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盯着手里的钥匙，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叫苏清歌的女人。
她实在太冷了，从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仿佛这间屋子里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那我先上去了？”
陈凡试探性地问道，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开溜。
这女人看着就不太好相处，万一以后真碰上什么麻烦事，估计连句好话都听不到。
苏清歌没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侧身，示意他可以上楼了。
陈凡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挪上楼梯。他心里暗自吐槽，这女人可真够冷淡的，好歹也装装样子关心一下新租客吧？
二楼的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木地板上，显得格外温馨。
陈凡把行李箱扔在一边，瘫坐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找到住的地方了。
他想起这几天为了躲避那个疯女人，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要不是因为房租便宜，他才不会选择这种合租的房子。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陈凡的思绪。
“谁啊？”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是我。”
门外传来苏清歌清冷的声音。
陈凡愣了一下，这女人来找他干什么？
他打开房门，看到苏清歌手里端着一杯水，正站在门口。
“给你。”
苏清歌把水杯递给他，“喝点水吧。”
陈凡有些受宠若惊，他接过水杯，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精致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谢。”
他愣愣地说道。
苏清歌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陈凡突然叫住她，“那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清歌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
陈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和人接触的样子，可是你却对我……”
“你想多了。”
苏清歌淡淡地打断了他：“我只是不想我的租客在房间里渴死而已。”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凡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这女人，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接下来的几天，陈凡和苏清歌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他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找工作，而苏清歌则像个幽灵一样，总是神出鬼没，偶尔会在客厅里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但两人却很少说话。
直到那天晚上，陈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他循着香味来到厨房，看到苏清歌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陈凡好奇地问道。
苏清歌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做饭。”
“做饭？”
陈凡惊讶地挑了挑眉，“你会做饭？”
“怎么，很惊讶？”
苏清歌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应该像个大小姐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陈凡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苏清歌步步紧逼，眼神凌厉。
陈凡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你看起来不像会做饭的人……”
“不像？”
苏清歌冷笑一声，“我哪里不像？”
她解开围裙，随手扔在一边，一步步向陈凡走来。
陈凡被她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墙壁，再也无路可退。
苏清歌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困在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眼神冰冷地俯视着他。
“陈凡。”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最好记住，不要用你那狭隘的思想去评判任何人。”
她的语气冰冷刺骨，仿佛一把利刃，直插陈凡的心脏。
陈凡的心脏猛地一颤，他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怒火的女人，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女人，好像……很生气？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在他昏迷之前，他好像听到苏清歌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你，是我的了……”
陈凡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像是被人用棒球棍狠狠敲了一下。
迷迷糊糊中，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某种花的味道，却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这香味让他感到安心，意识也逐渐清醒起来。
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你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陈凡努力眨了眨眼睛，视线终于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苏清歌那张精致的脸庞，只是此时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这是……”
陈凡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别乱动。”
苏清歌按住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你刚醒，需要休息。”
陈凡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他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脑海中却只记得苏清歌步步逼近，将他困在墙壁和她的身体之间，然后……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怎么了？”
陈凡虚弱地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回房间了？”
苏清歌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她别过脸去，淡淡地说道：“你晕倒了，我把你扶回来的。”
“晕倒？”
陈凡愣了一下：“我怎么会晕倒？”
“我怎么知道？”
苏清歌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医生。”
陈凡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苏清歌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陈凡。”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凡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清歌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别装傻！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想要解释，却见苏清歌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中。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清歌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陈凡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他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紧蹙的眉头，却在触碰到她的肌肤时，被她猛地推开。
“别碰我！”
苏清歌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她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戒备。
“你……你别过来……”
她转身想要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却脚下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
陈凡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清歌，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苏清歌，脆弱，无助，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喂，苏清歌，你没事吧？”
他试探着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苏清歌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陈凡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他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女人，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到底怎么了？”
他蹲下身，想要查看她的情况。
苏清歌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戒备。
“别碰我！”
她嘶哑着声音说道，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陈凡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能够感受到苏清歌此刻的抗拒，像是竖起了全身的刺，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
他收回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不碰你，你先冷静一下。”
他起身想要离开，给苏清歌一些空间，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陈凡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转过身，看到苏清歌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该死！
陈凡暗骂一声，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了，更何况是苏清歌这样的女人。
他走回去，不顾苏清歌的挣扎，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放开我！”
苏清歌挣扎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别动！”
陈凡将她按在床上，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苏清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停止了挣扎，愣愣地看着他。
陈凡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我……”
苏清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
陈凡的语气更加不耐烦了：“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找个地方哭鼻子。”
“我不是！”
苏清歌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只是……”
“只是什么？”陈凡逼问道。
苏清歌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说道：“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以前的事情？”
陈凡皱起眉头，“什么事情？”
苏清歌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将埋藏在她心底多年的秘密，一点点地说了出来……
……
夜色渐深，陈凡的房间里，苏清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她的过去。
那是一个关于爱情、背叛和复仇的故事。
而故事的主人公，正是苏清歌自己。
陈凡坐在床边，静静地听着，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成了愤怒，最后化作了一片冰冷。
苏清歌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像是在拼凑一幅支离破碎的旧照片，照片上的人影模糊不清，却能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悲伤。
她说起那个男人，那个她曾经深爱，最终却狠狠背叛了她的男人。
他们曾经是大学里人人羡慕的情侣，他对她呵护备至，许诺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毕业后，他创业，她义无反顾地支持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梦想，用自己的积蓄帮他度过难关。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苏清歌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寒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然而，当他的事业逐渐起步，当他身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诱惑，曾经的海誓山盟，变成了束缚他的枷锁。
他开始对她冷淡，开始夜不归宿，甚至，他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入深渊，只为了攀附上另一个更有权势的女人。
“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爱情，我的梦想，我的尊严……”
苏清歌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浑然不觉疼痛。
陈凡听着，一言不发，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他仿佛能感受到苏清歌当时的绝望和无助，一股无名怒火在他胸膛中熊熊燃烧。
“后来呢？”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苏清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继续说道：“后来，我被赶出了公司，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我走投无路，甚至想过自杀……”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
冰冷的江水，刺骨的寒风，还有，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
“但是，我没有死。”
苏清歌抬起头，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就这样认输，我要活下去，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离开了那个伤心地，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城市，从零开始，一步步打拼，终于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苏清歌的故事讲完了，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凡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和决绝。
他知道，苏清歌之所以会将这些尘封的往事告诉他，是因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个可以理解她的人。
“那个男人，他现在在哪？”
陈凡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得可怕。
苏清歌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已经成为了我的过去，我不会再让他影响我的生活。”
“不，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陈凡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苏清歌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凡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任由尼古丁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然璀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打算怎么做？”
苏清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陈凡转过身，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我会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让他尝尝你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苏清歌的心猛地一颤，她从没见过陈凡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一种充满了危险和侵略性的眼神，让她感到一丝恐惧，却又莫名的兴奋。
“你……”
她想要阻止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这件事，交给我。”
陈凡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走到苏清歌面前，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苏清歌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也许，这个男人，真的可以帮她报仇，真的可以让她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
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暧昧的气氛。
他松开苏清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皱起。
“喂？”
他接通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
“陈凡，你个王八蛋！你把我老婆肚子搞大了，就想一走了之吗？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