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是血气方刚,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孟秋盈首先扛不住了,在两人之间放了两个枕头作为楚河汉界。
只准手过界,脚过界,嘴过界。除余按规定均不过界。
辛苦的睡了一夜,两人一下子睡过了头。还是小甜甜早上来敲门才醒过来。
两人连滚带爬的起床,说是要早起进山的,结果抗战了一个晚上,起不来。
开了门,小甜甜冲了进来,抱着李贵说,爸爸,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贵陪女儿玩了几分钟,匆匆洗了一把脸,抱着小家伙去了餐厅吃早饭。
何国秀知道两人要去寺里过节,早就备好了早餐,在那里嘟哝着女儿念恋床欢。
看到李贵抱着孙女下来,赶紧闭了嘴。
吃过早饭,李贵和孟秋盈清点了一下所带的素食月饼水果,以及纸烛。齐活,出发。
到了古村,李贵看到伍恩铭和几个居士已经等在了村口。忙说,抱歉。
然后又轻声问伍恩铭搞什么鬼,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进山?
伍恩铭说,他们都是善居士,听说我进山过节,都非要跟来。青云寺是方便之门,自然来去方便。
李贵不明白这些信佛的人怎么那么虔诚,家里的亲人难道不是佛?不要陪?
当然自己和空寂老儿是忘年交,老和尚有要求,那是另一种敬老。
李贵找了一担箩筐,亲自挑着东西带着众人进山。
有些居士问李贵是不是皈依弟子。李贵说,我不是,我有你们佛家的有缘人。
秋叶黄,蓝天白云见吉祥,只见青云山上浮起一圈金色佛光。一行人叹为观止。
孟秋盈跟在李贵后面,莫名其妙的不停抹眼泪。心中说不出的悲伤。
李贵说,你干嘛?身体不舒服?
孟秋盈摇摇头说,不是,就想哭!
一行人很快到了山门,只见白狐坐在那里翘首以望,垂泪。
白狐看到李贵的到了,并没有象往日一样冲过来,而是悲哀的仰天长啸。
孟秋盈几乎是起跌字步走到白狐面前,将它抱了起来。白狐乖巧的趴在她的怀里垂泪。
李贵看着白狐感到了哪里不对!
挑着担子放在了物流处,只见佛堂里不痴师父在乱敲木鱼。
李贵喊了一声,不痴师父,大师呢?
不痴回头见是李贵,跺着脚说,你怎么才来,师父早上还在念叼你们俩呢。
李贵说,究竟怎么回事?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和孟秋盈匆匆跑进了大师的禅房。
只见大师盘腿坐在卧塌之上,慈眉善目地说,看来缘份还在,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还有一会儿,我就走了。
孟秋盈伏地哭道,大师,此刻可好?
空寂开示,悲欣交集!
李贵挽起孟秋盈退到屋外,这些信众,得知大师将示寂而终,都认为自己真的是有善缘,一一进来泣别大师。
所有的人都退到了屋外,只有白狐还在屋里,李贵想抱白狐出来。
哪知白狐竟不让他抱,跳上了卧塌,深深地看了李贵一眼。然后向僧而拜,不在看李贵一眼。
李贵以为它舍不得师父,也就随它去了。
那些皈衣弟子都在门外候着,李贵牵着孟秋盈的手,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他自己也很伤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门内白狐一声尖叫。不痴和李贵感到不对,推门进了禅房。
只见大师已躺下安详的闭上了眼睛,白狐怜月也躺下闭上了眼睛。
李贵走上前去,用手摸了一下大师的脉博,停了。又去摸了摸白狐,走了。
李贵对不痴师父说,大师已经走了。节哀!
不痴听了赶紧跪到大师身边,嘴里不停的念波罗蜜多心经。
李贵走到外面扶着孟秋盈进屋拜别大师和白狐怜月。
没想到白狐也随大师而去,孟秋盈感到格外悲伤。和李贵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这时伍恩铭和众居士也已得知大师已去仙狐归家,一一有序进去拜别大师和仙狐。
焚香,烧纸,众居士齐诵经文。
不痴已出来,对李贵说,大师之前曾嘱咐,火葬瓦罐装灰存佛塔内。
李贵和不痴去大殿后取了木柴,架起一大一小两个柴堆。然后两人进了禅房,不痴背出了大师,李贵捧出了白狐,放在柴堆之上。
随后不痴拿了火把,一一点燃。
从居士都跪下齐诵经文,一片大火中,空寂大师和白狐怜月,化为灰烬。
待到大火燃尽,不痴拿着两个瓦罐去盛空寂大师和白狐怜月的骨灰。
只听不痴大师惊呼,真有舍利子。
众人近前一看,只见有几颗光彩熠熠的漂亮舍利子。南无阿弥陀佛,真乃高僧矣。
收集好骨灰,将空寂大师和白狐怜月供于佛堂之上。受灯火供奉。
今夜要守灵,这都下午了,中饭还没吃呢。有几个女居士就主动的做起饭来。
午饭连晚饭胡乱吃了一顿,李贵和孟秋盈陪着不痴通宵守灵。那些居士见状也积极加入。
直至天已大亮,李贵和孟秋盈拜别不痴和众人下山。
孟秋盈熬了一个通宵,走到半路就有点顶不住了,好在自己嫁的是壮汉,被李贵背到了山下。
到了山下,李贵对这些同行的人说,昨晚麻烦各位帮忙了,等会请到我的香燕归巢大酒店去吃饭休息。
伍恩铭代表居士们说,是你帮了我们这些佛门皈依弟子。侍候大师归天,是我们的本份。而你才是帮忙。
李贵难过地说,我是大师和怜月的朋友应该的。
到了古村,李贵把他们带到了进士弟,让吴花香给众人开了房间,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以后,到餐厅吃饭。
李贵还特意交待,说,这是一群斋公斋婆,要记住全做素的。
李贵将孟秋盈带到卧室里,让她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自己也进屋去洗了一个澡。
待李贵出来,孟秋盈若有所悟地说,上次空寂大师要我们陪他过中秋节,没想到是他老人家自知归期。要我们陪他这后一程。
李贵说,嗨,青灯古卷一生,纵然参透了人生,也希望有一丝最后的温情。
孟秋盈又抹着泪说,每次看到大师我的心都会特别的安宁。现在白狐也走了,怪可怜的。
李贵用他宽厚的手掌帮孟秋盈抹了抹眼泪,安慰道,他们会保佑我们的。这是辞世的最高境界,也是一种修来的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