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琪回头看着张晖。
“老板，是不是因为太艰苦了，很难做出成绩？”
张晖讪讪一笑，他是从机关一路干起来的，对于乡镇的情况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是的，不仅仅地方艰苦，也很难做出成绩。”
李琪点点头，“不过，更让人绝望的是，就算是提了副科级，你也只能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干下去。从此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就不属于你了，除非你愿意让孩子在乡里读书，让老婆不要工作就去照顾你。”
“乡里的教育真的很差，而且，你的工资也就够一家人花销，一分钱都攒不下。换了你的话，你愿意为了一个副科级的位子冒着一辈子待在乡下的风险去交流吗？”
“不，不，这样的话，我宁愿在城里当一个普通的科员。”
张晖摇摇头，在老板面前他当然不会虚伪地说愿意，那就是不把老板当自己人。
“杨若辰呢，他为什么主动去要求交流？”
李琪笑了，“因为对他来说，主动要求交流去基层乡镇对现在的他来说，反而是一步妙棋。因为他不仅能够顺利地跳出成华区委大院，解决了自己尴尬的处境，还能够给区委领导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对于赵亮来说，有领导干部愿意交流去偏远乡镇，这证明成华区委组织部的干部工作做得好啊，这是他的工作亮点之一啊。”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有意思啊，很久没有看到这么聪明的年轻人啦。”
看着李琪脸上的笑容，张晖的心里不免有些吃味，心里顿时有了危机感，跟了李琪这么些年，他从一名无人问津的审核文稿的四等秘书，一跃而成为跟着市委副书记跑的一等秘书，就是市委领导也对他笑脸相迎。
现在杨若辰这么得李琪的欣赏，而陆凯平又出事了，李琪会不会动心思把杨若辰调到市委办来接替自己？
虽然大家都是秘书，但是，秘书也是要分等级的，当然，这些都是大家私下里讨论的，并不是见诸于文件，一等秘书随身跑，二等秘书写文稿，三等秘书搞外调，四等秘书核文稿。
绝对不能让杨若辰来市委办，必须要让杨若辰交流去乡镇。
张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嘴里却笑道，“老板，您这么欣赏他，我去把他要到市委办来？”
“不用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李琪摇摇头，“再说了，他是陆凯平的秘书，这个时候我把他弄到市委办来，别人会怎么看我？”
听到李琪这么说，张晖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再说了，人才也是需要磨砺的，拔苗助长是很不好的。”
李琪看着张晖，意味深长地笑了。
“老板，我知道怎么做了。”
张晖的老脸一红，感觉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不过，李琪的话也是在暗示了一些事。
这个时候，就算是李琪不发话，张晖这个秘书也要跟成华区的区委领导打招呼，让他们照顾一下陆凯平的秘书，因为这关系到李琪的颜面呢。
“好了，你去市委招待所定个房间，晚上我要跟友清同志聊一聊。”
李琪微笑着点点头，对于一个聪明，机警，有能力，又有思想的年轻干部，而且还是进过青山宾馆进修的，能够拉一把就拉一把了，何况，这也能让大家知道自己是个讲感情的人。
“老板，我马上去安排，菜式怎么定？”
张晖点点头，李琪这是要出手了，友清就是市纪委书记郑友清，他这是想要直接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吗？
所以，才有了怎么定菜的问题。
领导们请客吃饭，点菜也是有讲究的。
下午上班，杨若辰坐在办公室无所事事，以前是难得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这骤然间闲下来还真的很难受。
泡上一杯茶，点燃一根烟，杨若辰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梦，不知道怎么回事，害怕的不是梦中段鹏飞跳楼摔成一滩的场面，而是自己居然清晰地记得梦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哪有人这样做梦的？
嘬了一口香烟，杨若辰往椅子上一靠，也不知道梦里看到的是不是都是真的，不过，这些都是可以验证的，例如李琪当上代理市长，陆凯平会在年底放出来，然后调去政协坐了冷板凳。
如果这些都验证了的话，那就意味着自己知道了未来三十年的事情！
正思索间，桌上的电话响了。
杨若辰一把抓起电话，“你好，成华区……”
话一出口，杨若辰就顿珠了，自己现在不是区长秘书了
“若辰，我是区纪委王霖。”
“王书记，您好。”
杨若辰心头一跳，一颗心就提了起来，心头生出一丝不祥的感觉，张依琳的大伯说对了，果然会有人趁机搞自己啊。
“若辰，你现在若是有时间的话，就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们好好聊一聊。”
“好，王书记，我马上过去。”
扣上话筒，杨若辰喝了口水，王霖找自己会谈什么呢，如果他问起陆凯平被抓的事，自己该怎么回应？
怀着忐忑的心情，杨若辰敲响了区纪委书记王霖的办公室房门。
“王书记，下午好。”
“若辰来啦，坐，坐。”
出乎意外，王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笑容可掬，也有人说王霖这个区纪委书记就是个笑面虎，对面笑嘻嘻，转身捅刀子。
“若辰，今天找你来呢就是简单地聊几句，你不要有任何压力。”
王霖往沙发上一靠，凌厉的目光盯在杨若辰的脸上。
“是，王书记，我一定如实汇报。”
杨若辰深吸了一口气，市纪委想尽办法想撬开自己的嘴，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都做不到，王霖应该是知道自己没有问题，那他找自己谈话应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