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哪里像有病的样子，看着比沈无为还精神。
楚枫目光微微一凛，道：“不装了？”
沈老太沉着脸走进，来到沙发上端坐。
沈无为坐立难安，索性给沈老太倒了一杯茶。
沈老太没有理会，盯着楚枫道：“你几时知道我是装疯？”
“有人告诉我，你这老太太心机深得很，她疯了你都不会疯。”
楚枫端起沈无为给沈老太倒的茶，一口喝了。
“是长孙月华那老娘们吧。”沈老太冷哼一声，道：“我直说了，老婆子就这一条命，你要就拿去，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楚枫微微挑眉，道：“没想到你会这么硬气……”
说着，楚枫看向燕飞道：“燕帅，借你配枪一用。”
燕飞身为第三王牌师统帅，随身配枪是很正常的。
以前他热衷武道，是不屑配枪的，自从看完上次擂台之后，枪就成了他的第二条命。
有时候，你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武道比不过人家时，总要在其他地方找补一下。
他的枪，配备的子弹都是新型穿甲弹。
毕竟面对武道高手，普通的子弹很可能没用。
燕飞毫不犹豫将配枪递给楚枫，然后背过身去。
沈老太死在他面前，这事儿回去后不好解释，他干脆不看，装不知道。
楚枫拿出弹夹看了一眼，满弹十二颗。
他合上弹夹，打开保险，瞄准沈老太道：“你过来一点，我枪法不是很好，别打歪了。”
沈老太表情有点不好看，扭过头道：“我年龄大了，懒得走。”
砰！
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沈老太的头皮飞过，径直打在身后的承重墙上。
子弹没入墙体之中，炸出一个碗大的窟窿。
沈老太瞪大眼睛，惊道：“你真开枪！”
楚枫一脸不悦道：“又没打中。”
说着，他瞥了沈老太一眼，道：“你既然做好了受死的准备，我还跟你废什么话。”
沈老太目光一沉，忽然瞪着沈无为道：“你就这么看着他开枪打你老娘？”
沈无为脖子一缩，有些怯懦道：“子弹太快了，我没看清。”
“还不快滚过来！”
沈老太怒骂一声，沈无为这才走到楚枫面前挡着。
楚枫看着这母子俩，不禁发笑。
他刚刚要是没看错，那一枪没打中后，沈无为的表情似乎很失落。
这母子俩，心不齐啊。
楚枫瞥了一眼挡在面前的沈无为，道：“我和你没仇，这要是打中你了，可别怪我。”
沈无为脸色有些难看，慌忙道：“楚先生，母亲年岁已高，还请您放条生路，我愿倾尽所有弥补您。”
“她拿你挡枪子，你还要救她？”楚枫眯着眼道。
沈无为低着头，微微咬牙道：“毕竟是生母。”
“好一个孝子啊。”
楚枫拍了拍手，起身走到沈无为面前，凑到他耳边道：“很想她死吧？”
沈无为摇摇头。
“别装了，你表面是沈家家主，实则沈家的权力都在这老太婆手上，她的门生把控着你沈家所有的命脉，你的权力，也就比你家下人的权力大点。”
楚枫字字诛心，沈无为咬紧牙关，没有回应。
“我给你这个机会，拿着这把枪，毙了她。”
楚枫将手枪递给沈无为，沈无为却不敢接。
“还请楚先生不要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您既然不愿意给生路，那便动手吧。”
沈无为视死如归。
沈老太面无表情，毫不在乎沈无为的死活。
楚枫眯起眼，小声道：“是不是不想自己动手？”
“我帮你杀怎么样？”
沈无为表情僵硬，没敢搭话。
沈老太轻咳一声，道：“楚枫，你是当我不存在？还是故意在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楚枫侧头看了沈老太一眼，道：“都有。”
说着，楚枫伸手一拉，沈无为那将近三百斤的体型，被楚枫轻易拉开。
沈老太顿时有点坐不住，起身想走。
却见楚枫一步上前，手枪抵在了沈老太的脑门。
“这样我就不会打偏了。”
沈老太脸色大变，急声道：“楚枫，当年的事我参与不多，我也没杀你楚家任何人。”
“杀人的是燕家燕必行和韩家韩战！”
此言一出，燕飞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燕必行曾是燕家二房长辈，灭了楚家后，就带着二房离开了京都，去了南方。
幸亏燕必行分家了，要不然他怕是会被楚枫削成人棍。
沈老太一股脑把以前的事都抖了出来：“获利最多的是秦家和蒋家，我当时就是带人守门，都没进你楚家。”
瞧得沈老太脸上慌乱的神色，楚枫凛着眼道：“说这么多干什么？你怕了？”
沈老太神经紧绷。
枪顶在脑门上，换谁都怕。
“我就说嘛，一个宁愿装疯都想活下去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硬气。”
楚枫嗤笑一声，道：“你装疯，应该不是怕我报复，是怕那个宗门吧？”
沈老太眼中流露出畏惧，强装镇定道：“楚枫，我求求你，不要问我和那个宗门有关的事，他们都不是人，被他们抓住，想死都成了奢望。”
楚枫冷着脸，道：“我偏要问呢。”
沈老太脸色难看，道：“只怕沈家内部早已有他们的人，我若说了，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要是害怕，咱们换个地方说。”
楚枫将手枪还给燕飞，抓起沈老太的胳膊就往外走。
“楚先生，家母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沈无为抓住了沈老太另一只胳膊，沉声道。
楚枫回头看了一眼，道：“她反正都会死，折腾一下不碍事。”
沈无为没有放手，反而用上了力：“母亲除了沈家，哪里都不会去。”
“你若要杀，就将我们母子都杀了。”
沈老太被沈无为捏痛了，当即怒道：“放手，你要折断我的手吗？”
沈无为冷着脸，道：“妈，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烂在肚子里就好了。你装疯卖傻这么些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暴露？”
“你！”
沈老太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
却见沈无为眼神冰冷，露出杀意。
他一拳轰出，直取沈老太面门。
仅仅这一拳，便传出音爆之声。
若是打中了，沈老太的脑袋当场得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