偷袭的你吗?”
“没有,他们戴着面罩,我也是刚到驻北城这边,认识人不多。”孟迪搪塞了一句,斤爷的事情肯定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信,只会让人怀疑。
“那你是哪里人?”大嫂问。
“京都的,不过以前在混乱区。”孟迪没有隐瞒,因为他在京都的时间也不长,一直在部队待着,如果这时候被问些京都的风土人情肯定会露馅。
三人对视一眼,强子感觉他说的是真的,就是经历有些莫名其妙,一会混乱区,一会京都,又是部队又是未婚妻的,很乱。
“你未婚妻是谁?我是警署的,我可是能去调查的,你想好了!”
“张琪。”孟迪道:“老丈人叫张正山。”
“张正山?张琪?”强子听着熟悉,想了几秒后忽然暴跳如雷,“草泥马的,你唬我?张署长是你老丈人,你踏马的是不是知道我在警署,就拿他出来吓唬我?”
“呵呵……”孟迪冷笑了几声,“如果我是骗你,我就编个别人了,何必让你一下就能查到?”
大嫂看着强子,“他老丈人是你上司?”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是我上级的上级!”强子眯着眼琢磨了一会,“给他点吃的,但不能放他,一会我去署里,一打听就知道。”
三人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后就离开了。
“艹!”一想起斤爷的安排,孟迪仍是忍不住骂了句娘。得亏遇到的这家人还有些理智,要是遇到些莽撞的,还不顺手就埋了。
……
夜安会所顶楼。
包厢中,张琪拿着咖啡冲电话吼道:“还没找到他?”
“没有,电话也关机了,”一位中年的声音,冷淡的传出,“那晚跟踪你的人就是孟迪,但以后就不知道了去向。”
“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家里老头子推的急,再没有下落,京都那边不好交代!”
“有没有可能回京都了?”
“不会!”张琪咬了咬牙,“地面上的人不方便,让你那边的警署也帮着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