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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再见宋子怡

    我将何柔清的车子停回车位上。回去的路上,年味越来越浓的车道,让我有些错愕,误以为是自己开错了回去的道路。

    回到出租房的楼下,看见熟悉的几个小孩在楼下玩着父母买来的烟花,欢快的表情才让我从刚刚的离别之中恢复,我驻足观看这些孩子,心中难免会感伤。

    我静静地看着散发出犹如白昼般亮光的仙女棒,内心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看着烟花绽放,真的会感到开心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对这个答案有些执着,于是,在旁边的烟花小摊贩位上,买了相类似的烟花和仙女棒。

    又觉得自己在这群小孩子面前玩这些烟花会感到难堪,便折返回出租房的小区入口,在一处昏暗些的街道旁停了下来。

    也许是小时候缺乏这种经历,又或许是自己有了独自购买的能力,我贪婪的一次性点燃十只装的仙女棒,看着缓缓散发出的火花,渐渐入迷,也学着那些小孩的模样,轻轻挥动着,炫目的火光渐渐暗淡,冒着徐徐白烟,手中的细杆已经感知不到末端的重量,我才将手中燃尽的仙女棒丢到一旁的垃圾桶。

    有些意犹未尽,准备拆开另外一束仙女棒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温柔的女声:“程枫,你怎么蹲在这里玩烟花?”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宋子怡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子确认,看见她拎着两份卤味和一件易拉罐装的百威啤酒,站在我的身后,简单的休闲长裤和羽绒服穿搭,让我一时之间无法分别得出宋子怡。

    尤其是她单手提着啤酒的模样,让我有些惊愕。

    我半响才反应,回答她:“想玩就玩。”

    宋子怡并不觉得我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将手中的啤酒轻轻地放下,又递给我那两袋卤味:“给我玩玩!”

    我将刚刚拆开的仙女棒全部递到她的手中,顺势接过卤味,说道:“和你交换的,互不相欠。”

    “黑心,你这个才几块钱,你好意思嘛?”

    听着宋子怡的谩骂,我浅浅的笑了笑,并不理会,有种计谋得逞的感觉,像是一个另类的街头小贩。

    “那你可以自己去买!”

    宋子怡并不想理会我,只是用脚轻轻地踢了踢我的小腿:“打火机!”

    我从口袋中掏出并递给她打火机,看着宋子怡将手中的仙女棒点燃。

    宋子怡看着渐渐冒出的火花,脸上有种不得多见的喜悦和惬意。

    她投入其中,将手中的仙女棒疯狂挥动,试图将这昏暗的街道划开一道光亮。

    短暂快乐过后,随着相同的画面出现,原本白炽的火光渐渐暗淡,宋子怡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恢复平静。

    她却朝我伸了伸手,示意索要剩下的仙女棒:“还有吗?”

    我看着最后一小束仙女棒,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它拆开,只不过这一次我独自留了一半,将剩下的五支递给宋子怡:“真没了,你省着点玩,一根根点行不行。”

    宋子怡摇摇头,接过之后,将刚刚的五支整理一番,放在手中,看着我说:“一根根没意思。”

    “你一次性点燃五根,无非就是光亮些,但很快就会没得玩了。”

    “程枫,我们不是小孩子,难得有一次童真的机会,为什么就不能趁自己内心最想欢快的时候,满足自己呢?当这些童趣的感觉消失,你觉得手中的仙女棒还会散发你想要的火光吗?在对的时间里,短暂的光亮,便是永恒的灿烂。”

    “你说这些,是想要属于我的这五支仙女棒吗?”

    宋子怡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不悦,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白了我一眼,接着将刚刚的五支仙女棒点燃后,继续沉浸在她的灿烂之中

    片刻之后,随着黑暗再一次笼罩回这条街道,宋子怡看不到手中仙女棒散发的微弱光亮后,便将它们放进垃圾桶中。

    “你来这边,不应该只是来抢我的仙女棒玩吧。”

    “程枫,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

    “哪小气了?我不是都给你了吗?”

    宋子怡冷冷的笑道:“说的好像不是拿卤味和你交换,成心想给我一样。”

    我:“”

    我和宋子怡的眼神对上,片刻之后,她才缓缓说出来此的目的:“一起去附近喝点吗?”

    “为什么?”

    “今年我陪不了你,就当我们一起提前过春节吧。”

    “不止今年吧,你已经缺席五年了。”

    宋子怡听着我的话,眼神有些黯然,半响之后才笑着说:“那更有必要提前陪陪你了。”

    我并没有多在意宋子怡的这番话,只是有些好奇她的春节安排:“今年是要在这过年?往年我记得你父亲都会回一趟老房子的。”

    宋子怡摇摇头,冷淡的说:“今年只是我不回我要和姜易去武汉”

    宋子怡的停顿,我也清楚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行程安排,内心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点点头,打趣地说道:“是准备见他父母了吗?”

    她没有回应我,只是转身走到我的电动车旁,轻轻的靠着车坐垫,我并没有拔钥匙,她发动车子,往黑暗的街道中打上一束光芒:“去亭子码头,怎么样?”

    我没有言语,只是将啤酒提起,放在电动车垫脚的地方:“为什么开我的车去?”

    “因为我的车,今天送去清洗了。”

    “你会开吗?”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15分钟后,我和宋子怡来到了亭子码头,坐在长椅上,彼此之间有着这张长椅的极限距离,中间放着刚刚带来的啤酒、卤味和剩下的五支仙女棒。

    我们互相打开一罐啤酒,像挚友般轻轻相碰,仰头喝了几口。

    平静的江面上有缓缓行驶而过的货船,我眺望另一边昏暗江面上闪烁着的红色指示灯光,宋子怡也没有说什么,互相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去武汉待多久?”

    “三天。”

    我点点头,继续喝着啤酒,又联想到宋子怡刚刚回来时和我说过年后会回澳大利亚的事情。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从小到大,在行程方面,她可没少骗我。我依然记得她欺骗我,然后偷偷来找我时候的画面。

    “年后是去澳大利亚吗?”

    宋子怡看着我坏笑着说道:“怎么?是舍不得我吗?”

    我白了她一眼,对她的话无感。

    “分公司刚刚成立,我过去那边待一段时间,等总公司的团队适应后就可以回来了。”

    “你和他什么时候结婚?”

    宋子怡沉默不说话,只是冷冷地回了句:“程枫,我不想和你聊感情上的问题。”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拿起一旁的卤味吃了起来,宋子怡从另一包卤味之中挑出一块鸡中翅,也不顾形象,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宋子怡从她的手提包之中递给我一张一次性包装的湿纸巾。我接过后很自然的说了声“谢谢”,自然到无法感知这句普通的感谢会在宋子怡的内心翻卷起什么,只见她脸上有些错愕,眼神夹藏些许落寞,到最后淡淡的说了句:“感觉我们之间有些莫名的生疏。”

    “或许吧,毕竟又准备过新的一年了。”

    宋子怡低着头,不再言语,用湿纸巾擦拭后,便静静的靠在长椅,我也靠着长椅,随手点燃一根烟,缓缓吐出,看着已经没有船只行驶的江面,互相沉默着。

    在蔓延开来的烟雾之中,我静静的思考着宋子怡提到的事情,我并没有为她的离去感到不舍,我们之间的生疏转变,恰恰说明我开始从有关于宋子怡的过往中走出,像一个真正的朋友,对她说了句不含藏其他情绪的感谢。