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富不甘心方进刚刚说生小孩有可能是他的问题：“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有病了？”
方进说：“把你的手拿出来我给你把脉。”
陈先富把手抬手伸到方进面前。
方进捏住陈先富的手腕，还没把脉就脸色一沉：“先富哥，你的手比常人的手都要冰凉。”
他把手指搭在陈先富的手腕上。
陈先富解释道：“算命的帮我算过，我是蛇日出生的，所以身体就跟蛇一样凉。”
“哈……哈哈……”
方重远大笑了起来。
他虽然没传承到家里的医术，但父亲治病那会他也常伴左右，知道个小半成，平时村里人找他看到简单的头痛脑热，甚至一些本地草药能治好的疑难杂症，他都能成。
“先富，身体冰凉跟你在哪个日子哪个时辰出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陈先富一脸疑惑：“方叔，那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方重远看着儿子：“中医的理论我不会讲，你讲给他听。”
方进说：“我从你脉象来看，你身体的冰凉是属于下焦寒冷气滞引起的。我想你的肚子以下部位有个部位会冷痛。”
陈先富沉下了眉头，说：“我的确有个地方感觉又冷又痛。”
方进看向他的档部：“是睾丸吧？”
陈先富瞪大了眼，又点头：“就是这里。”
方进松开了陈先富的手腕，轻笑一声：“就你这样的，还把生不出孩子怪在自己老婆头上。先富哥，跟你讲，如果你是我亲哥，或者小云是我的姐妹，我肯定会揍死你。”
陈先富没因为方进这话生气，但他还是不服气：“我就算是睾丸又冷又痛，可这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方进说：“关系可大了。你就想想，鱼在冬天会产卵吗？”
陈先富摇了摇头：“不会。”
方进又说：“你的睾丸像块冰一样，里面的精子活力肯定不高。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大医院检查一下你的精子成活率。对了，目前要查这个，还得去新沙的新雅医院，你要不抽个时间带小云姐一起去，俩人都检查一下。”
陈先富听着这话，摇了摇头：“算了。去那里得花多少钱啊！不去。”
他低下了头，沉默了下来。
可能还真是他的原因啊！
方重远眯着眼想了一想，说：“先富，你这病应该跟你整天下河挖藕有关。”
方进想了起来，陈先富自从结婚以后就靠着冬天帮人下河挖藕为生。
刚查陈先富的脉，他还不止这一个毛病，他还会有风湿。
只是农村人，如果不到走不了路，都不会把身体的疼痛当成一回事。
“先富哥，我们一步一步来。你的身体除了睾丸冷痛外，还有风湿。另外，还有造成你喜欢家暴小云姐的肝郁之症。”
方进一脸严肃地看着陈先富，“我问你，你想不想跟小云姐好好过日子，将来多生一个孩子？还是说，你在外边有人了，一心就想跟小云姐离婚。”
陈先富一脸无辜道：“我天天在外面下藕田干活，干完就回家，哪来的时间在外面搞女人。”
“那你的意思是想跟小云姐好好过日子了是吧？”
“是。”
“那行。不过你如果以后想要孩子的话，得换一个工作。就算不想换，也得先把身体调整好，生个孩子了再去做这份工。”
“先在家里养身体吧！来年再看做点别的什么。”
“行，我去给你弄药。你家里有煎药的罐子吗?”
“没有。”
“那你赶紧去买吧！”
这时汤玉也把崔云身上的伤都擦了药油，走出门来。
方进上前去牵着汤玉的手，跟父亲一起回家去了。
半道上，方重远问：“你拿来的那些药，还有家里采的，有他用的吗？”
方进说：“刚好我带了些调寒湿的药来。”
人最常见的病就是肝郁和寒湿，他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
老家的乡亲们极有可能会找他看病。
还有一些孤寡老人，他也得去主动帮他们调理身体，所以备了一些家里边没有的药材来。
到了家里的小仓库，方进先配了三剂导气汤。
导气汤的组成是小茴香、川楝子、吴茱萸和木香。
这个药方是专门来治下焦伤寒的，可以散除下焦的寒气。
等药配出来，方进拿着药独自去了陈先富家。
陈先富不在家，他骑着自行车去了镇上买药罐子。
方进把陈先富的药给了陈家老婶子，交待了煎药的方法，又叮嘱让陈先富不要吃冷的食物和水。
陈先富一个多小时后回到家里，看着崔云满身的伤，心里生了愧疚感。
原来这几年他一直在错怪崔云，还为这事打她，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当天晚上，陈先富喝过老母亲帮他煎的第二碗药汤后，觉得下腹暖暖的，先前睾丸的冷痛感觉消失了一大半，他心下很高兴。
这会都九点多了，他躺下准备睡觉，却听到厨房里传来磨刀的声音。
他连忙穿着棉袄出门去，却见崔云正在厨房里磨刀。
“你干什么？”
崔云心里窝着气，冷冷地看了陈先富一眼，再接着磨刀，冷道：“我睡不着，磨点生铁水来煮红枣吃，听说吃了就能睡得着。”
陈先富看着被崔云磨得冒起寒光的菜刀，突然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连忙转身离开了厨房。
这时陈老婶子也是听到磨刀声爬起床来。
她一出屋看到儿子，忙问：“谁在磨刀？”
陈先富说：“还能有谁？是崔云。”
陈老婶子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去了厨房。
“小云啊！你磨刀干嘛？”
由于这几年崔云生不下孩子，婆婆对崔云的态度也不太好，只不过每回陈先富打她，婆婆生怕出人命，还是会拉架。
崔云又冷眼看了婆婆一眼，说：“磨点生铁水煮红枣吃。听说这个方子吃了能睡觉。”
她总是失眠，她婆婆也是知道的。
陈老婶子看着这菜刀，她活了六十年，第一回觉得这菜刀如此可怕，忙说：“你哪来听的这方子？肯定没用。你不如让方进帮你看看，开个药方。”
崔云想起方进交待的，一定不能说是他给的方子，于是说：“我先用这个方子试试，如果不行再去找方进。”
她说罢又磨了起来。
陈老婶子这会也不敢发脾气，更不敢拉扯崔云，只能颤颤地走出了厨房，去了儿子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