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姜雨薇拽进了李柠苏那隔音效果贼好的办公室，里头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姜雨薇手里的照片被她狠狠一甩，啪嗒一声落在了桌上，红唇微张，吐出的却是冰冷刺骨的嘲讽：“叶湫，你这是离婚想疯了吧？拍这种照片，是想给我扣个出轨的帽子？”
我瞥了一眼那张照片，陈熠然和姜雨薇的错位吻照，刺眼得很。这照片我只给过老高和林初月两个人。
我抬眼看向姜雨薇，她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两眼冷冰冰地瞪着我，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事儿牵扯到陈熠然，她连我办公室都不敢进，生怕隔音不好，人多嘴杂，泄露了消息。
“你要是肯跟我好好商量离婚的事儿，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不过，这照片是谁给你的？林初月？”
“林初月？”姜雨薇眉头一皱，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她是你找的律师？”
我还没来得及搭话，就听见一声惊呼，带着几分惊悚，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破：“卧槽，林初月是姐夫的律师？！”
李柠苏从内室冲了出来，一脸震惊又带着几分敬佩地看着我：“姐夫，你真是太牛了！你知道林初月是谁吗？那可是姜姐的死对头，从小斗到大的！你居然找她当你的律师，看来你是真铁了心要跟姜姐分道扬镳啊。”
林初月是姜雨薇的死对头？这么说来，她就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了？林家那些事儿，我可是略有耳闻。林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冷血动物，尤其是林家老爷子，年轻时为了娶个白富美，手段用尽，最后把人家父母的财产都霸占了，还逼死了原配，之后再娶，却依旧花心不改，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私生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转念一想，我又不是跟他们斗，我只是她的客户而已。
“你还没走啊。”我随口说道。
“在休息室里打了个小盹，可不是故意偷听的。”李柠苏脸上挂着几分笑意，却又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夫，林初月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她和姜姐都是年少成名，一个在商界呼风唤雨，一个在律法界叱咤风云。但姜姐那是靠真本事吃饭，林初月可不一样，她走的都是旁门左道，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狡猾得很。而且，她要的酬金从来不是钱，都是等价交换的。”
“我记得她接过一个经济犯罪案，你知道她跟对方要的酬金是什么吗？是对方小儿子的肾源！多可怕啊！她帮你打官司，跟你要的酬金会是什么？你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当，吃了大亏啊！”
我突然眉头紧锁，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直犯嘀咕。
“她还没透露半点风声，你该不会是在蒙我吧？”我狐疑地看着李柠苏。
这种事也能发生？简直离了大谱！
李柠苏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姐夫，我骗你干啥，这事儿你在圈子里随便一问就能知道，网上可查不到。”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姜雨薇，一脸焦急地说：“姜姐，林家这回竟然敢接单对付你，他们肯定心里有底。林初月是不是提了什么条件？你可千万别轻易答应啊！姐夫就这么一个，啥都比不上姐夫重要！”
“哎，对了，我突然想到，你公司昨天被黑客攻击，每台电脑上都写着‘渣女’俩字，不会也是林家干的吧？不对劲啊，他们家啥时候这么厉害了？之前不是还拿你没办法嘛。”李柠苏说完，又是一阵嘀咕。
我心里又是一惊，黑客？渣女？
这是哪门子的商业手段？确定是骂姜雨薇的？不可能是骂别人的吧？林初月不可能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吧？顾萌萌和逸康他们也不懂黑客技术啊。
姜雨薇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狠狠地瞪了李柠苏一眼。
“没你什么事儿，滚出去。”姜雨薇冷声道。
李柠苏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这可是我办公室，大不了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最后，在姜雨薇那杀人的眼神注视下，她还是灰溜溜地出去了。
姜雨薇再次把阴冷的目光转向我。
“林初月想用这张照片逼我跟你离婚，要是同意离婚，一切就风平浪静；要是不同意，她就拿这张照片制造舆论打压姜家。我就问你，这事儿你知不知情？”姜雨薇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就是林初月的计划？
难怪她会说担心我反悔，这手段确实不太光彩，而且肯定会牵连到陈熠然，甚至整个姜家。
但对于姜雨薇来说，这也是个不得不做的选择。
我双手抱胸，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寒气的女人。
“答案重要吗？既然我选择了林初月，自然就是默认了她的手段。你现在该好好琢磨琢磨，是跟我离婚呢，还是等着被舆论压垮？”我淡淡地说道。
姜雨薇的眼神更加暗沉，仿佛能冻死人一般，“叶湫，我不该小瞧你。林初月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你，她要的酬金是什么？”
又是这种眼神，好像我跟哪个女的走得近了点，就是在给她戴绿帽子似的。
我被她气笑了，怒极反笑道：“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吧！她没跟我要什么酬金！顾萌萌就算了，一个陌生人你都值得这么揣测吗？！”
她红唇紧抿，仿佛一条锋利的线，“叶湫，我怕你傻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就算真被卖了，那也是我自找的，不用你瞎操心。”我实在是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纠缠，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林初月给我指了条明路，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你现在该操心的难道不应该是这个吗？陈熠然的照片马上就要被曝光了，你应该很清楚，这种小三的新闻一旦传开，你或许能躲进龟壳里不出来，但陈熠然绝对会被骂得体无完肤，他的照片会被全网疯传，各种辱骂铺天盖地。”
“林初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我肯定不是个善茬。为了离婚，我也能编点小作文，到时候你要面对的就不只是舆论的压力了。你爸那么爱面子，肯定会找你算账，还有你爷爷，更不用说那个清高完美、无辜至极的陈先生，到时候他得多崩溃，多需要你的安慰啊。你不想家里外头都乱成一锅粥吧？”
这话似乎戳到了她的痛点，姜雨薇的手猛地掐上了我的脖子，手上的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怒不可遏。
她抬头，精致的眉眼间满是阴鸷，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叶湫，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动陈熠然！”
我没有反抗，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还不够狠，应该再用力点，最好直接掐死我，这样才能证明你保护陈熠然的决心。”我就这么让她掐着，想看看她到底能为陈熠然做到什么地步。
姜雨薇确实没有前世那么狠辣了。今生她的言行举止，甚至是她那些疯狂又暧昧不清的吻，都让我时常怀疑，我究竟是不是真的了解她。
前世，姜雨薇为了陈熠然上位，逼我离婚时那叫一个狠。她曾说过：“你现在痛痛快快地跟我离，我能少做很多你不愿意、也不喜欢的事情。”
我死活不肯，死缠烂打地纠缠着她。她几乎毁了我的家，虽然我心里也乐见其成，但换个角度想想，就因为我不愿意给她心爱的陈熠然让位，她对我的报复就有多狠毒。
让我无家可归，让我孤立无援，最后……让我孤独病死。
如今，我终于等到她出手了，等到她像前世那样，再次为了保护陈熠然而想要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