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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意想之中

    A省,H市,一个地处西南中心地带的大都市,在这个每日每夜车水马龙、霓虹交织的都市丛林中,有一家不大不小的网络科技公司-“红帆网络科技”,虽不是什么知名企业,待遇也就一般水平,但仍是数百人的救命稻草,因为大多数人已经被当前残酷的就业竞争压的抬不起头,“有工作至少还有收入,总比失业强。”即便人人都在抱怨,但最后都被这句话打回了现实,尤其是迈入中年的老职员们更是在职场中如履薄冰。

    江明是这家公司技术部最不起眼的一颗螺丝钉,从大学毕业到今天,32岁的他已经在自己的岗位上任劳任怨地辛勤工作了近10年,可依然还是一个底层职员,微薄的收入也让他的个人稳题变成了老大难。父母双双年过花甲,看到儿子至今单身每日忧心忡忡,于是四处托人介绍合适的姑娘,硬逼着江明前前后后进行了五十多次相亲,但每一次当女还和介绍人饭饱茶足后,一听江明的工资就找出各种理由来拒绝。为此,起初江明还愤愤地在心里痛骂这些人的物质、势利,遇到的次数多了也就慢慢地习以为常,变得麻木了,于是每当相亲开始时他就会主动告诉对方自己的收入情况,一来早点结束这个没有结局的无聊活动,二来也可以省点钱。

    周末,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但再强烈的阳光也可能照不亮江明心里那片阴郁的小角落。他又一次在母亲的抱怨和催促下走在了相亲的路上,这次的相亲地点是离家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父母新找的这位“很合适”、“漂亮”、“能干”的姑娘,据说个性独特,还特别要求他必须聊上半小时以上。在江明心里这一切都不过是和以前一样走走过场罢了,他已经在脑海里预设好了所有可能遇到的奇葩场景。

    约定的咖啡馆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江明对面坐着的女子,名叫李小婉,她着一身时髦的装扮,从头顶的大红色贝雷帽、黄绿相间的长发,上身白色毛衣外套羽绒小褂,下身则穿一条包臀短裙、黑色打底裤,到脚上的漆黑长筒靴。手腕、颈上的金镯子和金项链,无一不在宣告着她的精致、富足、靓丽等优越感。初见李小婉时,江明对他的形象还是比较满意,可就在以为可以愉快地进行下去时,李小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江明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咖啡杯。 “长话短说,你现在的收入养得起我吗?”李小婉直接得近乎粗鲁,她摆弄着手上的金镯子,眼神中闪烁着鄙夷的审视光芒,仿佛江明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她的高傲、轻蔑让江明感到很不舒服,但很快压了下去,苦笑了一下,心想着既然逃不过这一关,不如早点说清楚、早点结束。“是的,我的收入确实不高,但养自己和家庭正常开支应该不出问题,至于其他的花里胡哨,我现在没法去考虑。但是我一直都很努力,有信心对我爱和爱我的人负责。”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而平和。 没想到,李小婉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理解,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努力?这年头,努力能当饭吃吗?我可不想跟着你吃糠咽菜。”她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开始旁若无人地补起妆来,仿佛江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江明感到一阵窘迫,他想走,可是一看表才相处两分钟不到,现在走回去一定给老妈骂死,但干处在这也不合适啊,于是他试图寻找点话题来缓解气氛,心想至少拖够20分钟也好交差。但每次开口都被李小婉以各种奇葩理由打断。她一会儿抱怨自己养的宠物狗每个月的开销比他的工资还高,一会儿又炫耀自己前任男友如何出手阔绰,带她环游世界,买金买银。 “其实,我更看重的是两个人的心灵契合。”江明鼓起勇气,试图表达自己的观点,但话音未落,就被李小婉打断。 “心灵契合?切,大哥你别那么古板了吧,那玩意儿能当钱花吗?我告诉你,没有经济基础的爱情都是空中楼阁,不舍得给女朋友花钱的男人都是耍流氓。”李小婉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仿佛已经宣判了这场相亲的死刑。 江明终于明白,有些人的价值观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奈,仿佛自己这条“咸鱼”再怎么挣扎,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他默默地低下头,决定不再反驳,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场闹剧的结束。 终于,李小婉在补完最后一层口红后,优雅地站起身,留下一句:“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合适。”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江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为此次相亲失败而感伤,因为这不过是对以前很多次的重复,根本没什么值得可惜的。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鬼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样的鸟人,都TM滚蛋吧。”虽然心中依旧有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和迷茫,但他也学会了在每一次挫败中寻找成长的力量,继续在这条名为“生活”的道路上,默默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