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心中却是一片荒芜。手中的离婚协议仿佛有千斤重，指尖几乎失去了力气。她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迅速，如此冰冷无情。
几年前，她和陆衍之曾是这座城市中最令人羡慕的一对——他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稳重成熟；她是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温柔坚定。两人从校园走到婚姻，步步皆是甜蜜回忆。可谁能想到，这段曾让她引以为豪的婚姻，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纸张和寥寥数语的协议。
“苏瑾瑜，签字吧。”陆衍之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她僵硬地回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陆衍之。昔日那个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此刻一脸漠然，双眸中再也看不到一丝情感的波动。仿佛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生意上的一场交易，结束后便毫无牵挂。
“黎川……”苏瑾瑜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和不甘。她想说些什么，想问他是否真的对这段婚姻毫无留恋，是否真的不曾爱过她。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再无勇气。
“这三年，原来你从未爱过我吗？”她最终还是问出口了，这个问题一直盘桓在她心头，几乎让她窒息。
陆衍之抬头，冷漠地看着她。他眼底似有一丝闪烁，但很快被他压下去。“瑾瑜，不是我不爱你，只是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变质了。继续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感情变质？”苏瑾瑜不禁轻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你知道什么是感情变质吗？你从未真正关心过我，从未问过我在这段婚姻中到底想要什么，你只是在追求自己的事业和梦想，而我不过是被遗忘在角落的附属品。”
陆衍之皱了皱眉，声音微微低沉：“苏瑾瑜，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种情绪化的指责毫无意义。既然我们走不下去了，早点放手对你对我都好。”
“走不下去了……”苏瑾瑜喃喃重复着他的词，仿佛这几个字就是她整段婚姻的葬礼。“可我还想再试一次。”
她知道自己卑微，但心中的爱意依旧炙热。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放下一切，甚至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设计梦想，只为能陪伴在他身边。
然而陆衍之却没有丝毫动容，他站起身，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必了，苏瑾瑜，早点结束，都是好事。”
他走到茶几旁，拿起钢笔，指了指她面前的协议书。“签字吧，这对你我都是解脱。”
解脱。苏瑾瑜心头一颤，曾几何时，他的语气如此冷静疏远，仿佛他们之间的所有情感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手微微颤抖着握住笔，迟迟无法落下。
“啪。” 一声轻响，陆衍之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看了眼屏幕，快速收回了目光，却没注意到苏瑾瑜敏锐捕捉到了上面的信息——“林婉柔。”
那一瞬间，苏瑾瑜心中压抑已久的痛苦像是彻底被引爆。她攥紧了手中的笔，指节泛白，心头的痛苦与委屈疯狂涌上。
她哽咽着笑了，声音低沉而苦涩，“原来是她回来了，原来我只是个替代品……”
陆衍之脸色微变，却仍然保持沉默。
“陆衍之，”苏瑾瑜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背脊，“三年前你娶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决定了，等她回来的那一天，我便可以离场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然而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那些日夜的付出，那些温情和依恋，原来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梦。
陆衍之握紧了手中的钢笔，沉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苏瑾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失望，“那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
他依旧没有回答。
房间里一片沉寂，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最终，苏瑾瑜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控制住颤抖的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仿佛在她的心上刻下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她把笔放下，抬头直视着陆衍之的眼睛，“好，我签字了。陆衍之，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夫妻，你自由了。”
陆衍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起了协议。
“我会安排律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苏瑾瑜突然开口，“陆衍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哪怕一刻，爱过我？”
陆衍之的脚步微微一顿，背对着她的身影僵硬了一瞬，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冷硬而决绝，“没有。”
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间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瑾瑜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终于明白，自己输得彻彻底底。这段婚姻，从头到尾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